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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情迷意乱(1)

第二天吃过早饭,小北便嚷嚷着要去星美影城看上午场电影,小枫不想去,对储红兵说:“你陪小北去吧,我在家值班,昨天都跟小刘说好了,得让人家出去玩玩呢。”红兵问:“你能应付得来吧?”小枫道:“小看人不是?有啥难的,我看现在这楼里人也不多,放假的放假,出去玩的出去玩了,再说,真有我处理不了的,我就打你电话啊。”红兵说声“行”,就同小北出去了。

整座楼里静悄悄的,也没什么事,整个上午,小枫几乎都是在闭目养神,想起清早储红兵的表现,小枫美美地笑了……

今早完事后,红兵伏她身上不愿下来,她推他,“你想压死我呀?”红兵“哧”地一笑,才依依不舍地翻下来,又揽过她的头,亲了口,不舍道:“下午你又要走了。”

红兵的动作令小枫内心温暖,她往红兵颈下挤挤,说,“等段时间不是又要来么?小北画室的事你可留心着点啊,早定下,到时来了不耽误事。”红兵说好,他打听了,那些画室大多都聚集在望京花家地附近了,他抽时间去看看。

正在恹恹欲睡着,听到外面有动静,小枫以为是红兵和小北看电影回来了,便没动。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小枫睁开眼睛,喊,“请进。”

进来的是个女孩,似曾相识,女孩子进门便笑:“老板娘来了呀。”小枫应着,同时记起她便是那姓白的女孩。

白烂漫说她钥匙忘在房间了,来拿备用钥匙开。小枫听了便去拿钥匙盘,然后对着光在上面挨个找。白烂漫笑道,“老板娘,我来。”小枫不好意思地递给她,白烂漫很快便找着了,摘下来,说一会给送回来。

今天早上吃过饭,她妈突然问了她一句:“漫呀,你还在地下室住吧?”

白烂漫被问蒙了:“妈,我早不住地下室了。”

“那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咋不领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白烂漫明白过来,笑了,“那地方是租的,三人一进去就转不动了,没啥看头的。”

崔花枝点头,顿了一下又问:“漫,你说实话,那红兵……他不会是假的吧?”

白烂漫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妈,瞧你这老太太心眼多的,想哪儿去了呀,红兵,你那女婿,他能假到哪里去呀?”

崔花枝依旧半信半疑:“可你说他在北京有房,房子也不要我看?”白烂漫又笑,又按照昨晚的说法重复了一遍,最后说,“妈,你不是怕我骗你吗?怕我没混好还待地下室吗?好,我带你们看看我住的地儿,虽是小了点,怎么说也算是公寓楼,咱们吃过饭就打车过去,看看你女儿住的是啥地方。”

“又打车呀,红兵不是有车么?”妈的言外之意便是,红兵咋不开车拉我们过去?

白烂漫笑:“妈,坐馋了吧,可你女婿忙呀。”

“可红兵不是大老板么,大老板不都有跟班的?他什么事能有这么忙呀?”崔花枝想起了电视里老板的派头。

听闻此话,白烂漫一想坏了,把储红兵吹大了,想罢便赶紧往回收,“妈,红兵这个老板也算不上是多么大的老板,不过他正往大处做,好多事都要亲历亲为的。”

白烂漫的小屋虽小,但一应俱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老瞿坐在靠窗的茶台前,把玩着茶台里养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小玩意,欣喜地说,“不赖,不赖。”

白烂漫笑:“爸,我烧壶水给你沏茶。”说着便按电磁炉烧水。

崔花枝满意地看着屋内的一切,不住地点头,尤其是看到床头并排有两个枕头时,心里便松下一口气。

白烂漫洗茶碗:“妈,闺女没骗你吧?”

崔花枝又咳起来,白烂漫赶紧给母亲捶背。过一会儿,咳嗽缓解了,白烂漫便让母亲躺下休息会儿,可崔花枝还是坚持不躺,被女儿逼急了,才说:“我一个病人,身上有味道的,别让红兵过来嫌弃。”

听了这话,白烂漫差点都哭了。

该吃午饭了,白烂漫带母亲和继父离开房间,带好门,她要他俩在电梯口等,她去给房东送钥匙,送钥匙回来,眼前的一幕却没把她吓死——电梯门开了,储红兵正同一个女孩从里面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就在面前,储红兵一下子蒙了:“啊,你们……”

储红兵蒙,崔花枝却没蒙,她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红兵这是回家呢,床上摆着俩枕头,红兵现在的房子在六环外,远,他平时可能就在漫漫这边了;又想,这些天真是难为漫漫了,为了陪自己,把红兵冷落了。

“红兵,你忙啊?”崔花枝有些激动,“进屋吧。”又想,自己可真是老糊涂了,红兵这个点回来,明摆着是没吃饭,红兵再忙不也得吃饭的嘛,就别歇着了一块吃饭去吧。想罢,便说,“红兵,漫漫正领我们吃饭去呢,你那屋又小,也盛不下这些人,要么,你先陪我们吃饭去。”

