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蓉有恃无恐,只不过看着柳靖澜一帆风顺,心里自然是堵的难受,凭什么她被逼无奈嫁给这个声名狼藉的平定候世子,而柳靖澜竟然坐上了县主的位置,这样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柳凌蓉眼睛咕噜噜一转,“不过是个小丫鬟吧,姐姐至于这般大动干戈?招了全院子人都守在这一堆儿,罢了罢了,既然这个小丫鬟要去找父亲做主便让他去就是了,其余的人就散了吧。”
柳凌蓉一番执手弄脚之后,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动。
他们的主子是柳靖澜,柳靖澜未曾发话,若是他们听了柳凌蓉的命令,就是直接给柳靖澜打脸,依照今日柳靖澜雷厉风行的手段,她定是会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都发卖了去。
柳靖澜满意的看着一动未动的众人,转过头来看着柳凌蓉,“我的婢女死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害死她的蛛丝马迹,姐姐自然不能放过,妹妹想来是不会徇私吧?”
柳凌蓉讥讽地笑了起来,“姐姐的婢女失去了贞洁,已经众所周知,想来那婢女也不敢苟活于世,便自杀了。姐姐今日在这里大动干戈的,说要找出什么害死婢女的凶手,岂不是贻笑大方?”
柳靖澜淡淡的一笑,“姐姐本也没有想到那么多,不过是有些人露出了马脚,既然知道了我的婢女是被人害死的,姐姐怎可能善罢甘休?”
眼见着柳靖澜和柳凌蓉两姐妹针锋相对,互不两让,刘潇挡了上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蓉儿马上都要嫁出府去了,何必和姐姐针锋相对呢。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既然柳大小姐高兴,随她处置了又如何?”
刘潇这话可是明目张胆的站在了柳靖澜这一边,然而柳靖澜听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平定候世子,这是柳府的家务事,妹妹还未嫁给世子,世子便急匆匆地插手,似乎有些,不符合伦理道德,和世俗常见吧?”
刘潇脸色一变,这个小蹄子,明明是爷帮了她,现在反过来倒打一耙,真是不识抬举。
刘潇一扫衣袖,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这样恼羞成怒的表情,使得本就猥琐的脸,更加的猥琐起来。
柳凌蓉看柳靖澜既然得罪了刘潇,不禁计上心来,只要借此羞辱柳靖澜一番,“姐姐知道什么叫做伦理道德,那也就该知道什么叫做尊卑吧?平定候世子在前,姐姐不请安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出言训斥世子,实在是胆大包天,姐姐还是未嫁之身,身上担负的可是柳府的脸面。”
柳靖澜眸子缓缓地移到了柳凌蓉的身上。
“妹妹这是在训斥本县主?论其尊卑来说,本县主和世子不分高低,平辈之间不过是提个醒,建议而已,世子不爱听便当做耳旁风罢了,不过妹妹这挑拨离间的是想做些什么?论起尊卑来说,本县主可从未用身份压制过妹妹呢?”
柳凌蓉脸色一僵,她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柳靖澜身上有县主的身份,活活的压过她一头去了。
刘潇虽然生气,却是不舍得将目光从美人的身上移开,索性偷偷的注视着柳靖澜,不想这美人发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勾引得他心里痒痒的难受。
刘潇眉眼转了转仅仅是看了几眼,他便欲罢不能了,心里更是肯定了柳夫人和柳凌蓉的建议,若是此法一经施行,即便柳靖澜身上有县主的身份,也不得不认命成为他的身下奴了。
想到此,刘潇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引得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柳靖澜清了清嗓子,“即便妹妹即将要嫁到平定候府去,然而现如今,将平定候世子一个外男待到内院来,似乎有些不稳妥呢。”
柳凌蓉却是十分的理直气壮,“我不过是依照平定候的吩咐,带的世子在府里转转,也算是闲情雅致了吧。”
此时的柳凌蓉笑得极其的挑衅,完全没有了半日前落魄的模样。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现如今的柳府,是由平定候做主了?”柳靖澜挑了挑眉,语气里更是云淡风轻。
柳凌蓉还未等开口,便看到了,脸色黑沉的柳浩走了进来,柳凌蓉脸色一僵,“父,父亲。”
柳凌蓉这里是惧怕着柳浩的,尤其是近几日来,都没有在柳浩的脸上看到过笑容,所以见到柳浩,心里便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
更何况,她如今理直气壮的将刘潇带进后院来闲逛,尤其是来到了柳靖澜的院子里出言讽刺,更是犯了大忌讳。柳凌蓉心里有些心虚,眼睛不敢去看柳浩的眼睛。
柳浩瞪了柳凌蓉一眼,挨着刘潇的面子,并没有责骂柳凌蓉,只是向柳靖澜问道,“为父听闻你那个婢女自杀了?现如今,这院子里又闹出了这般模样?究竟是所为何事?”
