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狠下心,大腿一抽,她整个人向前扑去,摔在地上。
“对不起,我救不活死人。”
“不是……爸爸没有死……不会的!!”夏瑾言语无伦次,她看见医生走出门口,猛地从地上爬起,冲上去。
“小言,你冷静点!”
秦朗从背后抱住她,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喝止她。
可动作依旧小心翼翼。
依旧无微不至。
赶来的医护人员开始要将夏仲的尸体运去太平间,夏瑾言像只发狂的母狮子,从秦朗怀里挣脱,挡在病床前。
“你们走开!都走开!!”
“夏小姐,您这样我们没办法帮温老先生办理丧殡事宜!”看惯生老病死的医护人员,表情麻木。
“我爸爸没有死!不用办丧事!你们都出去!!”夏瑾言上前,推开在眼前的穿着白衣服的医护人员。
他们只得无奈地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夏瑾言转身去掀盖在爸爸头上的床单,一把就把它扯在地上。突然感觉身体无力,她扶着病床,缓缓跪到地上。
“爸爸!”
“你说过不会离开言言的,你保证过的!!”她抓着爸爸的手,摇晃着。
“妈妈不要我了……你也要丢下我……”她泣不成声,语不成句。
刚刚赶到的上官卿,听见这句,神色立刻黯到极点。
“爸,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骄傲,如果我早点去求他……”她把整个头都埋到爸爸的臂弯里,无情的冰冷,刺着她的脸,如无数的针,扎在心上。
林静他们都听见她这句未完的话,秦朗团在身后的手越握越紧,就差砸在门上了。
“小言,我们让温伯伯走的安心点,好不好?”
林静上前,抱住她。她浑身都在颤抖,嘴里不断嗯喃。
她一直重复最后的话。
如果早点去求那个男人……
五十平米的地下室,白色的灵带高高悬挂,门口放着上官卿让阿立订的几十只花圈。
冰制棺材里,夏仲也已经换上了冥服,安详地躺在里面。
他的脸上蒙了层白纱,夏瑾言跪在边上的时候,看不见爸爸的脸。
林静始终陪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给她依靠。
温家亲戚本就寥寥无几,丧礼只用了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殡仪车已经停在了外面,接下来父亲的尸体就要被运去火葬场,焚烧,化成一盆骨灰。
爸爸被棉被盖着抬上车的时候,夏瑾言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肯松手。最后上官卿和秦朗一起抓着她,才让她松了手。
殡仪车上,很安静。
黄色的冥纸由车窗里洒下,伴着爸爸一路到了火葬场。
跟着推车进房间,屋外的空地上是一块大屏幕,里面正在插播一则娱乐新闻。
“今日记者拍到,陆氏集团总裁陆乔琛和一个女人出入机场,两人表情甜蜜……”
进房的双腿就这样钉在地上。
夏瑾言看向大屏幕。
苏媛戴了帽子和眼镜,陆乔琛体贴地将她护在胸口,不让拥挤的记者碰到她丝毫。
怵目的疼。
林静看到她眸子里的异样,立刻就拖着她进了房间。
火葬仪式很简单。
最后夏瑾言抱着一个骨灰盒子,到了上官卿火速给安排的墓地。
四周青松常绕,极其安静。
她亲手把父亲的骨灰盒放进坟墓里。
连着对爸爸的愧疚一起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