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道:“有了皇后,还有其他的几位妃子,皇上会怎么样呢?”
翠霞听了顺口道:“皇上总不至于将所有的妃子都责罚吧。法不责众,恐怕皇上最后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德妃颔首道:“或许皇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来找妃子联合。否则就凭当前怡妃的地位,谁敢动她呢。”
翠霞心里的石头在经过和德妃的一场讨论之后,渐渐落了下来,“依照娘娘的分析,如果事情失败了,娘娘们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最多就是被皇上责怪两句。如果成功了,便可以踢走怡妃这块让后宫所有的佳丽都毫无颜色的绊脚石。”
“是这个道理。”德妃已经明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她既然已经决定和安蓉慧合作,便会按照她的指示去联络该联络的人。而她首要的目标便是兰妃。兰妃一直都不受宠,而且没有那么大的城府,所以更加容易被游说。
德妃去的时候,兰妃真和几个宮婢在调笑。德妃轻轻摇摇头,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咳嗽了两声之后,几个宮婢和兰妃方才转过头,看向德妃,“德妃妹妹,你怎么来了?”
德妃笑着走过去,“怎么,你这个宫里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所以不想让我来吗?”
兰妃嗔道,“德妃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这宫里向来没有秘密,要是有秘密,你还能这么顺利地就走进来,都没有一个宮婢来给我说一声。”
“坐,德妃妹妹。”兰妃道,然后又吩咐宮婢去沏茶来。
德妃坐下来之后道,“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兰妃叹口气道,“左右不过都是无聊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思。对了,妹妹来所谓何事?”兰妃径直问道,当然她是不会相信德妃只是过来串串门的。
要说宫里谁最爱串门,想来想去,也是没有的。
“妹妹果然是爽快人。”德妃笑道。
兰妃的态度顿时慎重起来,她忙对着身边的那些宮婢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妹妹说会儿话。”
“是。”宮婢们鱼贯而出。
兰妃此刻才问,“妹妹有话只管说,姐姐这里是最安全的。”
德妃淡笑道,“我既然敢到姐姐的宫里来,自然就是相信姐姐的。”
“嗯。”兰妃轻轻应一声。
德妃道:“皇后娘娘不满怡妃的行径,想要收拾怡妃,为后宫清理祸害。”
“你说皇后娘娘?”兰妃将信将疑。在她的心中,皇后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当时元妃被赐封的时候,她还帮忙着张罗,一点儿都没有着急,可这次为什么不同了呢。
德妃郑重道,“我没有必要骗你,的确是皇后娘娘想要除掉怡妃。”
兰妃还是不敢完全相信,“皇后娘娘想要除掉怡妃,怎么会告诉你。她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悄悄地将这件事情给办了吗?”
“仅凭娘娘一己之力,是无法办到这件事情的。”德妃道。
兰妃看着德妃问:“为何?”
德妃叹息道,“娘娘虽然是皇后,可是怡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怕是已经高过这个皇后了。要不是太后的面子在那里撑着,她的这个皇后又怎么坐得稳呢。”
兰妃点头同意道,“说的也是。”
德妃见兰妃有赞同之意,继续道,“皇后娘娘让我来探探姐妹们的口风,希望这次大家一起动手,将怡妃拿下,这样即使皇上怪罪下来,他也不能把我们这么多的姐妹都怎么样。”
“这个是皇后娘娘的计策吗?”兰妃虽然听德妃说的振振有词,而且也很有道理,但是她始终还是不太相信,因为毕竟不是皇后娘娘亲自来找的她。
德妃见兰妃始终犹豫便道,“这样,如果你不相信这次真的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你可以在三日后,去凤仪殿小坐。到时候你一切就明白了。毕竟不过是去凤仪殿坐一坐,对兰妃姐姐应该是没有什么损失的吧。”
兰妃思考了会儿,终于点头道,“既然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三日后就到皇后娘娘的宫中去坐一坐,听听娘娘的意思再做计较。”
德妃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妹妹就告辞了。妹妹还要去其他的几位姐妹那里去走动走动。”
兰妃站起身,笑道,“德妃妹妹,那么我就不送了。”
德妃道,“留步。”
从兰妃的殿中出来,翠霞问道,“娘娘还去别的宫殿吗?”
德妃却道,“自然是得去的,要不然兰妃岂不是认为本宫在诓骗她吗?”
