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颜洛回味过来,便立刻命人将唐棠那丫头前些日子送过来的锦盒给找了出来,皱着眉头盯着那个锦盒看。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默默的抬手去按上了那个锦盒,却始终迟迟没有打开,只是眸光犹豫不决的停留在那个锦盒之上。
一向果决的颜洛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纠结的情绪,胸腔中的那一颗心到现在都没有彻底的平静下来,那比寻常快了两三倍的心跳速度让她更加的觉得心烦意乱,眉头紧皱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决策?
不就是一个寒九夜嘛?怎么就引得自己心绪这般大动,潜意识里,颜洛是不愿意承认她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乱了方寸的。
心思微微一沉,那眸子里的茫然也愈发的坚定了几分,利落的打开锦盒,锦盒当中除了一枚翠绿色的玉佩之外,还有一处宅子的地契。
颜洛并没有亲自去看,而是派了两个人去地契上的那处宅子去看了看,结果,竟然给颜洛带回来一个与颜洛有些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
物是人非之际,赫连紫也早就不复从前的温情似水,虽然依旧穿戴整齐,却早已经换上了一身的西域服装,充满了浓浓的异域风情,只是,看起来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是很顺心,眉眼间都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戾气跟躁郁之色,待她在看到颜洛的第一瞬间的时候,那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了。
嘴唇缓缓的蠕动着,依旧妖娆的望着颜洛,颇有几分艳羡的说道:“姐姐,多年不见,你这一身的风华还是无人能及呀,就是妹妹也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眼眸里飞快的染上了一抹嫉妒之色,是了,天下女子怕是没有一个不会对颜洛产生一些嫉妒吧,颜洛天生好颜色,得天独厚的高贵身份,以及那妖孽一般的聪明才智,这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的令人嫉妒,更何况,这赫连紫是从小就生活在颜洛的光环之下的人。
心中翻滚着滔天巨浪,说出来的话也就带上了几分的阴阳怪气,明明是一句夸赞别人的话,听起来却多了几分诡异的味道,让颜洛也不自觉的蹙了眉头。
“当不起,不过,多年不见妹妹怎么过的越来越……”颜洛淡然的摇了摇头,玩味的眸光在赫连紫的身上流转而过,若有所思的说道:“啧啧啧。”
本来还没什么的,但是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就是话中另有一番别样的意味,她相信以赫连紫的脑子也足够猜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了。
赫连紫凶狠的瞪着颜洛,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颜洛的那张娇俏如花的脸蛋给撕烂了,可惜,她被囚禁了十几天,那人也只是维持了她基本的生命罢了,她现在饿得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只能在眼神上杀杀颜洛的威风了,只可惜,这效果甚微。
“这眼神倒是颇有几分意思,妹妹也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厚道了,赫连公主当初不告而别,景王殿下可是伤心了很久的,来人啊,将赫连公主送到沼狱去,本王恩赦,准许她与逆犯庶人景一叙旧情。”颜洛淡笑着吩咐。
赫连紫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非常的不好,惊恐的瞪大了一双眼睛,嘴巴长得犹如拳头一般大小,可惜,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因为,早在她张嘴巴之前有眼力见的护卫就已经点了赫连紫的哑穴,故而,这会儿却是半点儿烦躁的声音都没有了。
只能挥舞着双手,挣扎着不甘的望着颜洛,望着望着,就只剩下那黑暗破旧的牢笼了。
摄政王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沼狱的人自然不好有任何的怠慢,连忙就亲自领着王府的护卫将那不知是什么人的囚犯给押送到了沼狱的最深处,那座被所有牢房众星捧月一般围绕起来的玄铁牢房。
那里边时不时的传出了一阵阵撕裂一般的嘶哑的吼声,低沉却又压抑,仿佛夹杂着一些强大的杀伤力一样,让守在牢房外边的人都不禁的哆嗦了一下,明显的是有些承受不了这种恐怖。
被强行带来的赫连紫虽然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却能够从她颤抖的身体上得知她此刻内心的恐惧,而她这副弱小的蝼蚁模样,仿佛是大大的取悦了沼狱的看守人一样,那人桀桀的怪异一笑,有些迫不及待的交叉握了握手,吩咐人将牢房打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赫连紫给扔了进去。
那牢房里的不是旁人,正是赫连紫的亲亲夫君庶人景。
庶人景从当朝亲王一朝入狱,对他来说就像是从天堂摔落地狱一般,那种强烈的失落挫败感让他几乎无法承受,每每想要赴死的时候总是有沼狱的看守非常“合时宜”的救下他来,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他却依然好端端的活着,却每日只能面对光秃秃的墙壁跟冰冷的空气,这种孤寂跟悲凉,还有内心深处的恐惧在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活人,他的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里都跃出了一些异样的神采,张扬的神色就想要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赫连紫身上扑去,而赫连紫还是有直觉危险的本能的,往旁边一滚,就躲开了庶人景,而同时也露出了她那张消瘦的小脸。
那张脸落入了庶人景的眼眸中,让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张扬着笑道:“赫连紫啊赫连紫,没有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里,好呀,好呀,本王的心里总算是平衡了呀。”
好不容易有活人的气息,庶人景心中更加的兴奋,即使,这个人曾经他宠爱过,即使,这个人是他现在恨到骨子里的人。
赫连紫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本就破败的裙裳上都沾染上了一些枯草跟灰尘,分明就已经狼狈至极了,她还是刻意的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模样,非常不屑的挑眉看向庶人景,“蠢货。”
蠢货,蠢货,蠢货。
这两个字就像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庶人景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彻底的崩塌了,怒目的瞪着赫连紫,毫不留情的往赫连紫那边冲了过去,赫连紫虚弱的连站都站的不是很稳了,哪里还能够躲得过庶人景的攻击,只能本能的往旁边一扭头,却被庶人景给彻底的划伤了那一张漂亮的小脸。
一颗颗的血珠从脸上冒了出来,疼痛的感觉让她撕扯着嗓子嚎叫了起来,那尖利的声音震的牢房内外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从心底里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