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端着碗正在喂她,见到李云昊,李云昊正好站起来行礼,李云昊便道,“你下去吧,这个给朕。”
绿珠赶紧将碗交到李云昊的手上,未央笑道,“你事情都处理完了。”
李云昊舀上一小勺,放到嘴边试一试道,“事情哪能处理得完。不正好过年吗,朕也得休息休息。”
未央伸出手,抚抚他的眉头,“是不是又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你的眉头又皱到一起了。”
“要说烦心的事情天天都有,但是一看到你笑,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李云昊道。
未央叹口气,“我现在肯定难看死了。”
“哪有,你什么时候都很漂亮。”李云昊将一小口粥喂到她的嘴里的时候说道。
未央淡笑着,“你开始学着会哄人了。”
李云昊不禁贫起嘴来,“我什么时候都是很会哄人的,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如果我们一直这样,该多好。”未央有些悲伤得道。
“我们一定会一直都这样的。”李云昊的声音很轻,但是承诺却很重。
“我想去看看梅花,可是绿珠总让我出去,说外面的风雪大。可是今天明明就没有下雪了。”未央嘟起嘴有些不高兴地道,然后又将视线转向李云昊,“你带我去好不好。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一起赏梅了。”
“你喝完粥,我就带你去。”李云昊温柔道。
未央点点头,“嗯。”
绿珠进来收粥碗的时候,笑道,“公主,这可是你第一次将一碗粥都喝完的。看来还是皇上有办法。”
未央看一眼李云昊,低下头,轻轻笑。
李云昊的嘴角微勾,看向绿珠,“你和穆琛去准备一顶防风的软轿子,朕带怡妃出去走走。”
绿珠愣了愣,看了未央一眼,便知肯定是她和皇上说了,皇上便答应了。
“可是韩医女说了,公主的身体太弱,如果被寒风吹着了,着了风寒,就麻烦了。”
绿珠的话还没有说完,未央拉拉李云昊的衣服,李云昊点点头,又看向绿珠道,“你这是抗旨的意思吗?”
“奴婢不敢!”绿珠应一声,赶紧出去准备。
未央和李云昊互看一眼,两个人相视一笑。
辇轿捂得很严实。李云昊将未央抱到辇上,然后一群人往梅园而去。
坠儿羡慕地对五儿道,“皇上对娘娘好好喔,我就算平日里也很难见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么有耐心的,却没有想到皇上对娘娘居然这么有耐心,皇上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人。”
五儿打趣道,“你也得看看他对的是谁,要是换作是你,皇上肯定不会对你好的。”
坠儿追着五儿,“五儿,你敢取笑我。”
两个人打打闹闹,咯咯笑起来。
李云昊和未央一起到了梅园,未央的身上裹着狐裘大氅,李云昊拥着她,两个人坐在辇上看着眼前的火红。
未央靠在李云昊的肩上,两个人都沉默着,却心有灵犀。
良久,李云昊见未央没有说话,轻轻叫道,“未央,未央!”
未央靠着他的肩又睡着了。李云昊失笑,“小懒虫,怎么这么贪睡。”他自己和自己开着玩笑,眼睛望向眼前的梅树,眸中泪光闪烁。
过了一日,穆琛前来禀报,说是闵王闵修贤说自己有办法能够解除蛊毒。
秦枫一愣,“这个闵王是怎么冒出来的。他会解蛊毒?”闵修贤是一个异姓王,靠荫封而来,平日里为人很是低调。但也有传言说,他一直都迷信方士之术,经常在王府里召集一些方士炼丹制药。
“让他进来。”李云昊眸色幽深地道。
所有的人都被遣走了,屋里就只剩下李云昊和闵修贤。
闵休贤立刻跪下向李云昊行礼,“参见皇上。臣听闻怡妃娘娘中了蛊毒。臣平日里喜欢和方士们一起研究丹药,对蛊毒也颇有了解,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李云昊微笑道,“朕替怡妃谢过闵王。”
“穆琛,”李云昊传唤穆琛道,“摆驾听涛轩。”
“是。”穆琛连声应道。
闵修贤和李云昊令人前往听涛轩。闵修贤见听涛轩虽然地势偏僻,但是环境却是优美,不由道,“怡妃娘娘果然是懂得欣赏美好之人。”
李云昊笑道,“不知道闵王此话何来。”
闵修贤也不避讳,直接道,“若是一般心性的妃子,肯定要住在一个豪华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离御坤殿还要很近,那样便是最能彰显身份和地位的事情,又有谁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这里幽静,有树有花,有湖有水,四季都有可赏之物,怎能不叹一句怡妃娘娘好眼光呢。”
听着闵修贤的话,李云昊淡淡想到,要是未央现在身体康健,这个时候听到闵王的话,说不定还能和他畅聊一番,只可惜……
到了听涛轩,闵修贤看到未央的真人,微微一愣,虽然瘦了些,脸色苍白,可是形容体态仍是极好,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之态,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未央是第一次见这个人,被他一阵目不转睛地猛瞧,脸微红,又拿眼去看李云昊。
李云昊道,“闵王可从怡妃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闵王顿觉自己失态,忙致歉道,“本王失态,请皇上和娘娘降罪。”
未央淡笑道,“不知道王爷和皇上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李云昊立刻走到未央的床边道,“闵王对蛊毒有些研究,所以朕来让他看看。”
“嗯。”未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闵王给未央把脉之后,皱眉道,“娘娘中的可是血蛊?”