丈母娘疼女婿,一点都不带掺假的。

小北望着乱七八糟的场面,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是咋回事。

白烂漫也犯傻了,怎么这么忖呢,光储红兵一个人还好说,他女儿还站他身边呢,妈再说下去,还不得穿帮呀?她一急,便拉着妈进电梯:“走吧,电梯要下去了。”

崔花枝甩开女儿的手,“你这孩子,和红兵一块下去。”说着,便过来拽储红兵,“走走,吃了饭你再歇着,今天俺也不要漫漫陪了,吃过饭给俺打辆车,俺同你老瞿叔自个回旅馆,你们好好歇着。”

白烂漫和储红兵都没想到这老太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一时都蒙了,崔花枝还扯住储红兵的袖子不放,小北急了,冲她嚷:“你拽我爸干吗?”

“你爸?”崔花枝愣了,这才注意准女婿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姑娘,“你说啥,你爸?”

“就是啊。”小北冲她翻白眼,这老太太八成是一神经病,她回头拽过红兵胳膊,“走啊!爸,妈要等急了。”

崔花枝一听这话,是彻彻底计地被击蒙了,只觉一口痰上来,想咳咳不出,想咽咽不下,急火攻心,瞬间便跌到了地上……

外面发生什么了,乱哄哄的,小枫坐大板椅上待不下去了,便出来看个究竟,一出门与小北碰个正着。小北气哼哼道:“碰一神经病老太婆,非要拉我爸同他们一块去吃饭,还说要我爸同她女儿漫漫一块歇着,你说,这不气人吗?”

“那你爸呢?”小枫急忙问。

“那老太太见我拖着我爸不让去,就晕了,上医院了。”

“啊,有这回事?”小枫追出来,见电梯已下到了二楼,跑回办公室给红兵电话。红兵不接,又打,后来接了,只一句,“回头再说吧。”便挂了。

将近下午三点的时候,储红兵才回来,他的解释是这样的:

“和小北看电影回来,正好遇上一租户老太太犯病了,作为房东可不就得送她去医院嘛。”

小枫说:“这个我知道,我纳闷的是,那老太太为什么非要你跟她一块去吃饭,你不去,她就急病了?”

储红兵道:“是呀,为什么她要我同她一起去吃饭,我也纳闷来着,后来知道那老太太原是一精神病。”

“神经病?哪屋的呀?”

“810呗,看女儿来了。”储红兵轻描淡写。

“810?”小枫思忖着,“那女的叫什么烂漫?刚才她还来拿钥匙开门来着呢,敢情是她妈来了。这女的可真多事,不是要皮皮虾了,就是屋地漏堵了,这回又弄一神经病妈出来!”

听小枫这样说话,红兵刚松一口气,小枫又说:“红兵,不是我说你,你以后可得把好关哦。精神病、酒鬼什么的可千万别放进来,你看这得添多少堵呀,你这里人手又不多,遇到个事可就麻烦了。”

红兵连连点头。

快四点的时候,小枫和小北正式返程。

她的车很快便汇入了车流,看不到了。红兵站在路边,望着川流不息的大街,感到内心泛起了莫名的酸涩……

医院急诊室里,躺病床上的崔花枝张开了眼睛,坐床边的白烂漫惊喜道:“妈,好受点了吧?”

崔花枝喘口粗气,拽过女儿的手:“漫漫,你,你跟俺说实话,到底是咋回事?”

白烂漫装若无其事样:“妈,你先别急着说话哦,稳稳再说。”

烂漫妈不听,要坐起来,白烂漫拖个枕头塞到母亲身下,崔花枝继续说:“漫漫,你得说。”

“行,这事也不瞒你了,听了你可别怪我啊。”白烂漫道。

“行,你说。”崔花枝的目光里含着担忧和不安,她怕女儿是做了人家的小三。

“其实……”白烂漫说,“在他有女儿一事上,我是瞒了你,一是怕你知道我找个带孩子的男人不高兴,二呢,就是人家那女儿是跟她妈过的,所以,就觉得说不说的也没什么必要。这两天那女儿放假,正好过来看她爸。”

“不是,漫漫,那孩子还说她妈什么来着?”崔花枝又抬头,问站一边的男人,“是不是老瞿?”

老瞿点头,“啊,对。”

白烂漫笑一下,不急不躁地道:“那孩子明天不就开学了么,她意思是要红兵赶紧送她去车站,人家得坐车回老家,人家妈在家等着呢。明白了吧,就这个意思,瞧把你老吓的,哎哟,你这一晕不要紧,差点把我魂吓掉了。”

“漫漫呀,你没骗妈吧,他同他老婆确实离了?”崔花枝再次抓上了女儿的手,“咱可不兴做那种事哟。”

“妈,你把你闺女当啥人呢?”

