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关心怡妃的身体,时不时地就问起。虽然每次她都搪塞过去了,但是总会有搪塞不过去的时候。
再说,怡妃的身体到最后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就再也瞒不住了。然而,她早就想好了。她愿意为了怡妃做这一切,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
“云昊!”未央的声音轻飘飘传了过来,像是一缕尘烟。
李云昊立刻握住未央的手,“未央,你感觉怎么样!”
“你不能杀韩医女,是我让她这么做的。”未央的眼睛微微闭着,并没有睁开,只是嘴里轻轻说着。
穆琛忙对韩医女招招手,让她上前去给未央诊治。
韩医女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到了未央的床边,又跪下,开始给未央诊脉。
未央感觉自己的眼皮重有千斤,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睁开眼睛。她看到眼前的人,似乎憔悴了很多。
“你好像瘦了,是不是到了年关,太忙了。”她轻声道。
李云昊笑,“都见不到你,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也不能一起睡觉,在哪里都是我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不瘦呢。”
未央的嘴角也露出一个笑容,挣扎着想要起来。
此时,韩医女已经号完了脉,退到一边。李云昊赶紧将未央扶起来,又吩咐绿珠,“赶紧多拿几个靠枕来。”
“是。”绿珠应一声之后,快速出去,然后带着五儿进来,拿来了四五个大靠枕。
李云昊从绿珠的手中拿过靠枕,放到未央的背后,未央靠着靠枕,看向李云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永不相见的嘛!”
说出那样的话,她千不愿意万不愿意,但是不愿意又能怎样,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过是撑一日是一日罢了。
李云昊叹口气道,“幸亏朕来了,要不然真的是永不相见了。”
未央的嘴角笑开,“不要罚韩医女,她也是没有办法,是我逼她的。”
“韩医女,怡妃的病情怎样?”李云昊转向韩医女问道。
“禀皇上,怡妃娘娘不是生病了。”
李云昊的眉头一紧,“你说什么,不是生病,那是什么?”
韩医女答,“是中毒。”
李云昊震惊道,“中毒。”他随之惊讶地看向未央,“你中毒了?”回忆着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李云昊看向未央,“你是不是在龙泉山庄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
“是谁下的毒,你有怀疑的对象吗?”他首先想到的人自然是白铭和白谦。
但是未央却道,“不是白铭和白谦下的毒。”
李云昊皱眉道:“不是他们,那是……”
“韩医女,怡妃中的是什么毒?”他又问韩医女。
“是蛊毒!”韩医女说完,李云昊和穆琛全都浑身一震。
穆琛虽然也听过蛊毒这种毒药,但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毕竟,他还没有听过谁真的中了蛊毒。今日听到韩医女这么说,才知原来世间真的有这种毒。
李云昊沉默了一会儿,倏然道,“断剑门。”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也怀疑我中毒的地方是断剑门。他们将蛊藏在了治疗我痴傻之症的解药当中。我的痴傻虽然好了,变会了正常人,但是又会中蛊。”未央苦笑道。
“韩医女,有何法可解。”李云昊急切问道。
韩医女轻轻摇摇头,“臣暂时没有解答的方法。”
未央这时道,“我已经问过白夫人,除了找到下蛊的人,没有其他的解法。”她隐瞒了还有另外的一种解法。
李云昊的心痛到碎裂,“所以你才说永不相见,就是为了自己可以安静地死去。”
未央伸出手,抚上他的眉心,眼泪汪汪地,“其实我是想和你度过最后开心的一段日子,至少可以过个好年。但是……”她哽咽道,“听到商清怀孕的消息之后,我便改变了想法。也许,你并不想和我一起过年。年关的时候,总是要迎来送往,加上我本来就不爱这个热闹,所以就干脆和你不要见面了。见面了也没有意思。”
“也不知道谁说你冰雪聪明,其实你就是一个傻瓜,我当然想和你一起过年了。”李云昊忍着眼泪,紧紧抱住她,而后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商清的孩子不是我的。”
说完之后,他松开她,“未央,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尽管未央的身体便差了,但是她的心智还是很清明的。当李云昊在她的耳边,小声地将这个秘密告诉她的时候,她一方面震惊,另一方面也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秘密,是李云昊都不能泄露出去的秘密。
她的眼睛炯炯地看向李云昊,“怎么会这样。”
李云昊轻笑,“得问她自己才知道。”
可是未央怎么也想不明白,商清为什么会那么做,她不是很爱李云昊的吗?既然是真爱,为什么又要背叛李云昊呢?
