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关幽洪两口正在男欢女爱,翠红从立柜里走出,跳上炕去,一把揪住二儿媳,抛到地下口里嚷,“你抢我儿子丈夫,还给我,还给我……”使劲拽住关幽洪的命根子。关幽洪无奈,当着老婆的面和五姨太亲热。妻子又气、又羞、又怕、又怒,当场气死,翠红却又叫又唱地走了。从此,再也不让关幽洪粘她的边儿。就这样,她在关老宅内和全家,除自己亲生儿子外的男人,无时无地的发生关系,还到处宣扬。还把宅内的媳妇、姑娘拉给长工、佃户……搅得老宅父子争风,兄弟反目,无一日安宁。
关香升被镇压,她解恨;关老宅家被戴地主帽子,她高兴。但是今天,听说留给她和儿子的棉田被雷火烧了,又听说五六岁的关尚文,在大柳树下被神仙救出。她傻了,她认为这是天报应,想到四姨太那儿说说心里话。四姨太知道她装疯报仇和自己贴心,便与她唠了起来。她二人都认为老宅作恶太多,老天开始惩罚自己了。人家西宅几代人积德行善,活人光荣,死人为神。神仙又派天兵保护他们母子……二人越说越觉得老宅恶灌满盈,自己又乱人伦,必遭天遣。想到无路可走,一起吊死在屋梁上。
五姨太的儿子关幽安,本来也很聪明,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渐渐知道自己的身世,慢慢变得一声不吭,成了一个木头人。见可怜的妈妈,天天在老宅折腾个没完没了,无人时暗中垂泪,也常伴妈妈哭泣。这天,她发现妈妈又去四姨那儿久久不归,便找到四姨那儿。当他推门见妈妈和四姨都吊死在屋梁上,他直了、愣了、傻了……突然狂笑了。这个三十来岁的关幽安,从此只知道吃喝睡,真的疯了。
狂笑声惊醒了老宅所有的人,赶来见此惨状,个个目瞪口呆。
雷劈古树,天火烧田;二人吊死,一人吓疯。唯独陈大姐母子经雷劈雨淋,却安然无恙。这消息使迷信的人,更相信天理报应。
有劣迹的人开始恐慌;善良的人拍手称快。人们街谈巷议,成了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就连茶馆书场、二人转剧场,也以此事为题材,凭艺人的想象和发挥,说大鼓,写剧本,说、弹传唱。这些道出人们的爱与恨,使“穷神”关幽燕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使原在家里的弟兄扬眉吐气,幽州百姓喜笑颜开。不供财神供“穷神”的事儿,在幽州出现了……
关妈妈陈迎梅,用辛勤劳动汗水,换来丰收的庄稼。全家四口终于吃上了饱饭,穿上了新衣。
关尚权在学校,学习成绩出奇的好,没上二年级,连三年级的知识都会了。妈妈此时眉开眼笑了。三个孩子欢天喜地,每当提起家中的变化,关大妈总是说:“这全托新中国的福啊!”
关尚文眼看八岁了,可以像姐姐、哥哥一样上学了,更加勤快的帮妈妈干活。对冯村长的儿子冯狗儿送给他的两只小兔,每天挖野菜喂得更加精心了……他知道这两只小兔,就是一家人的零花钱啊!
这天,关尚文挎着小筐,又和屯里的小伙伴一起到山坡挖野菜。山坡上碧草青青,蝴蝶双双,小溪流水潺潺,燕舞莺飞;山坡下的头道沟里,茅草丛丛,繁花似锦,百鸟齐鸣,蜂飞蝶舞;野兔山鸡时而钻进飞出……别有一番迷人美景。小尚文被这迷人景色吸引了,见野菜已采满筐,足够小兔吃了,便想到沟里去玩。可是,这沟少说也有四五丈深,自己不敢下去,便大声喊伙伴。
“喂……快来呀!这里可好玩儿了,快来看吧!”群山童音回荡,连绵不断。
“哎……来了!”七八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你们看,看!刚才有只兔子钻草里了,说不定那里有小兔,咱下去抓呀?”尚文跟小伙伴们商量。
“不去,里边有蛇!”
“我不敢下,太深了,怕上不来。”
伙伴们七嘴八舌,都不敢下沟。
“没事,下去玩怕啥?咱从沟下头上南大道回家。”一个扎两小辫儿的女孩儿跃跃欲试,也在说服大家。她是后街赵二和萍二娘的女儿,小名胖丫,大名赵淑香。别看她在这些孩子里最小,但她生来胆大,长得很秀气。
提起这赵淑香孩子,得交代几句。赵二娘隐居以后,让徒弟萍儿与赵二成了婚,并生了小淑香。陈妈妈搬回关屯后,赵二与冯三十分挂念老大哥的家眷,为了很好的照看陈大姐孤儿寡母,二人商量后,也都迁来关屯定居。
再说孩子们看小淑香都想下到沟里去玩,心都活了。
“好!咱们下去。”有两个孩子赞同,刚才胆小不敢下去的孩子,见剩下的人少,只好点头同意了。可是却说:“这么陡的坡,站都站不住,怎么下呀?”
