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的众臣们想要提醒,却因为看到烈皇那志满意得的笑容,都生生的压在了心里,不敢多说半个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烈皇派了大总管去东宫。
大总管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就已经到了东宫,只是这东宫也是非常的庞大,等大总管到了太子的寝宫时,已经是夜色朦胧,华灯初上的夜晚了。
大总管拿着手帕擦着额头上滚滚的汗珠,那涂了大红色唇脂的大红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喘出粗气,掐着腰站在那里,看起来是真的累极了。
到底是烈皇跟前的大总管,东宫的宫人们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热茶糕点什么的都一一捧了上来,巴结讨好这位后宫的大总管。
这位大总管现在可是没有任何的心思享受这些宫人们的追捧了,连忙的起身让东宫的总管,胡晋去将太子殿下给请过来。
胡晋并不是什么后宫的内侍,而是炎烈倾城深受信任的长随护卫。
“李公公,咱们太子爷今个儿受了重伤,这才刚刚让太医上了药,勉强歇下,陛下现如今找陛下到底是有什么事呀?”胡晋虽然是在炎烈倾城这个太子殿下面前得脸,却始终只是东宫的一个长随,这张公公总归是皇宫的内侍大总管,该给的脸面,他胡晋还是需要给的,所以,胡晋说话的时候也是非常的谦恭有礼的。
这种感觉,让大总管也觉得非常的满意,但是,该做的正事大总管还是没有忘记的,他横了胡晋一眼,也是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非常无奈的说道:“胡侍卫啊,杂家是奉命让太子殿下去议政殿走一趟的,你也知道今个儿发生了大事情,实在是只有太子殿下才能亲自的跑这一趟了。”
若非如此,大总管怎么会如此马不停蹄的赶过东宫来呢,所以,这无论如何都必须让炎烈倾城这个太子殿下出面了。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道德上,炎烈倾城都必须出面。
这个道理胡晋虽然不是很明白,却也揣摩到了一些门径,知道自家太子殿下恐怕是必须得跑这一趟了,想到太子殿下刚刚吩咐的话,他只能无奈的抿了唇,颔首将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命下边的人招待好张公公,自己转身去了太子殿下的寝宫,准备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太子殿下。
不料,太子殿下已经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寝宫的门口,在看到胡晋匆匆而来的时候,唇畔扬起了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
胡晋疾步过来,在靠近炎烈倾城的时候才看到自家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门口,不由得疑惑的摸了摸脑门,收敛了其余的乱七八糟的心思,非常恭敬的朝炎烈倾城拱了拱手,才有些不悦的说道:“殿下,陛下派了张公公来,说是要请您去议政殿,您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
他炎烈倾城是用伤跟血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很好的择了出去,可偏生烈皇陛下不肯放过他,炎烈倾城自然也是猜出了今日这一出又一出的麻烦多半是出自他师父之手,若是想要平息下来,自然也就只有他师父才有这个本事咯,他与颜洛又有着师徒关系,他的好父皇怕是处理不了,又拉不下自己身为皇帝的脸面,恐怕,这才让张才将自己请过去吧,还真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压榨自己的机会呀,他真的是烈皇的亲生儿子嘛?不是他拿来顶包的一个挡箭牌?
炎烈倾城的心里不是第一次生出这种怀疑的心思来了,却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想这个问题,或许,他是该真的好好的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了。
心中想着,炎烈倾城脚下的步子可丝毫都没有停顿,大步的就往前厅走去,那深邃的眼眸里带着闪闪的精光,他那精致如玉的面容在暗夜之下,就宛若那天上的明珠一般,漂亮的惊人,让人看过之后,便再也难以忘怀。
他迈步的跨进前厅,张公公忍不住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笑容谄媚的在炎烈倾城的面前点头哈腰的,将一个哈巴狗的形象发挥到了一种极致。
炎烈倾城心中不屑,面上却维持着自己一国太子该有的风范,跟张公公随口的说了一两句,询问了一下事由,就让人给准备了太子的銮驾,往议政殿而去。
等炎烈倾城赶到议政殿的时候,烈皇已经派了不少的官员去处理其他的一些事情,剩下的官员们看到炎烈倾城面色略含憔悴的出现在议政殿,心中竟奇迹般的升起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炎烈倾城的架势摆的非常的足,尽管今日已经受伤昏迷在议政殿了,现在距离那个时候不过才一个时辰的时间,他的身体竟然还是没有恢复,可是,他却非常恭敬的朝着烈皇行了一礼,做足了自己一个儿子该有的风范。
只是,后边的一句万福金安却让烈皇顿时有一种想要骂街的冲动,万福金安,万福金安,现在都出了这种事情,他如何还能万福?如何还能金安?
炎烈倾城的这两句话就好像是在讽刺他这个烈皇陛下连个处理群众暴动的能力都没有,让他觉得如鲠在喉,非常的难受。
“倾城来了啊,你身子上还有伤,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快快免礼吧。”
尽管心中的怒火再大,当着众臣的面,炎烈倾城这个太子殿下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这个陛下也不能指责什么,之感摆出了自己一贯的慈爱父亲的派头。
不过,这派头落到炎烈倾城的眼里,却始终觉得多了几分的讽刺。
他敛下心中多余的情绪,不动声色的依言站直了身子,端端正正的望着烈皇,哑着嗓子问道:“父皇,您深夜召儿臣过来,是否有何重要的事情?”
炎烈倾城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能够发出奇妙的光芒一样,他巴巴的望着烈皇,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在孺慕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烈皇却总觉得在这种眼神之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得的分外的无耻,仿佛是被炎烈倾城看穿了自己的什么心思一样,莫名的生出了一种叫做心虚的东西。
面上带着几分不正常的干咳了几声,非常认真的望着下边站着的众臣,却故意的避开了炎烈倾城的视线,给炎烈倾城下达了命令,“倾城啊,朕有事情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你去将你师父请进宫,朕有要事要与你师父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