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澜心中大吃了一惊,难道她的母亲真的依如柳浩所言,是被贱人害死的?那当初的被逼跳下悬崖,不过是贼人事先安排好的一场戏罢了。
柳靖澜心中一片冰凉,忙不不失的问出口,“父亲的意思是,已经找出了当年暗害母亲的凶手了?”
柳浩这才回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人并不是罗婉儿,急忙收回了手,脸上面无表情,“什么幕后凶手,澜儿多虑了,不要胡思乱想,近日来,事出频繁,怕是有人针对我们柳府。你小心些,最好近日不要出府。”
柳靖澜皱起了眉头,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柳浩这是欲盖弥彰?明明已经知道了是柳凌蓉的手脚,却还要为他们做遮掩?哪里有什么外人窥伺?
柳浩那交代了几句,最终将目光看到了一旁默默无闻的白鸪身上,“就是你出了事?”
白鸪眉眼低垂,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是。”
柳浩又重新审视了面前的人,“既然如此,你也知道你这样不洁的人,吃饭不能留在大小姐身边的,现在便去账房领银子走吧?”
柳靖澜脸色一变,大喊道,“父亲。”
柳浩面色冷沉,“为父知道澜儿心善,这恶人给我来做。”
柳浩叹了口气,对着白鸪不耐的摆了摆手,柳靖澜挡在白鸪身边,“父亲怕是不知那些贼人是冲着我来的吧,白鸪只不过是为我挡了灾难。”
果然,闻此,柳浩脸色大变,再次问道,“澜儿此话可是当真?”
柳靖澜冷哼,“父亲不信澜儿又何必再问,就如同父亲已经知道了柳凌蓉那事儿的幕后黑手,却仍然不惩治。”
柳浩意味深长地看着柳靖澜,澜儿真是长大了,他没有看到柳靖澜的成长,直接看到了一个长成了的能够自己做主意的柳靖澜。
柳浩苦笑起来,没有在说话,步履有些蹒跚,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柳浩年岁不过是刚过而立,正值壮年,可见这次的事情带给了柳浩不小的打击,手心手背全是肉,他那一面也不舍得。
柳靖澜拉着白鸪的手松了口气,白鸪面色迟疑道,“小姐,犯不着为了奴婢和老爷起了争执。”
柳靖澜眸色凌厉起来,“白鸪,本小姐日后不许你再说出这样的话,若是你再说什么轻生的话,就是故意给本小姐难堪。”
白鸪缓缓地点了点头,经此一事,白鸪偷偷的松了口气,幸运的是,她能有一位如此大度的主子。
柳靖澜刚刚松了口气,门外便车辆的超载的手,白鹭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小姐,前院来了个公公,说是太后宣您进宫。”
白鹭掩不住眼底的喜意,青山寺的事情,她在柳府已经有所耳闻,此番传旨宣召柳靖澜进宫,想来也是赏赐的事情,如此大喜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人高兴。
柳靖澜却是想的复杂,刚刚出了白鸪的事情,太后没有宣她进宫,况且那日清晨太后也未提及赏赐之事,偏偏她们刚刚回府,便宣她进宫,太后究竟是何意?柳靖澜也摸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靖澜对白鹭道,“白鹭,你随我进宫。暖夏呢,叫她进来?”
“奴婢,在。”暖夏进来时小心瞧了白鸪一眼,声音也被压的低低的。
暖夏向来如此,是个敏感十分懂得为别人考虑的女孩,有暖夏陪着白鸪,柳靖澜也能放心,不然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暖夏,我和白鹭进宫去,你陪着白鸪姐姐,谁喊你也不许离开知道么?回来一切事情由我但着。”
暖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奴婢记着了,请小姐放心。”
柳靖澜这才对白鹭道“走吧,我们去前院看看。”
远远的瞧见来人竟是皇上身边的苏公公,不是说太后召见?柳靖澜心底疑惑不解,却是笑着上前,“苏公公。”
苏公公笑了笑,“柳小姐可出来了,快随杂家进宫去吧,想来太后和皇上也是等急了。”
柳靖澜眼眸一闪,“不知皇上和太后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柳靖澜将一袋子银子塞进了苏公公的手里,苏公公随意的颠了颠,眼眸中欣喜了许多,这柳大小姐出手向来大方。
“想来是喜事,听闻柳小姐在青山寺医治好了太后的病,不不,瞧杂家这张嘴,解决了太后的头痛,皇上听闻后龙颜大悦,当即便要宣赏你。杂家这里提前恭喜柳大小姐了。”
柳靖澜却还是有些不踏实,没有司空寒在身边,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不由得心底有些忐忑难熬,好不容易经过了长长的路程,走到了太后的寝宫,正阳宫。
还未进门柳靖澜便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似乎是有司空颖娟的声音,柳靖澜长长的松了口气。
“姑娘,里面请吧。”
柳靖澜微微点头,一步步走的极为小心谨慎,柳靖澜恭敬的依次给皇上太后公主行礼,起身时看到司空颖娟娇俏的对着柳靖澜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紧张。
柳靖澜脸上始终维持着浅笑,只听皇上颇为大方的赞赏道,“果然如传闻中是百里挑一的女子,想来才貌双全,较之京城第一才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皇上看人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灼热,柳靖澜脸色笑的有些僵硬,尽量的将头低垂,难不成老皇帝这么大岁数了,还想将她纳入后宫?就这样,太后还可以看的过去?