翠霞轻皱眉头,“所有的事情都让娘娘做了,皇后娘娘做什么。”
德妃小声道,“本宫的确是做了所有的事情,但是皇后娘娘想要彻底置身事外,坐收渔人之利,本宫怎么让她如愿。本宫已经想好了,到时自然会将她也拉进来。既然所有姐妹的鞋袜都湿透了,她的鞋袜怎么能干着呢。”
“娘娘高见!”翠霞赞道。
事情果然如德妃预料的那样,兰妃对她的话始终都没有完全相信。她在德妃走出去的后脚,就让一个宮婢悄悄跟随,留意德妃究竟去了哪里。
兰妃若有所思地喝着茶,其实是在等着出去的宮婢回来禀报到底是什么情况。尽管宮婢出去才刚刚没有多大会儿,但她仿佛觉得那个宮婢已经离开了很长的时间。在这一刻,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她更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终于出去探消息的宮婢出来了,兰妃不待她请安,就快步走过去道:“德妃去哪里了。”
宮婢忙道:“德妃娘娘去了惠妃娘娘的宫中。”
兰妃似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去了惠妃的宫中。”
德妃当然去了惠妃的宫中,一方面是出于打消兰妃顾虑的想法,另外的一个方面是她也要联合惠妃。对于惠妃,德妃的心里是非常不屑的。因为惠妃的出生太过低微,不过是一个宫女。可转过念头之后,她又不禁想,连一个宫女都得到皇上的宠幸,而自己却是连皇上的衣服都没有沾过,心里便失落到不行。
翠霞在德妃的耳边轻声道,“娘娘要进去吗?”
德妃回过神,迈步走进去。外面的宫女见到是德妃来了,忙进去禀报。
“德妃姐姐,哪一阵风将你给吹过来了。”惠妃笑嘻嘻地出来迎接。
“当然是东风了。”德妃眯着眼睛笑道。
惠妃见她似乎话中有话,便将她让进屋里,对着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所有的宫人都依言退了出来,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了惠妃和德妃两个人。准确地说,这是德妃第一次到惠妃的宫中。装饰豪华,一点儿都不比她现在的宫殿逊色。
惠妃一惊,看出她正在看宫中的装饰,却也不动声色,反倒是很自若地说道,“德妃姐姐说是被东风吹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风。”
德妃微怔,她没有想到惠妃这么快就猜出了她来到这里的意思,不禁开始对这个宫女出生的妃子另眼相看起来。
“难怪皇上这么喜欢妹妹,虽然出生宫女,却转瞬之间就能晋升为妃子,这中间可是要跳好几级了。”德妃笑道,“不知道妹妹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也不放教教我,让我也能沾沾妹妹的光。”
这番话表面上是夸奖惠妃,想要从她那里取经,实际上却是包含了浓重的讽刺,说惠妃是靠着不光明的手段获得了圣宠,然后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
惠妃并不恼,淡笑道,“姐姐以为妹妹只是一名宫女,但是在皇上的心目中,我可不仅仅是一名宫女。我和皇上早在宫外就认识了,皇上让我以宫女的身份进宫,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难怪妹妹升迁这么快,原来是早就在宫外做足了工夫。姐姐我受教了。”德妃似笑非笑地道。
惠妃端坐着,言归正传道:“姐姐来我这里不是送东风来的吗?怎么说了这么久的话,东风我没有感觉到,倒是听到了好些的嘲讽之语。”
“妹妹,我哪里有资格嘲讽你。”德妃叹一声之后,又道,“其实我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名来和妹妹商量一件大事的。”
惠妃见德妃的神情突然肃穆起来,又听到了是奉了皇后之名,整个人顿时坐得更直了,“姐姐有何事?”
德妃简洁道,“皇后娘娘看不惯萧未央,所以想要联合众姐妹之力除掉这个祸患。”
惠妃一惊,“皇后要联合众姐妹之力?”
“不错。”德妃答道。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惠妃径直说道。假如真的能够联合众姐妹的力量除掉怡妃,她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赞成。因为在众多的人当中,只要萧未央消失了,那么以后后宫中,还有谁可以和她抗衡,没有人。即使现在的皇后,到时候也得乖乖地将皇后的宝座给让出来。
“你不用相信我。我不过是给皇后带一个话,三日之后,如果惠妃妹妹愿意加入我们,就到皇后的宫中去坐坐,我们商量一下对策,如果惠妃妹妹不想要去,我们自然也不会勉强。”德妃道,“但是惠妃妹妹要明白一点,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了,到时候皇上问起来,我,兰妃,还有皇后娘娘自然都会照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