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缭绕中,旁边的月华笑道,“娘娘的茶好香啊,也就只有我们永乐宫的奴婢才能喝到这么香的茶。”
绿珠噗嗤一笑,“月华姑姑,你喝的是茶,又不是吃的蜜。”
未央也淡淡地笑了。
接着,绿珠又道,“可是公主,你确定你要天天去采集枫芽吗?那树挺高的,摔下来怎么办。让小凌子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必须我亲自去。小凌子粗手粗脚的,哪里能弄这些。”未央一边给绿珠倒了杯一边说。
“觉得怎么样!”她盯着绿珠的表情,“你得说真话,必须得是真话,否则他喝了还不得吐出来。”
月华道,“对于茶,我自然是不懂。但是闻着,就觉得心旷神怡,好像自己站在一大片的树林中一样。”
“嗯嗯,我也是这样的感觉。”绿珠也附和道。
未央道,“在卫国的时候,我见我的母亲给父皇泡过这种茶,当时没有注意,这可是我第一次泡呢。”
绿珠称赞道,“公主本就是泡茶的高手,只是没有泡过这种茶而已,所谓茶,应该都是大同小异的吧。”
“非也。不同的茶,要配上不同的水,也会有不同的方法。我的这个茶是用露水泡的,是不是很特别。”
“这茶有名字吗?”月华问。
“倒还没有。”
绿珠立刻道,“那就给这茶起一个名字吧。”
月华歪着头思索,“叫什么好呢。”
未央思索一下,笑道,“不如就叫枫露茶好了。”
绿珠和月华连连点头,“用露水泡的枫叶嫩芽,枫露茶最贴切了。”
“那就叫枫露茶了。”
未央用一个小盒子,提着自己准备的茶和露水,来到茶水间,亲手为李云昊沏好茶,然后让奉茶的宫女送过去。
李云昊揭开茶杯的盖子时,闻到沁人心脾的茶香,再喝上一口,如同闻到了树木的清香。
“今天的茶是谁准备的。”李云昊问穆琛。
穆琛对于未央的举动毫不知情,甚是奇怪,“皇上,今天的茶有什么不妥吗?”但是看着皇上刚才的表情,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
“应该是奉茶宫女准备的吧。”穆琛答道。
李云昊道,“让她过来见朕。”
“是。”穆琛去传唤奉茶宫女。
奉茶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跪在地砖上,瑟瑟发抖。
李云昊看一眼茶杯,问,“今天的茶是你准备的。”
宫女以为是皇上责难她茶没有泡好,只好战战兢兢说着实情,“启奏皇上,不是奴婢,是……是萧才人。奴婢已经说了,是皇上的茶,但是萧才人执意如此。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宫女连连在地上磕着头。
“原来是她。”李云昊似乎只是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又对宫女说道,“你下去吧。”
“诺。”宫女慌忙退下。
“穆琛,你去查一下,最近萧才人都在忙些什么?”
“诺。”
李云昊脸上带着笑容,端着茶杯细细品尝起来。
经过穆琛的了解,得知未央趁着春天枫树发芽,每天清晨的时候,去采集枫树的嫩芽和荷叶上的露水。他把这些都如实奏报给了李云昊。
李云昊心中窃喜,但是嘴上却是不饶人,“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穆琛瞅一眼李云昊,恭敬道,“皇上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公主,这棵树太高了,公主,你还是不要上去了。”绿珠忧心忡忡地劝道。
“没有关系的,不就是爬个梯子吗,我都已经爬了好阵子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未央说一句,撩起裙子就要上去。
小凌子和小喜子扶着梯子,不停地嘱咐道,“娘娘小心,娘娘小心啊!”
“你们两个人不要吵了。”未央轻斥一声,继续往上爬。
“小凌子,你是怎么放的梯子,那边的嫩芽根本就采不到。”未央在梯子的最高处喊道。
“公主,你先下来,让小凌子将梯子挪正了,你再上去。”绿珠的心就揪成了一团。前些日子,还只是找一些矮点的树,现在可是越爬越高了。她简直都要怀疑,公主是借着采枫芽之名,专门爬树的。
“不用了,不用了。”未央一边摆手,一边往另外一边伸出手臂。
“皇……”穆琛正要传话。
李云昊一抬手,让他不要出声。
绿珠一行人的心思都在梯子上的未央身上,根本就没有看到皇上来了。
“公主,你先下来。”绿珠挪了一个位置,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转过身,慌乱跪下,“奴婢参加皇上。”
此语一出,所有的人都慌乱地要行礼,小凌子和小喜子同时松开了手中的梯子。未央听到下面有异动,朝下一看,看到李云昊正站在下面,脚下一乱,整个人掉了下来。
“救命啊!”她惊叫着,但是人已经从上面摔了下来。
站在下面的人全都傻了眼,这么高摔下来,不死也是残废了。绿珠此刻的脸都白了。
就在他们心脏几乎都负荷不了的瞬间,李云昊已经飞身接住了未央的身子。未央紧紧闭着眼睛,良久才睁开,一看是李云昊,红着脸,要行礼。
李云昊也没有阻拦,淡淡问道,“大清早的,你不在宫里好好歇着,在干什么。”
当然,他什么都看到了。
“采集枫叶,准备给你泡茶。”未央惊魂未定地道。
李云昊回味了一下,“你的茶还不错。不过用枫叶来泡茶,倒是很新鲜。”
未央也不隐瞒,“我娘曾经给我爹泡过,我看到她是怎么泡的,就照葫芦画瓢了。”
“你娘也会爬云梯吗?”李云昊揶揄道。
未央的脸更红了,不说话。
你还有存的枫叶吗,再给朕泡一杯。
“是,皇上。”未央行个礼,低着头在皇上的身后朝永乐宫走去。
未央将准备好的干燥枫叶芽,还有储存的露水都拿出来,准备好一应的茶具之后,行云流水。茶香伴着嫩白的玉手,还有气定神闲的璧人,如同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