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叠照片，全部都是嘟嘟的样子。大笑的嘟嘟，俏皮的嘟嘟，搞怪的嘟嘟，撒娇的嘟嘟。
也不知道顾南城从哪里搜集来这么多嘟嘟的生活照，但是看得出来嘟嘟这段时间的生活近况顾南城是全部都知道的。
“明珠，现在你也没有话跟我说吗？”
“我……”
盛明珠泄气，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以为如果自己不说的话，顾南城就永远不会知道嘟嘟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是她太过天真，是啊，顾南城是什么人，整个云城，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查不到的。
“明珠，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好几个月前，我无意中接了你的电话，听见了有一个女孩在电话里喊你妈咪，经过一番调查，发现了那就是我的女儿。那时候我是震惊的，我没有想到我心心念念的愿望竟然早就实现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明珠？”
顾南城很多次和盛明珠提过要生宝宝，一半是为了试探明珠在嘟嘟这件事上的态度，一半确是真心话，它不止一次想过和明珠还有孩子做一个安稳幸福的三口之家。
但是明珠只要提到这个话题，就会缄默不言或者转移话题，让他觉得失望又伤心。
“你那么早就知道了……”明珠小声的说着，有些心虚。
“是，我开始只是怀疑，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线索让我确定这个真相。嘟嘟她很聪明，像我，不是吗？”
那个小丫头几次三番地试探自己，想来也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才四岁就已经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长大了必定会出色不已。
“你不该瞒着我的明珠，到底为什么你不让我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到底为什么你甘心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愿意告诉我？”
明珠咬着唇瓣，她应该说吗？嘟嘟是她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啊，顾南城已经欺骗过自己一次了，自己怎么能冒险把嘟嘟供出来呢？
面对有权有势的顾南城，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她害怕顾南城会把嘟嘟抢过去啊！这个男人，哪里是值得她全身心相信的？
明珠的沉默更让顾南城伤心，她对他竟然防备如此了吗？即使现在已经拆穿了一切，她仍然沉默着，掩饰太平？
“明珠，你说话啊！”顾南城冷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就算是说说谎言，欺骗我也好！”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想要欺骗你！”不肯欺骗，所以才会保持沉默。
“不是的话就告诉我，我想听！”顾南城静静的说着，一双眼睛咄咄逼人的望着盛明珠，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该怎么开口呢，现在自己最大的底牌已经被迫亮了出来，自己在顾南城面前已经是无处遁形了。
“因为我害怕，所以我宁愿一个人负担。”
她真的怕，怕自己再次全身心投入到顾南城身上以后又会重蹈五年前的覆辙，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她才要保全自己保全嘟嘟。
“明珠你在怕什么？怕我不认账吗？”顾南城被盛明珠的话，弄的荒诞苦笑起来，“天地良心，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宝贝女儿的存在，我给她摘星星摘月亮都愿意，怎么会不欢喜呢？”
“可是我没有办法确认你的心！顾南城，我看不透你！”明珠的眼睛灼灼发亮的望着顾南城，食指指在他的胸膛，微微颤抖！
这个男人太深不可测，是他的所作所为一直在她的心里留下一根触碰就会隐隐作痛的刺，他要她坦诚相待，那他又做到了吗？
“当年我逃离你身边以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可是种种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害怕，我选择了隐瞒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佳人为我牺牲太多想要救她，我可能现在也不会来找你吧。”
他当然明白，他的明珠就是舍得对他这样狠心的，可是她不懂，就算她当初不自己找上门，他也会翻天覆地地把她给找出来！
“你真傻……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你逃走！”
盛明珠摇摇头，那时候她心如死灰，顾南城又怎么留得住她呢。
“后来，在佳人的帮助下，我生下了嘟嘟，就开始一个人养育她。佳人帮了我很多，她是嘟嘟的干妈，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嘟嘟。”
