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武功不错,轻功不错,去干点跑腿的活儿吧!
附近镇上的酒肯定不够,全村人等着洗澡呢,赶紧去远点儿的镇上,多运点酒和雄黄回来。
另外,这里没东西吃了,去买点干粮回来。
顺便带点治疗发热消炎的草药。
什么?不愿意?
当心本王参你们主子一本!
秦国子民被外族欺负,你们居然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所谓管中窥豹,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的主子也是心无百姓之辈。
于是,悲催的小尾巴们又是出钱又是出力,买酒买药买干粮,还要抽空给京城里主子写信,汇报这里的情况。
……
殷莫……龙八……
这两个人一直没有消息,凤青翎好几次想开口叫人去找。
可,此次从京城跟来的,并非秦曜阳绝对精锐的属下。
秦曜阳没有专门训练过暗卫,他的暗卫都是玄天楼的杀手,只轮番过来。
凤青翎担心若龙八都搞不定,其他人派出去也只是送死。
“再等一个时辰,若龙八再不回来,为夫亲自去一趟。”秦曜阳握了握凤青翎的手。
不爽!
看着自家女人担心其他男人,秦曜阳心里不爽极了。
可,这种不爽还不能表现在面儿上。
殷莫是师父,徒弟担心师父是正常的。
师父是神医,神医能救百姓,王妃这是为国为民。
身为秦国裕王,他秦曜阳只能理解,只能支持,只能大度!
此刻的秦曜阳,真想朝着大石头踢上一脚,见鬼的王爷身份,见鬼的师徒关系。
他决定此事之后,这辈子也不要到夜国,也不要见夜国这个王!
秦国与夜国不需要有任何关系,更不需要有任何往来!
凤青翎心里满满都是担心,担心殷莫遭遇不测,担心龙八被人抓了,担心这满村的蛊她解不了,故她没有注意到秦曜阳那点小醋意。
院子里一共有30多只鸡。
这30多只鸡一会儿在房间里晃荡,一会儿在院子里晃荡,它们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鸡越叫越欢,越来越喜欢往人身上扑腾。
“青翎,这些鸡越来越焦躁,我感觉那些蛊要压不住了。”秦曜阳无不担心。
凤青翎点头,目光转过四周,沉着声音再次问:“本王妃之前说的方法,还是没人敢试吗?”
周围众人,已有人露出痛苦表情。
他们肚子上那个蛊囊,顶端部位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细小的跳跃的皮肤,偶尔已能看见黑色。
“来人,把木桶和雄黄酒抬出来。”
秦曜阳指着院子里栅栏的地方:“在这里摆七个。”再指着屋后,“在那里再摆三个。”
男人和孩子在院子里清洗,女人到屋子后面清洗。
先前,为了以防万一,怕蛊毒发作的时间差不多,秦曜阳叫人从农户家收了十个木桶。
侍卫们纷纷行动。
把木桶一个接一个放好,再把兑好的雄黄酒倒入木桶。
“王妃,小的身为村长,就让小的先来吧!”
村长捂着肚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凤青翎指了指刚注满雄黄酒的木桶:“把衣裤脱了,只穿亵裤,然后蹲进去。”
村长虽觉得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服很不好看,可这事儿关系全村的性命,他咬了咬牙,将上衣脱了。
正要脱面裤,只听一个女人的尖叫。
“王妃,先救救我闺女!”
那女人抱着一个昏迷的孩子,孩子大约3岁大,她飞快从屋子里奔出来。
孩子衣服呈敞开的状态,肚子上那个包块跳得可欢。
压抑了太久,那些小蜈蚣似乎快要把包块撑破。
“快,放进桶里!”凤青翎沉声,随即拔刀。
女孩被放进雄黄酒的瞬间,“焚”也划破了她的皮肤。
血水涌出的瞬间,无数黑线从皮肤内掉出。
在酒里扑腾着。
女人早已慌乱得不成样子,把自家闺女丢进木桶时,竟忘了托住她的下巴。
好在凤青翎身手敏捷,小女孩的下巴刚浸入水中,就被凤青翎一手托住。
“你托着她,另一只手将她伤口掰开,把蛊虫清洗出来。”凤青翎道,压根不打算自己动手。
“王妃……”女人看了看木桶里的酒,抬头乞求的看着凤青翎,“水里……那么多蛊虫……”
“你怕?”凤青翎扬眉。
女人点头,她当然怕了,这么多虫,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你怕难道我就不怕了?”凤青翎白了她一眼,“我可是养尊处优,连饭都不会做的王妃,难道你要我替你女儿清洗?”
凤青翎的目光从女人身上转到周围其他人身上,继续道:“你不想你女儿死,就照我说的做,确保酒充分灌进蛊囊,把蛊囊里的虫子和可能存在的虫卵全部洗出来。这些蛊虫如今泡在雄黄酒里,自身难保,不可能进入你们身体。”
众人没想到清洗蛊囊的步骤要他们自己做,皆有些不敢相信。
凤青翎已继续道:“你们也是这样,不想死的,待会儿要自己清洗蛊囊。”
她顿了一下:“我们的人会负责给你们切开蛊囊,待蛊囊清溪干净后,你们自己从木桶里出来,然后走到旁边,在凳子上坐下,等其他人帮你们缝伤口。”
“下一位等待切蛊囊的人要负责用水瓢把飘在面上的蜈蚣舀出去,然后再蹲进木桶。”
“在清洗蛊囊的时候,大家尽量速度快点。”
“小蜈蚣虽见雄黄酒很快就死,可你们的血却能滋养它们。”
“我们的酒不多,尽量一个桶多清洗几个。”
“若没有问题,就开始吧!”
