这些天在雪儿家,我要独立的决心是非常坚定的,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可是每晚午夜梦回,我总是被梦境里那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情形吓醒,之后便再也难以入睡,想着小时候一个人在小叔叔家住,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偶尔受虐待的日子,伴着那几年昏黄的煤油灯,那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觉又重回脑海,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身处黑暗的境地遥望远方的那一颗星火,那种绝望的窒息感紧紧束缚着我的灵魂,总让我有想以死来逃离和解脱的冲动。
说归说,无论多么纠结痛苦,我当然不会那样做的,毕竟想死的人那么多,也不差我这一个,想死起来也容易,要活着却分外的艰难。
我去小勇说的那个工厂见工,我本不是一个能言善道之人,简短的介绍之后,前台小姐一句只要有经验的,就把我打发了,我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雪儿家,雪儿气愤的拉着我说陪我去找工作,我很难想象我们俩就是这样找工作的,随便在某个工业园游荡一个钟头,接着就逛逛服装店和护肤品店,我深深的知道我们这种人找工作是多么的容易和艰难,没错,就是容易和艰难,很矛盾,容易—那些工厂只要有身份证四肢健全就可以进去,前提是你自己得愿意,艰难—自然想找一份可以学以致用又可以挣钱糊口的,人家开口是经验闭口是学历,可是我有什么呢?我自嘲的笑了笑拉着雪儿去逛街了。
“秀,没什么大不了,不急,你只管在我们家玩个十来天在慢慢找也不迟,饿不着你的。”雪儿笑着说。
“没什么,我也不是急,大不了回去小雨养我嘛!她可是承诺我要养我一辈子的。”我没底气的说,毕竟妹妹自己也过得不容易,没道理一直养着我,我也是有脸有皮的,知道羞耻为何物。
“你也不能这样想,无论如何还是自己找一份工作比较好,那样你也有自己的收入啊!将来生个病什么的也可以应急。”雪儿说的话也是一直以来我就清楚的,可是说得简单做起来就未必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对这个世界会那么多的不满,有人说是我的心态有问题,可是我身边的大部分人也是如此,难道有那么凑巧刚好一群心态有问题的人走到一块儿去了?
答案是否定的,我们只是成长在一个任何物质都不如意的环境,别人在念书的时候我们在山坡上砍柴,别人在父母的呵护下快乐的成长时,我们挨着父亲的棍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要怎么去学习和适应面对这个社会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如果有也不一定是教好的和受用的)不是我们消极,而是没有人教会我们如何去积极,很多观念一旦在我们的脑海里形成,生根发芽,想要轻易在剔除,哪有那么容易,当然,我不是说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扭曲的。
回到雪儿家我没有再去粉摊帮忙了,毕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差,我心情极差的进了雪儿家旁边的一家黑网吧!和一个以前比较聊得来的同事小白聊着QQ。
小白是一个九零后的小男孩,比我这个八零后的尾巴还小五岁呢!他说他辞职不做了,一解脱心情也好了。他之前说去做了DJ少爷,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职业还问了小莉,她说就是陪那些有钱的富婆睡觉,简明的说就是小白脸,对于这个答案我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小白说DJ少爷只是KTV里打扫房间的服务生,工作性质还是很单纯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毕竟我所了解的他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可能只差说自己一身的才华却只恨生不逢时吧!我们之所以聊得来可能也是因为我们都对这个社会多少有着不满,我们都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和他一样大的小辉也是我同事,十九岁的小孩因为家里修房子,顶着银行的大笔贷款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跑题了。
和小白聊了一会儿我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十一点的时候我走出网吧,伴着昏黄的路灯踱步来到了雪儿家的摊子边,萧条的景象让我的心更是跌入谷底,看着他一家仨儿坐在那打盹儿,我拖着分外沉重的脚走了过去,距离她们收摊还有三个小时,我可不好意思先回去睡觉。
“你不上网了?我给你钥匙先回去睡吧!”雪儿的婆婆向我递来了钥匙,我摇头没有接。
“你还是回去吧!留下来也不用做什么啊!”雪儿许是看出的疲惫轻声说道。
我接过钥匙又懒洋洋的走了,回到住处我拿着手机无聊的看着小说,妹妹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过来:“你怎么样了,找到工作了吗?”
“小雨,我...我...唉!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我真的很没有用啊!”我消极的说,努力压抑住想哭的冲动,这一刻我像极了一个第一次离开家的小孩,那样的彷徨无助,那样的渴望回到亲人的身边。
“什么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又觉得孤单了,如果是那样就回来吧!在这边找事儿做也是一样啊!”小雨无奈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我多想答应她马上就回去,可是那样会让我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小雨,我想再试试看,如果真的不行,那到时候我在回来吧!”我想最起码也的在撑几天才行,撑几天在回去,面子上也过得去点。
“那好吧!我也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就这样啊!挂了。”小雨急急地挂了电话,我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