“这……”小尚文用手拍着后脑勺,看着沟边被水冲成的条条黄土沟,眼皮一眨一眨地想着办法。
这山坡是方圆几十里的秃山,山顶成馒头形,扣在关屯南不远的地方,顶是光秃秃的青石,寸草不生;坡是黄土,庄稼、果园郁郁葱葱。顺着山坡向东,由北往南,被山上下来的水冲成三条大沟。下雨时,雨水卷着泥沙奔腾而下,年深日久,沟越来越深,沟边也是大大小小的沟壑,通向大沟沟底。
小尚文看着,想着。突然拍着脑门说:“有了!咱这么下。”说着坐在大沟边的小沟上,“咱从这里往下滑,来!看谁滑得快!”
“我不敢,害怕!”小伙伴们吓得直伸舌头。
“怕什么?看我的!这点胆儿都没有,有啥出息?”说着,两腿一伸,“嗖”的一声,箭一样滑到沟底,跌坐在草丛中。他毫不在乎的在沟下大喊:“下来吧!可好玩了!”
上面的孩子谁也不敢下,有的竟捂上眼睛连看也不敢看。小淑香看来气了,小嘴哆嗦着说:“都是熊包!不下去让三哥自己在下边怎么办?太不讲义气了!”说着,学尚文的样子也滑了下去。别的孩子瞎嚷嚷,谁也不敢下。
“这些胆小鬼,狗尿苔上不了金銮殿!”小尚文见胖妹下来了,很高兴,学着哥哥的俏皮话说。拉起跌在草丛里的小淑香,“还是胖妹好,胆子大,够义气!摔疼了没有?”
“没事,我是觉得这草又厚又软乎,想多坐一会儿。”边说边用手揉屁股。
小尚文笑了,说:“还嘴硬,才刚我下来墩得屁股好疼,半天才起来。你就不疼?才怪呢。”
“不疼!不疼!就不疼!”嘴这么说,手却不停地揉。
“走!咱找小兔儿去!”小尚文拉起她就往沟底的草丛里走。越走草越深,没过了两个孩子的头。他二人边拨草边往前走,沟上的孩子见沟里的草梢在动,却看不到人影,只好在沟上跟着向前走……
“哎呀!”走着走这,小淑香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尚文问。
“屁股疼,走不动了。”小淑香红着脸说。
“那……那咋办?让我看看?”小尚文关心地说。
小淑香褪下裤子,小尚文一看,屁股蛋上紫了一块。明显是让土块咯的。他用小手揉着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好点了,可还疼。”
“来!你趴下,我给你揉揉。”说着,坐在草丛里,让淑香趴在他的腿上。他用手轻轻地揉着,边揉边问,简直像个妈妈在为女儿疗伤。
小淑香从心里感到体贴和温暖,轻轻地闭上眼睛,让小尚文在自己的屁股上揉搓。
“我妈说,女孩是不能让男孩乱摸的,除非长大了自己的丈夫才能碰。”小淑香微笑着说。
“你这也不是金屁股,谁还能偷去?你以为我喜欢摸呀?”小尚文也笑着,用小手拍着她屁股。
“三哥,你又拍又摸,让他们看见该瞎说了。”淑香说。
“没关系,你妈不是说说:只有你丈夫才能碰吗?那长大我就当你丈夫!”尚文不假思索地笑着说。
“三哥,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说话可算数?”小淑香坐起来,胖胖的脸蛋红到脖子根,“如果你说话算数,我就给你当老婆,可不许反悔!”
“嗬嗬!算数就算数,我天天给你揉屁股。”小尚文嘻嘻哈哈地说。
“那好,谁说了不算是小狗,咱拉钩!”小淑香说着伸出小手指,两个孩子的手指拉在一起。
正在这时,沟上传来呼叫声。
“小三……小胖!你们在哪儿!”
又传来孩子地哭声说:“他们是从这儿滑下去的,先是往前走,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呜……呜……”
“小三!胖丫……”是妈妈焦急而悲哀地叫声。
“哎呀!我妈来了。”尚文听出是妈妈在叫,赶紧帮胖丫穿上衣服,“快走,想办法上去,别让我妈着急!”
二人钻出草丛向沟上喊:“妈!我们在这儿哪……”喊着拉着淑香到了沟底边。
“可急死我了,怎么跑下头去了?让蛇咬了可咋办?”妈妈又惊又喜地埋怨。
“没有蛇。我们抓小兔来了!”尚文边说边拉着淑香就往上爬,可是爬了几次又滑下来。
“别爬了!这儿坡太陡上不来。领着妹妹往前走,等到坡小的地方再上!”妈妈顺着沟边儿边走边说。身后跟着一帮孩子。
是孩子们见小三和胖丫下沟后,又不见了,哭着跑回去告诉关大妈。大妈一听急忙跑来找孩子。
小三和胖丫在沟里走不到半里,发现一股清泉,蹲下用手挖,越挖水越急,竟成了一股小喷泉。他们俩用手接水喝。泉水又清又凉,甜丝丝的。高兴得边喝边嘻嘻哈哈地玩起来。忘了妈妈还在沟上边。
“小三儿!你们俩干啥呢?咋不快上来呀?”
“妈……这泉眼可好玩了!水又清又甜,快下来吧!”
“别玩啦,快上来吧!”妈妈催促着,见俩个孩子舍不得离开,看这里沟已不太深,领着孩子们向前又走了一两丈远,下到沟底,来到二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