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悲愤异常,瞪向阿娟,“你有心布局陷害,我又如何辩得过你。”
未央只觉凉了心,但月华偷盗之名不除,以后在宫中便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做人。
她走近阿娟,问道:“你确定是在月华的身上发现发簪的?”
丽嫔不耐地打断她,“连月华都无力狡辩,你却仍在负隅顽抗。”
未央不理会她的话,继续问阿娟:“是在月华的身上发现的吗?”
“是从娘娘的衣服中掉出来的。”娟姑姑看一眼丽嫔,低头答道。
丽嫔轻笑,“月华倒是聪明,藏在怡妃姐姐的衣服里,就没有人会发现了。”
未央又问月华:“娟姑姑搜你的身了吗?”
月华摇摇头,“没有。”
未央冷笑一声,看向李云昊,“皇上。出入浣衣局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云姑姑偏偏就只提到月华,而且那么明确地说,月华曾经进去过,当时她并不在场,为何如此肯定。为什么娟姑姑不去问别的人,偏要去问云姑姑,为什么娟姑姑不搜月华的身,眼睛仅仅盯着衣服,她又是怎么得知发簪是藏在衣服里的。难道娟姑姑天赋异禀,能看穿衣料里的东西。还有一点,就是那些绳索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那帮太监宫女又是从哪里来的。娟姑姑去拿个衣服的排场,可是比皇后娘娘还要大呢。”
说话间,她的视线突地转向娟姑姑,“娟姑姑,你能解答本宫的这些疑惑吗?”
娟姑姑被问得心惊胆战,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回答,眼睛遂转向丽嫔求助。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娟姑姑这次被拿住了把柄,对她的影响可谓巨大。
“皇上,怡妃娘娘问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把臣妾给弄糊涂了。”,丽嫔的声音轻软,闻者如酥。
李云昊的脸上泛起慵懒的笑,“的确是问得乱七八糟。月华偷盗,证据确凿,鞭笞二十,以儆效尤。”
皇帝分明是偏心。偷盗之事并不难查,他却轻易就下了决断。未央的手轻颤起来,紧紧捏住。
月华知事情已经无力挽回,对未央行个礼,哭道,“奴婢谢娘娘救命之恩……”
未央紧紧握住她的手,“月华,我信你。”
月华流泪笑道:“月华没有跟错人。”
长长的鞭子打在月华的身上,她疼得乱喊乱叫。未央咬着牙,面色苍白,终是忍受不住,一把推开月华,长长的鞭子便落到了她的身上。身上的外衣裂开,内衣上露出一道红色的印痕。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到无以复加!包括向来冷静的李云昊。他没有想到她会为月华挡下一鞭。
她忍着疼痛,仰头看向李云昊,轻声道,“皇上,臣妾管教不严,才有今日之事。臣妾愿为月华受剩下的十鞭,请皇上恩准。”
月华惊讶之余,眼泪汩汩而出,“娘娘,月华何德何能,竟然受娘娘如此眷顾。”
绿珠扶上未央的肩头,哑声哭道,“娘娘,剩下的十鞭让奴婢来承受。”
绿珠的话刚完,小凌子也跪了下来,“奴才皮糙肉厚,还是奴才来。”
李云昊微微吃惊,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手下的人居然都愿意为她出生入死了。
未央扫了一眼绿珠和小凌子,道,“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你们的主子,主子说话的时候,哪里轮到你们多嘴。”
“公公,继续吧。”未央低下头,对执刑的公公道。
执刑公公早就刷白了脸。那日素竹被打的事情,早就在宫里传开了。殿外死寂一片。执刑公公颤抖地望向穆琛,丽嫔的脸也是刷白。她丝毫没有料到,她的性子如此刚烈。此时,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那****打了素竹,他可是出手维护了她。
丽嫔不安的望向自己身旁的男子。李云昊盯着未央,凤眸幽深。丽嫔完全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人人都说,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
进宫以来,她曾经多方面打听过,得到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皇上多次惩罚于她,可是又多次救她,恩宠于她。没有人弄清楚,这位少年天子的心思到底如何。
未央不愿多想,只想快点受完剩下的惩罚,赶紧带着月华回宫治伤。“公公,继续吧,还有十下。”她再次说道。
“你当朕不舍得打你吗?”饰有龙纹的靴子来到眼前。
未央的头微仰,“你是皇上,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何必多此一问。”
“张如海,你来打。”不期然,他居然这样说道。
丽嫔和张如海均是一怔。张如海望向丽嫔,请她的示下。仿佛事件在重演,素竹前车在前,他哪里敢重蹈覆辙。
丽嫔不知道皇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既然是皇上的圣旨,当然应该遵从。何况,即使张如海有什么不测,她也懒得心疼。对着张如海使一个眼色,命他上前。
张如海战战兢兢地从执刑公公手上拿过鞭子,闭着眼睛,对着未央打下去。鞭子尚未到未央的身上,张如海的整个人已被李云昊踹翻在地,口吐鲜血,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
未央被李云昊抱在了怀中,透过模糊的泪光,她看到了他脸上莫名的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的眼睛轻轻闭上,靠在他的胸前,泪水****他的衣衫,沁入肌肤,冰凉得很。
突然之间的转变始料不及,丽嫔怔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皇上!”她喊道。
李云昊依然抱着未央,对着穆琛吩咐道:“传医女到御坤殿。”说完抱着未央走进去,丢下丽嫔一个人黯然在原地。
娟姑姑吓得腿脚都软了,她抖抖嗖嗖问,“娘娘,皇上这是?”
“带上张如海,我们走。”丽嫔对娟姑姑吩咐一声,独自离开。
韩医女很快便到了。清理伤口上药,未央突然流起泪来,“娘,你不要走,娘,娘……”
李云昊握着她的手,“未央,未央……”
“娘,我错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帝王,他拿我当棋子,还让人打我,我好难过,娘……”
韩医女知有些话,她不知道的为好,遂赶紧告退。李云昊道:“去趟永乐宫,给月华整治一下。”
韩医女行礼,“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