崔花枝脸上的肌肉明显松弛下来,自语道:“是,俺闺女不是那种人,咱正经人家闺女。”

老瞿在一旁加一句:“就是。”

崔花枝瞪他,“你别插嘴!”

老矍讨个没趣,便提着水瓶打水去了。

母女俩继续说话。白烂漫看着母亲的脸色:“妈,现在就听你一句话了:你觉得他带个女儿不好的话,那我就同他分,咱再找一好的。”

“啥话!”烂漫妈紧张了,“咱不等了,等不起了,你又不想回老家,你都二十八了,再说,那小储在北京立住了脚,也有了房,你说他那事业,做得也好,小储长得也好,看着也厚道,不显老,就他了。”白烂漫觉得母亲的手在抖,一字一顿:“结婚。早结早了。”

白烂漫无言。

晚上的时候,崔花枝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她吵着要走,但大夫建议再住一晚观察观察,但她还是坚持走。没办法,白烂漫只好给储红兵打电话。之前,她对她妈说,储红兵下午送女儿去车站,又约了生意伙伴吃饭,所以没时间过来陪她。现在,“岳母”要出院,作为“准女婿”,如若再不出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北京站候车大厅,崔花枝一手攥一个,把俩人拉脸前,嘱咐:“好好照应着。”

“哎,好。”储红兵郑重其事,嘴里虽这么说,但心里却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漫漫脾气不好,但心好。”崔花枝又重复已经重复了一百遍的话。

“我知道。”

白烂漫插嘴:“妈,你就放心吧。”

崔花枝手上又加加劲:“过年就办事。”

“好。”两人点头,使劲点头。

……

列车启动了,白烂漫一直忍着的眼泪唰一下流下来,她跟着列车小跑了几步,回身便一头扎进了储红兵的怀里……

白烂漫在红兵的怀里哭得一拱一拱的,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我妈她太苦了,储哥,她一辈子没享过福。”

储红兵轻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半晌说道:“别哭,别哭,有哥呢。”

回到鹏展,两人直接进了810,白烂漫先去洗,储红兵歪在床上,一会儿,白烂漫光着身子出来了,身上没擦干,看起来湿漉漉的。红兵把她拉到床边,拿过毛巾给她一下一下地擦,从腿部开始,腹部,擦到胸部的时候,储红兵忽然把头埋入她的两乳间。就这一个动作,白烂漫就红了眼圈,她抱着他的头,轻拍着他的背部,两人这样抱了会儿,松开后,白烂漫往床上一颠……

白烂漫在他身下叫的时候,储红兵想,她跟那土著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这么疯狂?想着这些,储红兵便拉过被子把两人的头蒙上了……

手机铃声在房内骤然响起,储红兵被吓了一跳——因为过度的疯狂,他和白烂漫已相拥着进入梦乡。今夜,他第一次答应了白烂漫的请求,同意在她的屋里过个整夜。

来电显示上“俺老婆”三个字,吓得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手忙脚乱中,便摁开了接听键:“喂?”

“你,还没睡?”

“啊,还没睡着,躺床上了。”

小枫朝外面看,地上已是一片白:“……你那儿下雪了没?”

“大概……下了吧?”从北京站往回走时,红兵发现天上已飘起了雪花。

“海州这会下大了,地上白了一层。”

“噢,是呀,这边……你等一下,我去看看哦。”储红兵小心地瞅一眼床上的白烂漫,还好,疯狂的性爱让小妮子都快睡死过去了,储红兵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你都躺床上了,那就……甭看了,怪冷的。”小枫又来了柔情,“红兵你听到了没,信号不好么?”

“啊,在呢,找拖鞋呢。”储红兵确实是在找拖鞋,他想挪动脚步往窗边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光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因为紧张,他跳下床的时候忘了踩拖鞋。几乎是同时,白烂漫也醒了,并且还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老公——”

时间静止了……“咣当”一声,小枫手机掉地上了。储红兵大喊,“小枫!”

在床前呆立片刻,红兵给小枫发信息:小枫,我马上回海州。

片刻,回信息了:滚你妈的!

接下来,储红兵便飞速地穿衣。白烂漫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拽他的胳膊问他干吗去?

红兵说他必须回海州,这会儿丁小枫肯定是哭都拿不上韵脚。白烂漫也发了愁,她看了会儿储红兵,然后说:“反正她已知道了,你回去想怎么样……”

储红兵正在穿袜子,听完这话直起身子:“见机行事吧。”又叹口气,“这事儿是我的不对,是我对不起她,只要她不闹离婚,让我做啥我都答应。”

“哦。”白烂漫沉思了一下,“她会闹离婚吗?不至于吧?”

红兵苦笑,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呀,是典型的完美主义者,我犯了大错,她肯定要崩溃的。”

“哦,”白烂漫若有所思,“可,你想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