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大碗面条加咸水煮肉,虽然糙了点,但却格外下饭。
自家人,自然也没有太多讲究,各人都吃的很足。
吃过晚饭,让杨小船和段喜亮留下来守卫宅院安全,李元庆带着顺子和黄国山,来到了渠家小姐的宅子。
通过顺子今日去宣府卫城打探的王二公子的消息,李元庆对渠家小姐这门婚事,心中也有了数。
王家是宣府镇豪族,王二公子的父亲,是当今东宫詹事,内阁大学士,万历二十二年正经的科班头甲出身。
此时,虽然天启小皇帝还没有子嗣,王老爷子这东宫詹事,只是虚职,但这厮已经六十出头,在朝中为官几十载,可谓根深蒂固,即便他是个快要退仕的闲职,但在宣府镇这屁大点的地方,能量也绝不容小觑。
王二公子的大哥,现在也是翰林编修,虽还没有实缺,但也绝对是显赫高官。
不出意外,这王老爷子退仕之时,便是这王大公子上位之时。
这样的家世,莫说是在宣府镇这种北边偏荒之地,便是在江南,也是绝对的大家豪族了。
只是,这王二公子已经年过四十,虽发妻已亡,但这厮却是风流成性,这一大把年纪了,正事没做成几件,缺德事却是干过不少。
与渠家小姐这门亲事,也是他本人率先提出来,只因,在年前一位王姓晋商请客时,王二公子无意间看到了渠家小姐一眼,便惊为天人。
王二公子既然开了口,虽是续弦,但却是正妻,这个诱惑,又让渠明瑞怎的能拒绝?
大势之下,明知是个火坑,渠明瑞也就半推半就了。
毕竟,渠家虽是山西豪族,但跟满门显贵的宣府王家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坦白说,在这种状态下,如果从正面,李元庆就算有心,却也无力,所以,他必须要征求渠家小姐本人的意见。
此时,虽是夜间拜访,若传出去,必然对渠家小姐名声有碍,但在此时这般境地,李元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顺子去敲门,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信,邀请李元庆进去。
渠家小姐这小宅子跟张芸娘的小宅子相差无几,基本上就是一个规格,李元庆进了客堂,藕儿奉上了茶水,好一会儿,渠家小姐这才姗姗出来,有些憔悴,却愈发动人。
李元庆看出来,刚才她应该哭过,刚刚补好了妆。
藕儿很快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渠家小姐和李元庆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李元庆看着渠家小姐的俏脸,不由微微叹息一声。
即便是天之骄女,才华横溢,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始终是由男人做主,女人,很难有选择的机会。
“夫人是不是怪我?”沉默良久,李元庆终于开了口。
渠家小姐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奴家怎的会怪李爷。这事情,本来就很难改变,只怪奴家的命苦罢了。”
李元庆道:“夫人,其实,这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来去解决。”
渠家小姐闻言一愣,“李爷,奴家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李元庆喝了一口茶水,忽然一把抓住了渠家小姐的小手,“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第一,我带你走。带你到一个新的地方,所有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渠家小姐又羞又急,想挣脱开李元庆的大手,却没有力气,涨的俏脸通红。
李元庆知道第一个选择怕是行不通了,轻轻放开了她的手,微微苦笑,“我就知道,你必定不会选择第一条路。”
渠家小姐怎的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意?她忙起身深深一个万福,“李爷见谅,这件事,奴家,奴家真的不能随您。奴家要是走了,王家必然会迁怒大哥,这,这让奴家如何能够心安?”
李元庆点了点头,“那便选第二个选择。”
李元庆说着,忽然一笑,“透过事物看本质。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李元庆说着,脸色忽然一片阴郁,狠狠的做了个手势。
“啊?”