柳浩仔细打量了院子里的仆人一眼,又补充道,“若是澜儿觉得院子里的仆人不合心意,找了人伢子进来,买几个乖巧的慢慢调教就是了。”
柳浩说的极为的云淡风轻,柳凌蓉听着脸色却是愈渐的黑沉,想当初她为了买几个婢女进来,可是苦苦哀求了柳夫人几个月才求下来的。
没想到柳浩竟然是如此偏心,柳靖澜回到府中,不过是短短一个月,院子里的婢女,从一等丫鬟到扫地的丫鬟,不知道已经更换了多少回。
柳靖澜淡淡的点点头,“父亲说的是,澜儿的院子里的确是少了不少的人手想来是忙不过来的,好在父亲体贴澜儿。”
柳靖澜这句话说的柳浩极为的受用,他对柳靖澜亏欠不假,总是想找些机会弥补柳靖澜,如今柳靖澜能够渐渐的接受她的好意,柳浩自然是满心的欢喜。
刘潇看着柳浩对待两个女儿之间的差别,心里有了一番计较,平定候答应刘潇娶柳凌蓉是为了柳尚书的权势地位,若是此番知道柳靖澜才是柳浩宝贝的女儿,怕是坚决支持他迎娶柳靖澜为世子妃的。
刘潇眼眸转了转,“柳尚书,蓉儿也是一番好意,想要为自己的姐姐分担。还请柳尚书不要责怪蓉儿。”
刘潇此言自然是想得到柳浩的赞赏,不想起了反作用。
柳浩几乎已经忘记了刘潇的存在,此番看到刘潇,脸色沉了下来,语气疏离却带着恭敬,“原来世子爷还未曾走,天色渐晚了,世子爷留在下官的后院怕是有诸多的不便,还请世子爷改日再聚吧。”
刘潇脸色讪讪,看了看越见昏沉的天色,也深知借口留下是不可能的,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柳靖澜,才缓缓地告辞离去。
柳浩自打刘潇离开以后,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说说吧,今日这院子里那丫鬟是如何死的?”
柳靖澜淡淡的瞥了一眼,微微颤抖着的柳凌蓉,看她这副样子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是被人逼死的,不过在此之前,白鸪是被人下了迷药,才会受人摆布身不由己的出现在父亲面前。”
柳浩拧起了眉头,竟然在他的府里会出现这么肮脏的东西,以往府里的大小事宜被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只需把心思全部都放在诗词歌赋和为官之道上,对于他后院儿有没有阴私的手段,并没有听闻。
柳靖澜知道柳浩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并看准时机才道,“父亲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被女儿查的水落石出,是女儿院子里的暖夏和二妹妹院子里的暖秋相互勾结,给白鸪下了迷幻药所致,女儿打算将她们两个人都拉出去发卖了。”
柳浩点点头,“一切都依你的意思去办就是。”然而他却不得不多想,澜儿院子里的丫头怎么会和柳凌蓉院子里的丫头勾结?
这件事怕是柳夫人和柳凌蓉都插了手的,想到此,柳浩深知,必须将柳靖澜院子里的人员清理一遍才好安心,想着便立刻去安排人去找了人牙子进来。
柳凌蓉看着柳靖澜和柳浩父女两个其乐融融的样子,柳凌蓉恨得牙痒痒,又是嫉妒又是不甘心,柳靖澜她凭什么可以抢走了本来属于她的一切,在柳凌蓉的眼里,那个县主的称呼本也是属于她的。
柳浩自然是注意到了柳凌蓉脸上的阴狠表情,确实没有多说,这是冷言的吩咐道,“蓉儿既然不日便要出嫁,这些日子,要好好的守着院子里,跟随教导嬷嬷的教导,修习女红礼仪。没有事情最好不要出来走动。”
这便是下了柳凌蓉软禁的命令了,柳凌蓉生生压住了反驳的冲动,竟然反常的顺从柳浩的话,乖乖的回了院子。
反常即为妖,柳靖澜深知柳凌蓉一定又是打了什么歪算盘,所以此刻没有哭也没有闹的,这么安静的离开。
柳浩看着柳靖澜叹了口气,“都散了吧。”柳靖澜对着仆人们点了点头,一旁脚已经站麻了的仆人们各自散去,暖秋和暖夏两个丫头自然被人拉了出去发卖了。
柳浩遥望着天空,声音幽幽道,“澜儿,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为父以后不会再劝你了,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柳靖澜有些诧异,相比于前几日的柳浩来说,柳靖澜总觉得今日的柳浩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