怪不得许佳人和明珠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两个人说小秘密不让他听，原来其中还有这道关系。
“你就没有想过告诉我真相吗？明珠，我以为你会懂我的，你对我做的那些暗示，你拉着我去挑童装说送给孤儿院的孩子，其实都是给嘟嘟买，原谅我后知后觉，后来我都明白了。”
“你既然这么想让我关心爱护嘟嘟，又为什么不肯光明正大地把她带到我面前呢，说不定嘟嘟也很想见我，不是吗？”
盛明珠咬着唇瓣，她知道嘟嘟一直很想找爹地，不止一次地接近顾南城，让她又惊又险。
顾南城捧起盛明珠的脸，看得认真。
“明珠，回来吧，把嘟嘟接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我……”
明珠还是犹豫，这样的幸福好像有些突然，她真的可以吗，不是没有想过这样，而是想都不敢想。
“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到一个做爸爸的责任，好好地照顾嘟嘟，照顾你，我们别再分开了，错过了五年，整整五年，人生有多少个五年？”
“让我们都别再有遗憾了，好吗明珠？”
许是顾南城的神色太过温柔，许是她本来就这样肖想，总之盛明珠在这一刻很想放弃所有的坚持，管它呢，活着不就是要求一个安稳人生吗，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呢？
“好，我答应你！”
顾南城松了一口气，紧紧把盛明珠拥进怀中，终于，终于都圆满了！
榕市的月色很美，至少此刻的二人都这样觉得。
第二天一早，顾南城和盛明珠就搭乘了最早一班的飞机回云城。
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和喜悦，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候总是最惴惴不安的，不是吗？
在去见嘟嘟之前，顾南城特地带着明珠去商城买了许多嘟嘟喜欢的东西，这个也需要，那个也需要，活像个第一次约会的毛小子，还被明珠笑了好一会儿。
顾南城说这叫近乡情却，第一次用父亲的身份去见嘟嘟，他总是害怕哪里做得不够好不够完美。
当他们真真切切站在嘟嘟面前的时候，顾南城差点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嘟嘟，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爹地！”
多少次他幻想着亲口和嘟嘟这样的对话，如今都实现了！
“哼，我当然知道了！”
嘟嘟翘着小嘴，把头偏向一边，对顾南城很是不满。
这个坏爹地把她的妈咪害得这么惨，又间接该死了外公外婆，现在一句话就想让她认他吗？
“嘟嘟，这些是爹地特意给你买的玩具还有零食，你喜不喜欢？”
盛明珠看嘟嘟又闹起了小脾气，以为她是怪自己好几天没有来看她。
顾南城连忙讨好地把买的毛绒娃娃递到嘟嘟面前，之前在微信上，嘟嘟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抱起来香香软软的娃娃，这样妈咪不在的时候自己不会那么孤单。
嘟嘟抱着怀里的娃娃却没有露出顾南城想象中期待开心的表情，而是傲娇地松开手，娃娃就掉在了地上。
“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才不要喜欢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
盛明珠哭笑不得，她才多大啊，就这样能说会道的。
顾南城有些尴尬地把娃娃捡起来，他知道嘟嘟这是在跟他耍脾气，毕竟自己今天来的突然，她一下子不能接受吧？
“嘟嘟，来，让爹地抱抱！”
顾南城朝嘟嘟伸手，露出一个比太阳还要暖烘烘的笑容，他还从来都没有抱过女儿呢！
嘟嘟依旧是傲娇地仰着脑袋，双手抱臂，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才不要抱你！”
“为什么啊？”
顾南城凑近她身边，让自己的眼神对上嘟嘟圆溜溜亮闪闪的大眼睛，但是顾南城凑到左边，嘟嘟就把头偏向右边，顾南城凑到右边，嘟嘟就把头偏到左边，就是不和他对视。
“没有为什么，女人就是没有道理的，你不懂吗？”
“嘟嘟！”
盛明珠嗔怒地喊了一声，她整天就喜欢看些雷人偶像剧，把台词也学得有模有样，让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妈咪，你为什么把他带来！”
嘟嘟不明白，明明坏爹地喜欢欺负妈咪，可是妈咪好像还是很喜欢她的样子，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一点原则也没有！
但是她嘟嘟一定会坚守自己心里的城堡的，绝对不让坏爹地也骗到自己！
“嘟嘟，爹地很想你的！让我抱抱吧！”
顾南城把傲娇的小公主抱起来，她那么小只，一只手就能轻松地抱起来，像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又软乎又可爱。
“走开走开！嘟嘟不要抱！”
嘟嘟在顾南城怀里挣扎着要跳下来，奈何自己力气太小，连顾南城的手臂也推不开。
“坏爹地臭死了！快把我放下来，我要窒息了！”
嘟嘟装模作样地捏着鼻子，一只手嫌弃地扇风，眼神带着狡黠。
顾南城却被她唬住了，连忙把她放下来，又低头闻了闻自己衣服，虽然他们一大早就赶路回来，不过他觉得还好啊，也没有那么糟糕把？
盛明珠知道这是嘟嘟的恶作剧，插着腰假装生气地瞪着嘟嘟。
嘟嘟看见妈咪生气，一下就服软了，抱着她的小腿撒娇求饶。
哼哼，来日方长，看她怎么替妈咪收拾坏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