渠家小姐不由一声惊呼,娇躯都微微颤抖,“李爷,这,这如何使得?这……不行。李爷没有必要为了奴家冒这么大的风险。”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夫人,王二公子就像一条恶狗,你不对他动手,早晚,他都会把人咬死。我替你做完这件事,马上就会离开这里,风险应该可控。”
渠家小姐却拼命摇头,“李爷,还有芸娘她们呢。不行,不行,奴家不值得,不值得你这样做啊。”
她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伤心欲绝。
“夫人,我最害怕女人哭了。别哭了成不?你这样,咱们还怎么商量?”李元庆说着,再一次握住了她的小手。
渠家小姐这时怎的还能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意?“李爷,奴家……”
李元庆这时却用力的把渠家小姐揽进了怀里,“叫我元庆。”
渠家小姐感受着李元庆结实火热的胸膛,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让她渐渐清醒,“元庆,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我,我毕竟是嫁过人的……”
渠家小姐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
李元庆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可我知道,你还是处子。”
“你……”
渠家小姐又羞又怒,刚想要说话,却不防,李元庆已经用力吻住了她的小嘴……
…………
两人一番纠结,都已经情动,但就快要最后一步之时,李元庆忽然冷静下来。
以渠家小姐的性子,若此时强行将她占有,也算水到渠成,接下来或许也会事半功倍,但~~,她毕竟不是后世的女性,经历过那么多开放思想的教育。
这会让她觉得,玷污了她的尊严,会在她的心里,种下一根刺,觉得她不值得珍惜。
感受着李元庆忽然停下了动作,渠敏秋也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元庆,迷茫而不知所措。
李元庆额头用力抵住她的额头,“敏秋,不要在这里。我们去你床上。”
渠敏秋俏脸瞬间红的要滴出水来,她紧紧咬着红唇,片刻,却轻轻点了点头……
…………
一夜繁花散尽,看着身边的玉人,看着床单上片片血红的痕迹,李元庆也有些恍若梦中。
后世,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媳妇,那真是祖坟里冒青烟了,但此时……
李元庆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其实,事情可以做的更好,只可惜,时间不等人,若不做出这一步,对李元庆今后的计划,没有足够安全的保障。
更何况,能得渠敏秋这般玉人,又有谁能不心动?
不过,却是苦了在外面守夜的顺子这些人。
或许是感觉到了李元庆灼热的目光,渠敏秋这时也睁开了眼睛,看到李元庆陌生却格外熟悉的脸,她慌忙如同受惊的小兔儿一般,又钻回到被窝里。
李元庆不由一笑,轻轻抚摸着她如羊脂白玉般光滑的后背,“敏秋,你知道么?癞蛤蟆终于吃到天鹅肉了。我爹娘在天之灵要是能看到,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渠敏秋又羞又喜,“元庆,我,我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芸娘。”
“呵呵。瓜熟自落,水到渠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就已经不能自拔。”
渠敏秋心里欢喜,却道:“我那时就知道,你是个可恶的登徒子。”
两人嬉闹一阵,李元庆又有些兴奋,不过,事情紧急,肉已经吃到嘴里,李元庆也不急于这一时,低声对渠敏秋道:“敏秋,这件事,马上就要实施,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渠敏秋有些心悸的道:“元庆,芸娘她们怎么办?”
李元庆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此事,我马上就去安排……”
…………
从渠敏秋的宅子里出来,李元庆的眼睛有些血红,守在外面的顺子忙问道:“哥,事情怎么样?”
李元庆拍了拍顺子的肩膀,“走,先回去再说。”
从后门离开,李元庆直接回到了张芸娘的小宅子,将刘春花招了过来,低声吩咐一番。
刘春花重重点头,“元庆,我们这边应该无碍,关键是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啊。”
李元庆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很快,咱们一大家人,就可以团圆了。”
已经有了之前的诸多经历,刘春花也不再婆婆妈妈,“元庆,我马上去安排,你去跟芸娘说吧。”
李元庆点点头,来到了张芸娘的房间里,没有太多隐瞒,李元庆直接将事情对张芸娘叙述了一遍。
张芸娘小脸儿有些恍惚,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真正发生,她还是有些不敢面对。
毕竟,她与渠敏秋相比,就像丑小鸭与白天鹅。
李元庆用力将张芸娘搂在怀里,“芸娘,哥哥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会亏待了你。否则,必遭万箭穿……”
还没等李元庆说完,张芸娘忽然用力捂住了李元庆的嘴,“哥哥,别说了。芸娘相信,芸娘相信哥哥一定会好好对待芸娘。我马上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看着张芸娘瘦弱的身影,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鱼与熊掌,到底是难以兼得啊。
有得到,就必定有失去。
但此时,为了大局,李元庆也只能硬起心肠,一步一步往前走了。
…………
张芸娘一行,在中午踏上了行程,她们将走李元庆来时的路,先去大沽口,再乘船前往广鹿岛。杨小船和段喜亮,带着八个亲兵,护卫她们返程。
这一来,李元庆身边,只剩下顺子和黄国山,还有另外八名士兵,人手一下子显得有些不足。
顺子也看到了姐姐离开时的伤心,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加之他也长大了,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自幼的依赖感,让他始终相信,他的元庆哥哥,绝对不会伤害他和姐姐。
李元庆也没有刻意去跟顺子解释,男人,总是要有一个成熟的过程。如果顺子自己撑不住,李元庆也帮不了他。
不过,计划虽然已经制定,但王家究竟非同凡响,李元庆也必须要仔细筹划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