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丈尸骨无存的消息,狠狠震惊了所有人。
虽说国丈死有余辜,但秦曜阳这法子,这是要让国丈魂魄分离,连地府路都走不了啊!
魂魄那东西,听说都是跟着身体,这身体被瓜分了,魂魄也该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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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难得的表情阴鸷,他坐在太子府正厅,手指握拳,紧紧抓住椅背,秦曜阳这番做法,是不把他这个太子看在眼里,不怕宁家看在眼里!
难道他真认为,百姓爽一下,他就能得到民心,得到天下了吗?
“周管家,你亲自去一趟刑部!就说奉本宫之命,要国丈的尸首!本宫要安葬外公。”太子吩咐。
“是。”管家答,他躬身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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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椒房殿。
皇后“啪”的一声将茶杯捏碎,茶水流了一手。
“欺人太甚!秦曜阳欺人太甚!”
不光把人杀了,还把尸体分了!
“来人,摆驾,本宫要去找皇上!皇上在哪里?”
“回娘娘,皇上在锦绣宫。”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只要不是早朝时间,皇上不是在御书房就是在锦绣宫。
“又是锦绣宫!”皇后一拍桌子,茶水溅了起来,一个细小的碎片狠狠扎进手掌。
皇后吃痛,抬手一看,只见手掌上,已有血迹从伤处泌了出来。
嬷嬷大惊,忙叫:“快快!传御医!”
“传什么传?!”皇后心情很差,“这么小个伤口,也不怕被人笑话!”
“可是,娘娘,您是娘娘啊!”嬷嬷道。皇后娘娘身上一个小口子,可比很多人的命都值钱!
“娘娘又怎么样?还不是连自己的爹都保不住!”皇后说着,眼睛就有点红了,她记得小时候,她爹很呵护她,没想到,很多年后,她贵为一国之母,却连她爹的命都保不住。
嬷嬷没法说什么,国丈府挖出300多个尸体的事情,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谁不偷偷骂一句国丈禽兽不如,仗势欺人。
这仗的是谁的势,不明摆的吗?
若国丈没一个当皇后的女儿,他敢那样嚣张?若没皇后的纵容,会死那么多人?
“娘娘,您先坐一下,奴婢去拿夹子。”嬷嬷道,“国丈爷的事虽急,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咱先把娘娘伤口处理了。”
皇后“恩”了一声,叹口气坐下。
……
半个时辰后,太子府管家抱着口箱子回到太子府,太子还在正厅等。
“太子爷,小的把国丈爷遗体抱回来了。”
管家恭敬的将箱子放到太子旁边,再退后一步。
太子略有吃惊,不是说尸体被抢完,骨头要送人吗?
他伸手,手指在锁扣上拨弄了一下,再稍一抬手,箱子盖就打开了。
臭气扑鼻而来。
太子陡然站起,一手捂住鼻子,怒目:“这是什么?”
“回太子爷,小的到刑部的时候,刑部似早已猜到太子爷要去要遗体,他们把这口箱子拿给小的,说这是国丈爷身体上剩下的东西,小的没有打开看过。”管家忍受着臭气,不卑不亢回答。
太子忍住恶臭,再朝上面走了几步。
只见箱子里,放在最上面,用油纸稍稍包了一下的是白色脑髓,油纸下面则是还残留着褐色血液的大小肠,再下面是黄色粪便……
太子明白了,今日分尸后,除骨头外,就只剩下大小肠,脑髓必定是分割骨头时,挖出来的。
刑部的人也足够恶心,把这样的东西给他!
“有句裕王爷的话,叫小的带回来。”管家说。
“什么话?”太子几乎厌恶的,将箱子盖子盖上。
“裕王爷说:每年驻守边关的将士们,多少人马革裹尸,多少人找不回尸首,请太子别嫌遗体少,修一座坟墓绝对够了。自古以来,很多人的坟墓不过衣冠冢,没必要太过计较。”管家说。
“秦曜阳亲口说的?”太子皱着眉问。
“回太子爷,小的没见到裕王爷,是刑部官员传的话。”管家答。
“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太子讽刺。
他哼了一声,再等些日子,等贵妃死,或者凤青翎死,他也挖出她们的肠肠肚肚,再送给秦曜阳,他倒要看看,那时候的秦曜阳,会不会疯。
秦曜阳,本宫忍你太久!你的命,也已活得太久!
……
锦绣宫。
皇后站到锦绣宫门口时,她心头烦躁极了。
当初,她和阮佩兰还是盟友,她们都以为欣妃有多大能耐,皇上有多爱欣妃,却没料到,除掉欣妃和拔掉一棵小树差不多,一点腥风血雨都没有就没了。
如今,她的对头只有一个,阮佩兰。
这个女人,在几十年里,不动声色就长成参天大树,还成为皇上最爱的一个!
早知如此的话,她就该联合欣妃,先把阮佩兰除了,再慢慢收拾欣妃。
后宫事,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娘娘,您要进去吗?皇上和贵妃娘娘都在里面。”守在锦绣宫门口的宫人实在看不过去,皇后娘娘沉默着在这里站了一炷香时间了。
“要。”皇后迈步就朝里面走,“皇上和贵妃在哪里?”
“回娘娘,奴婢只是个守门的,怕是要到里面问其他宫人才知道。”宫人一脸为难。
皇后“恩”了一声,她也就只是问问而已。
很快到了秦皇和贵妃所在的花厅,远远便看见秦皇似乎心情不好。
皇后心头一动,必定是秦曜阳没把国丈这事处理好,惹得秦皇不开心了!
这也难怪,哪有全体看热闹的人集体充当刽子手,把犯人剐得一片肉不剩?!据说还要把犯人骨头拆下来送人!
皇后没急着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她乐意看着阮佩兰不被秦皇喜欢。
儿子不懂事,做母亲的也有连带责任嘛!
岂料——
阮佩兰就说了几句话,还是坐在椅子上说的,一点没有讨好秦皇的意思。
秦皇立即就在转过头,几乎是无奈的对阮佩兰说话。
说话间,秦皇余光一瞟,居然看见院子里,站在大树后的皇后的凤袍。
哼,偷看他!
秦皇一声冷哼:“是谁站在哪里,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