李云昊一怔之后,立刻点头道,“闵王既然知道是血蛊,想必知道可以解的方法。”
闵王叹了一口气道,“这个蛊只有两种解法。”
“两种解法。闵王请讲。”李云昊急切问道,似看到了新的希望。但是心里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杭夫人不是说只有一种解法的吗,怎么闵王说会有两种解法。难道是杭夫人不知道蛊毒怎么解。可她的医术还在齐慕白之上,怎么会不知道蛊毒的解法呢。
李云昊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未央,未央却微微垂着头,似在躲避着什么。
闵王道:“一种解法是将蛊毒转移到另外的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必须和中蛊之人的属性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娘娘的蛊毒要移到一个男子的身上。”
“怎么移。”李云昊顷刻间就想到了自己来接受未央身上的蛊毒。
闵修贤看一眼李云昊之后,道,“男子必须和娘娘同房才可。”那也就意味着,要么让未央和另外的一个男子发生关系,要么就是他自己。
“但是中了蛊毒的男子会必死无疑,因为蛊毒不能够再被转移,那个男子将成为最终的宿主。如果没有及时找到下蛊的人将蛊毒解除,那人便必死无疑。”
“那第二种方法呢。”李云昊又问。
闵修贤道,“第二种方法便是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直接找下蛊的人直接将蛊毒解除。”
“闵王,你既知道怡妃中的是血蛊,你可有解蛊的方法。”
“臣没有。”闵修贤摇摇头道。
未央对着闵修贤淡淡笑,“本宫还是要谢谢闵王来告诉本宫这些。”
闵修贤叹口气道,“对不起,怡妃娘娘,臣没有帮上什么忙。”
李云昊的声音响起,“不妨事。”
闵修贤道,“臣告退。”
李云昊走到未央的小榻边,揽过未央,“穆琛,送闵王回去。”
穆琛立刻进来,“是,皇上。”说完,又对闵王道,“闵王,请!”
闵修贤又对李云昊和未央行行礼,方才离开。
在闵修贤走了之后,李云昊松开未央,脸色阴沉,“是不是杭夫人已经将解蛊的方法告诉你了,所以你才和朕说永不相见,怕的就是朕会和你有肌肤之亲,然后你的蛊毒就会转移到朕的身上。”
未央敛下眉,不说话。李云昊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道,“说话。”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杭夫人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的时候,我如同遭遇到了晴天霹雳,那个时候我便决定了将一切都隐瞒下来,陪着你回宫,和你一起度过一段开心的日子,毫无遗憾地离开。可是没有想到,一回宫,我就听到了商清有了你孩子的消息,心里难过,情绪波动太大了,所以才露出了破绽。”
李云昊将未央抱在怀里,苦笑道,“我是不是得感谢商清有了孩子,让你能够早点露出破绽,朕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永不相见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其实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未央哽咽地道。
李云昊突然想起未央的情绪波动不能够太大,于是赶紧松开她,为她擦着眼泪,“不要哭,不要哭。既然闵修贤已经说了方法,朕就一定会找到方法。”
未央摇摇头,“如果你能找到下蛊之人,为我解毒,我便依你。如果你是想……我怎么也不会答应你的。我不想让你死,我希望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