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四大护法对强敌时的战略:一个主攻,其他三个负责挡招和助攻。
主攻和助攻并非一成不变,每次对战时,他们都会根据对手的实际情况而变。
与凤青翎这番交战,也是他们交手十余招后定下来的。
凤青翎的“焚”是厉害,加上她刀法刁钻,人刀合一的境界也高,基本上,心念所至处,刀就能到,真正让人防不胜防。
而她的缺点,正是内力不足,对近处控制力不够。
所以,四大护法不约而同选择了让追日做主攻。
事实上,他们这个决定对极了,100多个回合下来,谁也没落得下风。
射月奔雷的剑上虽有小裂缝,小缺口,却不至于不能用,飞雪的鞭子断了好几次,好在断裂处都在鞭子末位,并不影响使用,也就是交战的距离缩小了一点。
而至于凤青翎,她虽然被这几个人缠得招式有点挥不开,但也丝毫不乱。
“看样子,这场比试还要段时间。”秦曜阳身后,有人开口。
“嫂子就不该叫他们四个一起上,这四个人配合太好了。嫂子若一个个打,就算对方车轮战,也早把他们拿下了!”
“嫂子怎么不用之前打圣兽那招,一刀挥出去,保管这四个人齐飞?”
“之前打圣兽,虽只有一招,但她的内力肯定有透支,这会儿应该还没恢复过来。”秦曜阳道。
众人顿时一脸黑线,七少第一个为凤青翎抱不平:“老大,你既然知道嫂子有透支,你干嘛支持她一对四?”
“我对她有信心。”秦曜阳平淡道,“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那么,老大,就你对嫂子的了解,你觉得这场比试还要多长时间?”
“不知。”秦曜阳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是最了解她吗?”七少皱眉,一手扯着秦曜阳的衣角。好担心嫂子,对方都是高手,他看着都紧张!
“老七,住口!”二少低喝,“老大.比你担心,你少说两句!”
“他哪里在担心?他有信心的很!”七少立即就反驳了。
二少还待说话,秦曜阳就接过话头了:“我确实对青翎有信心,目前,这场比试还未分出胜败,是因为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契机,一旦找到,也就是一两招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场中皆是高手,场中情形瞬息万变,什么时候有好的契机,我说了不算,青翎说了也不算,那需要运气和精准的计算。”
再顿了一下:“你们认真看,总能有所得,这种机会不多。”
七少“喔”了一声,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他也摸到一点对战的法门,此刻听得秦曜阳这样说,立即就不说话了,认真看着场中。
大概又过30多个回合。
当凤青翎的刀被奔雷的重剑挡住,追日一拳朝凤青翎握刀的右手击来。
周围一片惊呼,就连秦曜阳的眸光都忍不住闪了一闪。
从打斗开始到现在,这是凤青翎第一次被击中!
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凤青翎顺势将手松开,内力将刀推送而出,如旋风般旋转着,先堪堪擦过奔雷大手臂,将他逼退两步,再直朝最远的飞雪卷去。
飞雪将鞭子挥成上下交叠状,试图挡住凤青翎的刀,只可惜,众人看见的,便是鞭子寸寸断裂。
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飞雪面前,飞雪忙跃身躲避。
那旋转的刀子没再继续往前,而是一个回旋,朝射月袭来,射月不敢分心再去攻凤青翎,只得全神贯注躲避这魔刀的袭击。
凤青翎要的就是这个瞬间。
她的双手飞快呈小擒拿状,飞快朝追日手腕抓去,一连串的小动作,追日的命门还没被抓住,“焚”已飞了回来。
所有人以为凤青翎会一把抓住这刀,岂料,凤青翎一个旋身,脚上一抬,直接将飞速旋转的刀再次踢走。
这一次,“焚”的速度更快,和刚才一样的大旋转转圈,将奔雷飞雪和射月挡着。
凤青翎仿佛卯足了劲儿要抓追日手腕的命门,不断化解追日的出招,卸掉他的内力,追日的注意力也就集中到自己手上。
某一个瞬间,追日感觉脖子一紧。
“咔!”凤青翎轻声,手腕稍稍朝右,“你死了,退下。”
话音刚落,“焚”已再次旋转回来,凤青翎一把接住,直朝射月砍去。
射月瞳孔猛的一缩,不远处追日已大吼“刀下留人”!
只可惜,这一刀实在来得太快,射月根本避无可避,只是下意识提剑去接,毕生所学,所有功力全部灌注在剑上。
可,即便如此,铺天盖地的杀气依然朝她压来。
她的长剑只将“焚”略挡了一下,长剑“咔嚓”断裂,“焚”悬空落在射月头顶一寸处。
射月已完全没了动作,一张脸煞白,随即,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焚”没把她劈成两半,可“焚”带来的那股刀气,她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从她体内划过。
从天灵盖一刀下来,将她体内气息剖成两半。
若不出意外,她这辈子的武功已经没了,而且,体内气息因得无法正常运转,迟早会成一团一团,四处冲击她的经脉,比走火入魔还惨。
“虽说刀剑不长眼,但,幸好本尊把刀控制住了。”凤青翎将射月之前想杀她时那句话重复了一次。
她将刀收入鞘中,不打算再打:“你们输了。”
“多谢教主手下留情。”追日第一次将称呼改成教主,即便,还未举行教主继位大典。
凤青翎“恩”了一声:“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才没死。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送她一程。”
“是,多谢教主。”追日再次抱拳,“属下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任何一个门派,派人杀害掌门都是死罪,追日很清楚,凤青翎确实是法外开恩了。
他蹲下身体,试图抱起射月。
射月先是茫然,当她看清楚旁边追日后,随即大喝:“滚,不许碰我!”
追日愣了下,眸中一丝痛色。
这时,一群人从山下走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阴冬,他看得场中情形,大喊一声: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