柳靖澜这边胡思乱想着,却突然听到皇帝问道,“听闻你说母后无病,竟然是众御医都没有看出来的,教你看了出来,朕十分欢喜,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柳靖澜摇了摇头,“这是臣女的分内之事,能为太后解忧是臣女的福气,臣女不敢要赏赐。”
皇帝沉默了许久,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好不尴尬,柳靖澜大气都不敢出,又听皇帝道,“朕赐给你一个夫婿如何?”
柳靖澜脸色被吓得惨白,怎地这老皇帝这么爱乱点鸳鸯谱。
柳靖澜忙跪了下来,“臣女不过是刚刚认祖归宗,未曾尽过孝道,臣女想请皇上恩准臣女多留家中些许时日。”
“朕还未下旨意,你便像是生离死别一般?”皇上嘴里难忍笑意,柳靖澜这才后知后觉,方才皇帝不过是在考验她。
柳靖澜心底一紧,她怎么就傻傻的掉进了老皇帝的全套之中,皇帝最喜欢将别人玩弄与鼓掌之中,越是抓的到把柄的人,皇帝越是喜欢用,只有这样才能放心的在不需要这颗棋子的时候,丢的一干二净。
柳靖澜转念一想,有利有弊,甚至弊还是大于利的。想着,柳靖澜松了口气,皇帝淡淡道,“你是功臣,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皇帝的语气没有一点为吓到别人而惭愧的自觉。
柳靖澜缓缓地站起身,又听苏公公展开了一个卷轴,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柳靖澜不得不再次跪了下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浩之女柳靖澜蕙质兰心,才貌双全,深的太后喜爱,封为靖澜县主,赐黄金百两,绸缎百匹,封地为甘城钦此。”
柳靖澜愣住了,竟然是县主,县主虽然比不得什么公主,郡主,却也是高高在上的,而且她这个县主还是有封地的,可谓是实至名归。
见柳靖澜不动,苏公公好心提醒道,“靖澜县主,还请接旨吧。”
柳靖澜这才回过了神,“谢主隆恩。”
太后笑着对着柳靖澜招了招手,“过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柳靖澜迟疑了片刻,缓缓走了过去,即便是坐在柔软的锦缎之上,柳靖澜还是如坐针毡。
太后却是笑着指责皇帝道,“看看吧,你非要吓人家姑娘,靖澜脸色都变得煞白了。”
皇帝却是笑而不语,看着柳靖澜的眼神意味深长。“皇祖母,你赶着忙着见孙子过来做什么?”
三皇子走了进来,随时抱怨,却不难听出语气中的撒娇。
三皇子一见到皇上,连忙受气了脸上随便的神色,神情严谨的对着皇帝请安,太后笑骂道,“若不是哀家叫你过来,你半月都不来正阳宫看皇祖母。”
三皇子小心看了一眼皇帝,语气娇嗔,“孙子哪有?皇祖母想孙子,孙子还不是赶快过来了?”
三皇子这才注意到皇祖母身边坐着的柳靖澜,不禁看痴了去,未施粉黛,却是有如此容貌,肤若凝脂,顾盼生姿,好一个娇俏美人。
太后却是在一旁,小心的观察着三皇子的神态,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柳靖澜的手介绍道,“这是柳尚书的大女儿柳靖澜。”
三皇子笑的心花怒放,“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觉得这个妹妹哪里见过?”
柳靖澜忍俊不禁,三皇子还当他是贾宝玉初见林黛玉啊。
柳靖澜盈盈起身,规规矩矩的向三皇子行了礼,心里下定了决心,找个机会,和三皇子说明,不能叫三皇子将青楼的银子都占了去,近日打点关系,就已经花了过半,叫柳靖澜肉疼的很。
三皇子却忽然觉得,这个柳靖澜真的似曾相识,并不是他搭讪姑娘的常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