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皇后在上,请受为夫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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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他的心,乱了

雪白的皮肤,精致的锁骨……

他的目光再没有往下,右手在针囊上掠过,四根银针已夹于指缝。

食指与拇指那根飞快扎入凤青翎头顶,指尖移位,原本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的银针已转到大拇指和食指间,银针顺着经络,飞快扎入头顶另一个大穴。

紧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

手上银针很快用完,他的手再飞快从针囊掠过,再四根针闪烁在指尖,再顺着方才那根经络扎入凤青翎手臂上的穴位。

动作之快,根本不是普通的熟练可企及。

“你会武功吧?”凤青翎忽的开口。

殷莫笑,再一排银针扎入凤青翎的手背:“没人告诉你,大夫在这个时候需要聚精会神吗?”

“抱歉。”凤青翎歉意道。

“神医谷每个人都有武功底子。”殷莫说,银针已顺着凤青翎的脖颈一路往下,“市井的大夫或只需要诊治伤风感冒,轻微的中毒或者外伤,可一旦是专门找上神医谷的,就不会是轻伤。特别是逼毒这一项,若大夫会一点武功,绝对事半功倍。还有养蛊,你以为合适的蛊虫那么好抓……”

凤青翎不说话,只小眼神看着他,内里充满质疑。

不是说不能说话,要聚精会神吗?

殷莫看过她一眼,继而笑:“不能说话的是普通大夫,既然你们都叫我神医了,那至少应该比普通大夫厉害一点。”

凤青翎没料到殷莫居然也会说笑话,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可以说话的是神医,病人可不能笑得太夸张,万一银针扯移位了,就要重新扎过。”殷莫含笑。

原先还担心揭被子,看着她果露太多的身体会扰乱思维,如今看来,竟是想多了。

从他将银针捏在手上那一瞬起,眼里便再没有男女之别,脑海里只有人体的经络与穴位。

从头到脚,针头在天光下闪着细微的芒,若一眼看去,只觉一片银光闪闪。

“这是什么味道?”凤青翎皱眉,嘴巴只微微张开,每个字都发的包口音,生怕动作太大,让脸上银针移了位,特别是嘴皮上方正中那根。

“陈年的毒和你体内的湿气。”殷莫答,“这些银针是特质的,中空。毒液和湿气可从银针中间导出。”

“好臭!”凤青翎只觉得鼻子周围充斥着一股酸腐之味,令人作呕。

“忍忍。”殷莫毫不给情面,“我都还没嫌呢,你居然嫌起来。”

凤青翎默,这些臭臭的味道,确实是从她体内排出来的。

目光下垂,落在鼻尖。

然后便看见鼻尖下方扎在人中穴的那根银针,针头的位置正泌出一滴黑色液体。

目光再往旁边斜了斜,便看见其他针头上方亦顶着黑色液体。

她几乎能想象,这满屋的臭味,正是这些黑色液体散发出来的,随着毒液的不断排出,这股恶臭必定会越来越浓。

目光往旁边殷莫和药童看去,只见那两人正在药箱旁边捣鼓着什么,分毫精力也没往她身上投。

按照正常流程,不都应该用棉花把针头的毒液吸了吗?

仿佛猜到凤青翎心中所想,殷莫再开口:“那些毒液不用管它,从针头淌下来后,不会浸入你的皮肤,反正待会儿要洗澡,洗了就行。”

凤青翎“恩”了一声,长长的吐了口气,继续接受臭味的熏陶。

真的好崩溃啊!

简直可以和多年前被迫钻下水道差不多。

为嘛不给她用麻沸散,这扎银针的程序,分明不需要她做任何动作配合。

“不让你睡,是因为人一旦睡着,呼吸就会减缓,血液运行速度会变慢,这些毒带出你体内的速度也跟着减缓。”殷莫解释。

凤青翎再“恩”了一声,满满的都是无奈。

殷莫笑,从药箱拿出一块棉花,走到床边,扯下一小块将凤青翎鼻子下方那根针针头的毒液擦干净,再做了个小棉球,裹在这根针上方。

“有没有好点?”殷莫问。

凤青翎立即点头,眸中写满了:好人,帮我把所有毒液都清理一下吧!

岂料,殷莫施施然站了起来:“继续忍着。”

凤青翎瞪大眼睛,反正一根银针也是清理,所有银针也是清理,干嘛不好人做到底,我好歹也是你挂名徒弟。

殷莫仿佛完全没看见凤青翎的请求,只道:“给你特别护理人中穴,是因为这个穴位离开嘴巴太近,防止你再把毒液吃进去。”

凤青翎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殷莫再次离开床边,回到桌子旁,与小药童一起配药,只每过一炷香时间,就给凤青翎换一个小棉球。

房间里,酸腐味已越来越重。

小药童不懂。从前也不是没跟着公子给中毒的患者拔毒,公子就算不亲自把银针头上的毒液擦掉,也一定会叫他去擦,然后把沾了毒液棉球拿出去丢了。为何今日情愿忍受臭味,也不去给凤姑娘擦那些导出来的毒?

平日里,他明明觉得公子对凤姑娘的事挺上心。

唉,大人的世界,小孩子果然不懂。

再过了一会儿,殷莫踱步到床边,手上拿着个药丸子。

“张嘴。”他说。

凤青翎乖乖把嘴张开,恰塞入一颗药丸子的大小。

蔷薇色的唇,洁白的牙齿,藏在牙齿之后的粉.嫩的小舌头。

某人有一瞬心猿意马,很快回过神,叮嘱道:“把这个含在嘴里,别吞下。”

凤青翎眨眼,表示明白了。

这是百香丹。

仵作验尸的时候常用的药材,含在嘴里能祛除臭味。

殷莫不敢看凤青翎的眼睛,那样纤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隐藏了太多情绪的瞳眸。

他飞快将药丸子塞入她的嘴,转身回到桌旁。

他尽量让自己一言一行和平日无异,可纵然他的步伐没乱,手上动作也没有半分出错,可他很清楚:

他的心,终究还是乱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人拔毒,却是他第一次不在那些银针头上安放小棉球。

没错,毒液从银针流在身上,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但是房间里会很臭。

他情愿忍着臭,是因为不敢再多看她的身体。

肚兜和亵裤遮住的位置太有限了,他甚至能看见她半露的软绵绵……

他怕,怕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至于不愿意让小药童代劳,原因就更简单了,虽小药童不过13岁,可他毕竟是个男孩。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身体。

……

与此同时。

房门外,院子中间,那三个等待的人却是另一番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