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受你一世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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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浮曲阁内,短亭曲径,暗香浮动,昏黄的日光将整个院落笼罩在一片柔和之中,。

施落衣自院外进了来,庭院中云淡风轻坐着的人自顾自的饮着茶,轻盈的柳絮打着旋的往下落,仿若大雪纷飞。

他一身白衣,眉目淡然,脸上未带面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那淡青色的石桌,虽然清冷却又温和,仿若一副绵延的山水画,让人在其中迷失方向。

施落衣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恍然间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春日,他坐在花架下静静的看着书,清风朗月,恍了她的眼眸。

“施小姐,回来了,本王可是等了良久了!”沈夜转着手中的杯盏,头也不抬懒懒开口。

沈夜的话将恍惚的施落衣唤醒,有些慌乱的看他,勉强维持着平日里的柔和,“王爷怎会在此,找落衣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夜缓缓抬眸,抚着仿若透明的下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神情莫测。

“这般打扮不会只是为了好玩吧?”

施落衣心中一惊,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衫的下摆,“我……”

沈夜淡淡瞥她一眼,“施落衣,本来念着你为皇上怀的那个孩子,有些事本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施落衣脸色一下子变了。

“可是正如你所说,我同皇上已经闹翻了,对你自然也再无收留之说,本想就此打发了你走,你却当本王是傻子,竟然还是三番五次与这川穹暗中来往,怎的,真当本王不知道?”

施落衣脸色苍白踉跄的后退一步跌落在地上,他怎会知道她对川穹说过的话。

“你,你跟踪我?”

沈夜挑眉,并不言语,端起茶盏轻轻啜着。

施落衣呆愣半晌,低低笑出声,知道大势已去,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云千寻,我有今日,全都是因为你……”施落衣抬眸阴狠的看他。

云千寻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因为本王?怎么你投敌叛国倒是本王胁迫你去的了?”

“哈哈,哈哈……”施落衣怒极反笑,“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年,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从来不正眼看我,这也就算了,我不强求……”

“可你为何眼睁睁看着云莫离糟蹋我,却一声不吭,转身离去,如若不是你的无情,我岂会被赶出施家,怎会沦落至此?”

隐在暗处的傅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王爷的情债未免也太多了吧?王妃自从怀了孕以后喜怒无常,这要是被她知道了,啧啧,可够王爷喝一壶的了。

沈夜终于抬眸,定睛看向她,眼中却是平淡无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糟蹋?”尾音上挑,带着不屑,“那日的情景,你自己心里清楚,何来糟蹋一说?”

施落衣恨恨看他,“云千寻,你明明知道我,我,我要的是你……”

“哼……”沈夜嗤笑,“你与皇上一个心甘,一个情愿,本王不过成人之美,你倒是将责任推脱的干净。”

他冰冷的话语,他绝情的眼眸,让施落衣绝望的阖眸,眼泪簌簌的落。

那一日,她邀他饮酒,本想借着醉酒对他一吐相思之情,但他却带了皇上一同前来。

迷情香已燃起,来不及熄灭,一夜颠鸾倒凤,她心中喜悦异常,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

可是事实总是残忍的,那一夜并不是他,而是对她倾慕已久的皇上,皇上许她皇后之位,她心中虽是不愿,却也无法,只能顺从。

岂料,就在她万般无奈准备嫁给云莫离之时,却又生出一桩事端,她怀孕了,本也无妨,左右是云莫离的孩子,可是,五个太医一同会诊,却说这孩子比那日同房早了一个月。

五个太医,言之凿凿,一时之间,她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不止无法成为皇后,还被赶出了家门。

这些年来,她四处飘荡,心中的愤恨与日俱增,当年的那一幕每每出现在眼前,她叫着云千寻的名字,却被云莫离揽入怀中,他只远远看着,平静淡然,却将她陷入了不堪的境地。

可是那些年,对他的思念却也不曾减少,愤恨与思念夹杂在一起,让她的心都扭曲了。

她要他,她一定要他有一日在她面前求她,所以在遇到川穹以后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只为有一****要他后悔。

万幸,皇上知她当年是被冤枉的,对她有所愧疚,顺从了她的请求,住进了静安王府。

可是,所有的一切她都算到了,却没有料到他的精明与无情。

沈夜自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扔在她面前,淡淡道,“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生或死,你自己决定吧!”

施落衣看着地上白的耀眼的瓷瓶,惨然的笑,生便是要听他摆布,死便是一了百了,在他心里,她的命就真的这般贱如蝼蚁吗?

“云千寻,你为何不能仁慈一点,哪怕是骗我的,起码让我死的安心。”

沈夜起身优雅的拂了拂衣袍,不置可否的笑笑,“施小姐,本王从来都不仁慈!”

看着他远去的仿佛不染纤尘的背影,施落衣惨淡的脸上一片哀婉,他不是不仁慈,不是没有情,只是他的仁慈和情意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而已。

颓然的跌在一旁,眼前的白瓷瓶刺着她的眼睛生疼,终究是没有勇气去拿起来。

傅林挑着眉自暗处走出来,啧啧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施落衣坐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傅林也不急,架着腿晃晃的坐在那里等着。

终于施落衣抬起有些恍惚的眼眸,“你想让我做什么?”

傅林一拍手,“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何苦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是吧?”

“说吧,到底想我做什么?”人为刀俎,她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傅林挑眉,撩袍蹲在她身前,嘿嘿笑着,“也不是多大点事,只不过现在这水已经浑了,就想借施小姐的手搅得更浑一些……”

施落衣茫然的抬眸看他,傅林眯眼笑的狡诈,仿若耳语般的话语随着初春微醺的暖风消散在这浮曲阁中的亭台楼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