“你一定很难过吧。”沉默了一会儿,未央又道,“我不会背叛你,永远都不会。”
在她看来,商清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甚至为了她冒了天下之大不韪,现在却突然发现她腹中的孩子是不他的亲生子,他怎会不难过。
“未央,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朕有很多的话要对你说,所以你一定不能死,要等着朕找到为你解蛊的方法。”李云昊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道。
“除了下蛊之人,谁还很帮我解毒,你就不要费周折了。”她很想活下去,很想和他看尽世间风月,但如果他去寻找解蛊的方法,说不定会找到另外的法子,可那个法子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李云昊拍拍她的背,“你不要想这些了,一切都交给我,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随后,她便让穆琛将怡妃中了血蛊的消息传出去。
立时,整个宫殿的人都知道未央中了蛊,甚至命不久矣。一石激起千层浪,宫中的每个人似乎都在窃窃私语地谈论这件事。
铃香高兴地对商清道,“娘娘,奴婢不是说怡妃大不好了吗,原来是中了蛊毒。虽然奴婢没怎么听过这种毒,但那肯定是很厉害的毒。听说皇上正为这个事情焦头烂额呢。”
“到底是什么人给她下的蛊。”商清疑惑的自己问自己。
铃香道,“管他是谁下的,只要怡妃不再妨碍娘娘的大计就好了。”
商清淡淡一笑,“嗯。铃香,你去看看小厨房里的参汤好了没有。”
“是。”铃香笑着退下。
在铃香走了以后,帷幕后面走出来一个男子,“整个宫里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你了吧,我的元妃娘娘。”在对着商清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搭到了商清的肩头。
商清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你不再来找我了吗,直到这边的事情完结。”
男子微微一笑,“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说着,整个人就走近她。
商清后退两步,同时拂开他的手,“我现在怀有身孕,你注意点。”
男子笑着要将手伸向她的肚子,商清侧过身子,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这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想要和我的孩子亲近亲近,不妥吗?”
“你最好忘了这件事情。”商清警告道。
男子诡秘一笑,“忘了?你怀不上李云昊的种,就找我借子。怎么,现在你想过河拆桥。”说完,他又咂咂嘴,“你说李云昊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雄风的男人啊,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商清瞪眼看向他,不是李云昊不行,而是李云昊总是不释放在她的内体,她怎么可能会有他的孩子。
“是不是他那方面有问题,你才会想到我?”男子邪笑着。
商清重新又坐了下来,“说吧,你来干什么!”
男子也不再和她闹,也坐了下来道,“我正在努力地说服父汗对雪国用兵,所以你这边的消息打探要及时一点。”
“嗯,我知道。席勒,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让我来冒充商清,仅仅是因为我和商清长得像吗?而且真正的商清在什么地方,是死了吗?”这是长久以来,压抑在她心中的想法,“还有,我父亲他知道我是假的,还是不知道我是假的?”这个问题又更加进了一层。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正是边塞的太子席勒。
“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问题,也不是你该去思考的问题。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继续潜伏在雪国就可以。”席勒不给她答案,却径直说道。
“可是如果雪国灭了呢。如果你将雪国给灭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是让我做俘虏,还是杀了我。席勒,我的结局是什么。你要知道我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不能保证我会一直都对你忠心。”商清镇定道。
席勒笑,“这些年对你的培养果然是有成效的……”
商清打断他,“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不告诉我真实的状况,我随时都会心有旁骛,随时都可以一念之间,改变主意,我想那样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隐居山林。”席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