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齐等人也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夺位成功的可能性,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关心那个躺在龙床上的,那个他们的亲生父亲。
南宫皇帝如果知道了,恐怕会觉得心酸不已吧,自己苦心孤诣的算计,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兄弟都留下一命,而他们呢,非但不会感激,恐怕还会埋怨南宫皇帝吧?
这就是天家的悲哀,都说天家无真情,他们不正是在努力的验证这一点嘛?
“颜爱卿,朝堂上下,朕能够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一人而已,朕能够清醒的时间不多,接下来的话,你好好听着。”
颜洛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似乎已经知道南宫皇帝要说的是什么了。
“皇上担心,臣定不会辜负皇上所托,”
尹仕桓听的有些糊涂,可这二人却清楚明白的很,颜洛口中的所托无非就是扶持南宫墨登上皇位,稳定东莞朝局罢了。
得到了颜洛的保证,南宫皇帝略显阴沉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有你这句话,朕就是现在走也放心了。”
“父皇,你不要说这种糊涂话,你一定会没事的,国师大人不是说了嘛,他有办法医治您的病。”
尹仕桓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他只是能够控制南宫皇帝体内的毒素一段时间而已,哪里就能够医治好了,这瑞王还真是能胡说八道啊。
心理这么想着,可他面上却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颜爱卿,墨儿跟长乐这两个孩子以后恐怕要拜托你多多照料了,朕有两条旨意就放在御书房里,长乐知道放在哪里,等一会儿你跟长乐去将旨意拿出来,宣布下去就行,朕相信你能够做到。”
可能是憋着最后一口气说完的这句话,南宫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潮红,看起来分外的诡异。
颜洛着急的让开,让尹仕桓喂皇帝服下一颗丹药之后,南宫皇帝的脸色这才堪堪稳定下来。
“都出去吧,朕累了,想睡一会儿。”
南宫皇帝大手一挥,南宫无忧等人纵然在不舍得,也只能乖乖的退出了寝殿。
四人一出来,就被众人团团围住,各种打探消息的方式层出不穷。
“凤亲王,皇上说什么了?皇上他身体如何了?”
“各位娘娘,王爷,大人,皇上已经睡了,各位就不要打扰皇上了,都退去吧,贵妃娘娘,安排一下,留下来侍疾,其余无关人等,就不要随便来打扰皇上了休息了。”
将这些人打发走之后,颜洛才带着南宫无忧来到御书房。
空荡的御书房里除了那一张龙案跟御座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南宫皇帝会把圣旨放在哪里呢?
南宫无忧其实也不知道,御书房可能是她年幼是经常出入的地方,这些年因为陈氏的去世,她这个嫡公主也大不如从前,这御书房乃是重地,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进进出出了,她哪里会知道这圣旨到底放在哪里啊?
颜洛看了南宫无忧一眼,发现南宫无忧也是一脸的茫然,就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南宫皇帝了,这种事情明说就怎么了?
她完全忘记了,当时在场的还有尹仕桓这个立场十分清楚明确的外人在呢。
她知道这圣旨必须现在就拿到,否则,消息走露之后,恐怕会被南宫齐那一方的人马给夺走的。
“无忧,你好好想想,你父皇最有可能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呢?”
南宫无忧仔细的回想着,想到她从前总是喜欢躲在御座后边跟父皇躲猫猫,心中一动,提着裙摆跑到了御座之后,左敲敲,又拍拍的,竟然在后边找到一个暗格。
果然,她从里边找到了一个锦盒,锦盒当中放着两卷明黄色的圣旨。
向来百无禁忌的颜洛竟然没有打开看一看里边的内容,就直接拿着那个锦盒直接往宫外而去,今天因为是匆匆而来,凤晓也没有陪伴,她身边也就带着四大婢女。
因为担忧有人会来抢夺这圣旨,颜洛没有任何的耽误,直接就架马车离开皇宫,而南宫九跟南宫墨跟还特地的护送颜洛回府。
也许是因为南宫九这个高手存在,这一路竟然分外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折的就赶回了洛颜山庄。
而一旦颜洛踏进洛颜山庄,这些人就没有机会抢夺圣旨了,所以,这圣旨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二日,在那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颜洛特地请了太傅大人以及一众肱骨大臣,在他们的见证之下,她才宣读了这两个圣旨。
而这圣旨的旨意,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南宫皇帝竟然亲自下旨册封颜洛为摄政王,而且,给了颜洛管理朝政的大权,这日后的东莞朝堂竟也是颜洛的天下了。
而另外一封旨意,他们本以为是给南宫墨册封太子的,却没有想到是关于南宫墨的,可却是给南宫墨赐婚的圣旨,这赐婚的对象正是清河谢家的那位满负盛名的小小姐,谢青青的小妹,谢青荷。
这两则圣旨可谓是惊天动地,不用说他们东莞,就是普天之下也没有一个女人掌管朝政大权的说法和先例啊,不少顽固派的老臣们纷纷抗旨不尊,不同意颜洛的摄政王之名。
而南宫墨,南宫九跟南宫邪,以及一些支持三人的官员,还有一些敬佩颜洛的武将都纷纷跪在地上,直呼摄政王千岁。
双方争执不下,而站在高台之上的颜洛仿佛视若无睹一般,负手而立,并不把这一切放在眼中。
没有了主角的参与,这场争吵很快的就安静了下来,双方都有些心神不定的盯着那一身华服,瘦弱却又坚毅的女子,不置一言。
闹哄哄的金銮殿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诡异的骇人。
这个时候,众人似乎听到了轻轻地嗤笑声,抬眸一看,这才发现颜洛唇边来不及收敛的笑意,或者说,是故意露出来,让这些人看到的。
轻轻地笑声就像一个锤子一样,重重的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阵阵的钝痛缓缓的蔓延出来,这些身经百战,宦海沉浮多年的朝廷重臣们竟然开始瑟瑟发抖,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从心底里滋生蔓延出来,额头渐渐地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吧嗒吧嗒的落到地上,打湿了地上珍贵的青石砖。
仔细看去,每个人跪的面前,都有着一摊大小相似的水渍,好不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