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到底是去了哪里,右岸根本就不知道,而他们此行来带的人手也有限,根本就不敢派出大部分的人手去大张旗鼓的寻找颜洛的下落,右岸只能在别院干等着,默默的祈祷着颜洛可不要做什么铤而走险的事情。
而颜洛的,出了别院之后立马就直奔这南疆王城里唯一的一座王府,长山王府。
长山王是个聪明人,从叶天舞登位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在朝堂上插手过任何的事情,反而是三天两头的称病告假,不上朝。
就是这次东莞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南疆面临了如此的险境,长山王都没有出现过。而当那些朝臣们找到长山王府的时候,这位长山王也只是一味的称病不见客。
可以说,现在这王城里能够简单长山王的人当真是寥寥无几了。
故而,颜洛上门,也可以说是首次尝到了闭门羹的滋味儿。
不过,咱们颜洛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的找上门了,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她直接告诉了那个管家,让他禀报给长山王,说什么南宁求见。
而管家鬼使神差的去禀报给了长山王,长山王在听到南宁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一种气息,那双浑浊的眼眸里顿时精光乍现,不可置信的重新确定了一下。
在得到管家的肯定的回答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飞快的划过了一抹雀跃。
南宁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南疆的百年基业有救了?
长山王那有些胖乎乎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慌乱的吩咐着管家将这位姑娘给带了进来。
长山王永远也不会想到,再一次见到那个聪慧而又狡黠的女孩儿的时候,这个姑娘已经跟他印象当中的那个姑娘截然不同了。
面前的姑娘聪慧睿智,那双灼灼的眼眸里含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自傲矜贵之感,明媚的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的清冷跟超凡脱俗,这样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天才少女吧。
长山王看的有些心惊,默默的抿了抿嘴唇,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敛下了眸子,不在继续盯着颜洛看了。
颜洛粲然一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熟稔而又客套的跟长山王寒暄道:“长山王,多年未见,您身体可好?王妃的身子如何了?失眠症可有好转一些?”
当年,她颜洛失忆流落于南疆的时候,除了温一言等人给了她温暖的呵护之外,对自己最好的就是长山王府一家人了。
有一段时间,颜洛经常吃住在长山王府,对长山王跟长山王妃也非常的熟悉,长山王妃对颜洛也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颜洛如今再次见到长山王,明显的感觉到长山王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心中隐隐的有一些愧疚在作祟。
“有劳东莞摄政王挂心了,本王一切安好,内子也非常的好。您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长山王府,就不怕本王将你抓起来,用你来要挟掣肘东莞的五十万大军?”长山王有些不解,就算颜洛至少偷偷的潜入了王城,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长山王府。
难道,她真的这么有恃无恐嘛?
颜洛含笑摇了摇头,非常无奈的说道:“长山王的人品本王信的过。如果,长山王想要告发本王,本王这会早就应该沦为阶下囚了。哪里还能够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跟长山王说话。”
这一点,颜洛还是可以笃信的,长山王此人有着极大的信义,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
况且,就算她真的看走眼了,有了左岸在一旁,也能够带着自己突出重围,并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当中,颜洛此人,已经习惯了筹谋算计,每走一步,她都会提前算计好所有的退路,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看来,这天底下最了解本王的就是摄政王了,摄政王此行来我府上,不单单是为了叙旧吧?有什么目的摄政王不妨直说,本王有些不习惯说话拐弯抹角的。”长山王是个聪明人,却有些不太喜欢说话弯弯绕绕的,虽然,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现在南疆面临的困顿。
颜洛苦笑一声,收敛了自己的那些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愧疚之心,严肃着一张脸,眸中点点的精光闪过,这样才是她颜洛这个摄政王该有的表情。
“长山王,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叶天舞应该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将天雅王姬拘在了王宫当中。东莞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叶天舞指不定会做出一些什么疯狂的事情,长山王真的就不担心天雅王姬嘛?”
颜洛淡然的声音当中带着一丝丝的嘲讽,她没有丝毫的担忧,可是,却觉得有一些的荒唐,林天雅是她在王城最后的一个朋友,也是待她最真诚的一个朋友,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林天雅出事,所以,颜洛才不得已的铤而走险来到长山王府。
为的就是说服长山王,能够帮助他们尽快的攻下王城。
只是,这个目标可能有些艰难,长山王到底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南疆人,他对南疆王城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眷恋,在他窥探出颜洛的目的之后,本来还有些慈祥和蔼的面容顿时就冷了下来。
“为国家牺牲,这是天雅作为王姬应尽的职责。”
“你胡说八道什么,天雅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南疆大义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天雅去牺牲,长山王,本王原以为你是一个好父亲,却没有想到,原来你也是个不清不楚的糊涂虫。”
听了长山王冷酷的话,颜洛登时就发怒了,她口不择言的怒斥长山王,嘲讽长山王的无情无义。
她原以为无论如何,长山王这个做父亲的也应当不会放弃自己的女儿,却没有想到她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什么牺牲,什么职责?这跟单纯无辜的天雅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天雅来承担叶天舞胡作非为的后果?
被颜洛好一通指责,长山王的一张老脸也羞红了五六分,有些颓然的耷拉下脑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雅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又如何舍得让天雅出什么事,可是,现在天雅已经落入了王上的手中,他知道做臣子的又能如何?
天要亡我南疆啊。
长山王的心里猛然的升起了一股子凄凉悲怆之感,那是国破家亡之后的无奈与悲伤。
“长山王,你我也是旧相识了,本王有一个提议,可保下你南疆的百年基业。”
长山王心中的挣扎,颜洛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五六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有些阴沉的说出了自己想了许久才完善好的一个方案。
听到能够保下南疆的百年基业,长山王顿时就鲜活了过来,吃惊的望着颜洛,那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丝的惊喜。
见此情况,颜洛才更加确信自己那个方案的完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叶天舞必须死,本王可以让天雅登上王位,有温一言的辅佐,天雅会是一个好王上的。而南疆只需要向东莞臣服,让南疆成为东莞版图上的一块便好。”
“你说的是真的?”脱口而出的一句询问,说完之后,长山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有些失笑的皱了皱眉头,颜洛这个人怎么会说谎呢?看来,他真的是忧愁太多了。
“好好考虑考虑吧,天雅的命跟南疆的基业才是最重要的,叶天舞不过是南疆的千古罪人罢了,就算你不同意,她最后还是只有那一个下场。这你长山王应该清楚的。”
等长山王反应过来的时候,颜洛早就已经起身告辞了。
是啊,牺牲叶天舞一个人,换来南疆与女儿的安全,孰轻孰重,已经高下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