凤青翎说着,挽起右手袖子,一手探进浸泡小女孩的木桶。
她的手指在小女孩伤口内旋了一圈,确认里面干净后,这才对女人道:“好了,捞起来吧!你抱着她,坐在凳子上。”
女人忙照做,她看着凤青翎随手拿了张帕子,不在意的将沾在手臂上的死蜈蚣擦了下,然后拿起浸泡在酒里的针线,飞快给小女孩缝好伤口。
女人怔怔的看着凤青翎:刚不是说养尊处优吗?这会儿干起活来,比我们这些乡下女人还利索!
旁边,村长没有走到第二个干净的木桶旁,而是用水瓢把第一个木桶里的死蜈蚣舀出,将酒液泼到地上,然后爬进木桶。
为他切开蛊囊的是秦曜阳。
秦曜阳只替他切开蛊囊后便没再帮忙,只看着他咬着牙,颤着唇,自己掏着自己的伤口。
皮肤切一个口子本来就痛,伤口泡在酒里更是痛上加痛,如今还要用手指撑开伤口,更是痛痛痛。
看着村长这般痛苦,很多人胆怯了。
“啊!”
一声尖叫后,一阵“啊”的颤音传来。
极尖锐,极痛苦,极恐惧。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侍卫已抱着一坛雄黄酒冲了过去。
那人蛊囊已破,黑线的细小蜈蚣争先恐后从蛊囊里冲出来,它们见血就往肉里钻。
旁边的雄鸡闻到食物的味道,也不管那些食物在人的皮肉上,张嘴就开始啄。
雄黄酒倾泻而出,侍卫顾不上蜈蚣会不会钻入自己身体,掰开那人伤口狂冲雄黄酒。
只可惜,死掉的蜈蚣虽多,但总有爬行速度快的,或更早钻入那人皮肉的。
众人看着他身上一条条黑线掠过,看着他瞪着双眼,暴毙而亡。
这个人的死,彻底拉开众人内心最为恐惧的一面。
他们忙着冲向十个木桶,仿佛再不浸泡到雄黄酒中,他们也会像刚才那人一样死掉。
“先把孩子们带过来,小的可以两个人泡一个桶。”秦曜阳高声,“给孩子们清洗蛊囊时,其他人按照严重程度排队,蛊虫活跃程度高的,排前面。”
众人忙做一团,除了替孩子们清洗伤口的父母,其他人大都争执着,纷纷要求先清洗。
“为了提高速度,大家要互相帮忙。下一个替上一个清洗,听见没有?会针线的,要帮其他人缝伤口。”
“本王知道很痛,但你们要记住,天助自助者!”秦曜阳道。
凤青翎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方才那个侍卫身上。
“过来!”凤青翎低喝。
那侍卫不知他们家王妃为何生气,难道是嫌他刚才动作太慢,没救下刚那个村民。
他低着头走了过去。
“知错吗?”凤青翎问。
“知错。”侍卫道。
“哪里错了?”凤青翎再问。
“动作太慢。”侍卫再道。
“错。”凤青翎道,“你错在判断失误,刚才那个人,根本就不该救,更不该舍身去救。”
凤青翎知这番话会引起村民极大的反感,可她依旧冷冷看过众人。
她说的话,不光是给他们的人听,也是给村民听。
“蛊虫成长极快,雄鸡虽压抑着它们,可不能阻止它们成长。此刻的蛊虫,根本不是我们上午救下那两只猪羊可比,它们更为强健。”
“区区一坛酒从上泼下,根本不可能把它们全都灭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求所有人浸泡在木桶里的原因。”
“你错得最离谱的是,不该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用你的手掰开他的蛊囊。”
“我们救人,第一个先决条件是,保护好自己,懂了吗?”凤青翎看着这个侍卫,也看过其他人。
显然,这话不是给一个人说的。
“是。”侍卫躬身,“属下懂了。”
“刚才有多少只蜈蚣到你身体里了?”凤青翎问。
“五六只。”侍卫小声回答。
“自己去喝一坛雄黄酒。”凤青翎看过堆放在不远处的酒坛子。
“是。”侍卫听话的喝了一坛酒后就开始帮忙。
他们不光要负责切开村民的蛊囊,调解村民对于先后秩序的吵闹,还要判断桶里面的雄黄酒还能用多久,是否该换。
凤青翎则在旁边替人缝伤口,一些会针线活儿的女人也忍着痛过来帮忙。
不得不说,凤青翎和秦曜阳先前几次强调的互助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极大的作用。
再众人合力下,清洗蛊囊这一环节进行的极其顺利。
……
众人一直忙到傍晚,龙八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