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裕王府游览了一圈,没停留很久,更没留下吃饭,很快就离开了。
毕竟秦曜阳和凤青翎还风尘仆仆,还没有换衣服,也很需要休息。
从裕王府到皇宫,前半程时,贵妃闷闷不乐,到后半程才好了起来。
“朕往后会尽量眷顾着裕王。”秦皇道。
贵妃看过秦皇,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臣妾谢皇上。”
这事儿吧,秦皇最早并不觉得是个事儿,当贵妃进裕王府就哭时,他甚至觉得贵妃有些小题太作,太过溺爱裕王了。
可,当贵妃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把荣王锦王点出来时,秦皇就觉得确实对比太大。
太子府大气,荣王府奢华,锦王府精致,文王府典雅,这裕王府……最恰当的一个词语竟是质朴。
王府很多地方是裕王亲自设计,苗圃则是裕王妃亲手栽种……
这要传出去,裕王和裕王妃整个儿一平民王爷,一平民王妃,连带着,也会质疑裕王在朝廷的地位。
看来,裕王是真穷。
这也难怪,他在夏国只是质子,那些有限的钱财都得用在刀刃上。
回秦国的时间尚短,刑部虽谈不上清水衙门,可架不住那孩子实诚,所有案件秉公办理,还得罪了不少官员,导致家业至今尚未置办起来。
秦皇琢磨着,不光得给裕王府添置点银两,还要想办法让他的家业丰裕一些。
裕王,裕王……
当日赐给他这个“裕”,除了戏谑之意,不也有丰裕的意思吗?
就秦曜阳的能力,或者,不限于刑部。
礼部,吏部,户部,刑部,兵部,工部。
最丰裕便是户部,掌管天下财富,只要指缝里漏一点,都够他把裕王府彻底翻修一次,扩大一倍。
紧接着便是吏部,掌管官员升迁。这里面的道道,说白了,秦皇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假装不知道。
这天下,不会有绝对的白,也不会有绝对的黑。
他允许灰色地带。
当日,坐镇吏部的是锦王,坐镇户部的是荣王。
如今,锦王已死,荣王也从贵妃的儿子变成敏妃的儿子。
这户部和吏部,是时候动动了。
……
再说裕王府。
秦皇和贵妃离开后,所有人第一件事情都是沐浴。
这一路,他们风餐露宿,又是大冬天,沐浴的机会很少,赶路时尚不觉得什么,如今一停下来,所有人都深深嫌弃自己身上脏。
九少们暂时住在同一个院子,就在秦曜阳和凤青翎院子的隔壁。
独立的院子,院墙都不挨着。
“唉,咱们家秦老大真是太小气了!”沐浴后的七少穿着一件葱翠的长衫,外面一件白色大氅,看起来富贵而精致。
“这话怎么说?”三少笑着问,他看着七少这一身打扮,不信他会说出秦老大给他待遇太差。
“他居然没让我们和他住一个院子!”七少望着秦曜阳院落的方向,眸中无限遗憾,“上次大婚,咱们就没闹成洞房,如今好不容易住他家了,他居然不让我们住他们院子偷看!”
“恩。”九少一本正经点头,“是有点小气。”
他顿了一下,很快继续:“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我们住老大的院子,我们能偷看到吗?从夏国的京城到向阳峰在到秦国京城,这一路我们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我们可曾偷看到什么。”
“那是因为我们正人君子,没去偷看。”老七道。
“你觉得你若去偷看了,能偷看到什么吗?”老四问。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也是个半吊子高手了,说不定秦老大和嫂子一不小心,就被我看了。”七少洋洋得意。
“说得轻巧!”三少笑,“若嫂子被你看得半分,看老大不把你灭了!”
“哎哟,我们怎么认了这么个老大?”七少悲愤了一句,“话说,贵妃长得可真美啊!和秦老大一个模子刻出来。这位才是他亲娘吧?”
二少点头:“是。之前听皇上说过,大哥和秦国荣王的身世弄反了,他的亲生母亲是贵妃。”
二少口中这个皇上自然是指夏皇夏烨,当他还是御林军右统领时,也算得上半个皇上身边的人了。
“我就说嘛,上次大婚时那位也实在太平庸了一点。”六少道。“当时还在想,秦皇和那位,怎么生出老大那么妖孽的人,原来竟是狸猫换太子。”
“亏我路上一直都在担心,害怕我们这几人给大哥带来麻烦。今日见到秦皇和贵妃,瞬间觉得白担心了。秦皇对贵妃那样宠着,连我们这群人都沾光了。”八少道。
“凡事别太乐观。”二少说,“你们别忘了,我们当时忙着赶回来的原因,贵妃禁足,一应需求按照嫔执行。”
“也是,自古以来,帝王的感情最靠不住。”七少道。
“你们还记得回来的路上,大哥曾说,秦国的内政很复杂吗?千万不可小觑秦国太子,我曾听皇上评价过秦国太子,说他城府很深,是君王之才。”二少道,“我们现在跟着大哥,又在这样复杂的局势里,我们要想办法成为他的助力,而不是负担。”
“二哥说得对。”三少脸色无比严肃,“在复杂的局势里,我们首先不能轻敌,凡事先往最坏的打算想。还记得当年皇上夺嫡吗,我们虽没有亲自参加,却是看着的,那样血腥,多少人一步错,满盘皆输。”
二少和三少这番话,所有人收起吊儿郎当之色,表情跟着严肃起来。
“每个人都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待会儿一起去找大哥。”二少一锤定音。
此刻,谁也没想到,包括秦曜阳也没想到,他带回来的这7位,往后会成为7头饿狼,为他拼出一条血路,奠定大秦的百年基业。
……
秦皇陪贵妃接秦曜阳事情,在这日之前不是大秘密,这日之后,更是连的秘密都谈不上了。
“秦曜阳何德何能?竟能让皇上如此兴师动众?!”荣王心腹忿忿不平。
“秦曜阳何德何能我不知道,有个宠冠后宫的母妃,本王却是知道的。”荣王道,“后妃的能量有多大,本王以前不知道,如今却是体会颇深。”
荣王心腹默。
确实,当荣王的母妃是贵妃时,荣王是什么光景,如今,当荣王的母妃变成敏妃时,荣王又是什么光景?
冰火两重天。
天堂与地狱。
……
当夜,太子府亦是齐聚一堂,主题只有一个:如何除掉裕王。
贵妃那边很难动手,一是因为贵妃在后宫,同样经营多年,不容易动手,二是贵妃在盛宠中,倘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势必连累皇后娘娘,最好的选择便是除掉裕王。
裕王是太子最直接的竞争对手,却只是秦皇爱屋及乌的对象。
除掉他,秦皇的雷霆之怒也许尚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