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生,信姐姐一回可好,姐姐保证三日之内,赶走司空羽。”
柳靖澜伸着三根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藕生。藕生的眸子闪了闪,目光贪婪的看着柳靖澜的脸庞,口中不自觉跟随着柳靖澜呢喃细语,“姐姐?三日?”
柳靖澜郑重其事的点头,“不错,三日,我保证三日之内。不过,没有了毒瘴,为了你的拖拖人着想,他们以后可不能吃人肉了。”
藕生点头,眸子看向了神色胆怯的野人,“他们已经吃了一个月的野果了。”
柳靖澜知道藕生答应了,松了口气,能缓和和藕生的关系,才能让藕生去给师父看病。
藕生看着瘦弱了不少的拖拖人,眼眸中闪烁着怒火,攥紧拳头,几乎咬牙切齿道,“我亲手要杀了橙子。”
柳靖澜面色一紧,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些人野人在藕生的心里怕是家人一般的存在,若是不让藕生亲手报仇,怕是一辈子不能咽下这口气。
藕生手臂上有一道大蜈蚣般的刀痕,有些结疤,却还是冒着鲜血,看上去十分的狰狞,柳靖澜给藕生上药的时候,藕生眉头未皱一下,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靖澜的脸,柳靖澜又不是傻子,但她知道对藕生,她是注定要辜负的。
“藕生,我们”柳靖澜
再三考虑,还是应该对藕生说清楚。
“姐姐,我知道。你不用说。”藕生打断了柳靖澜的话,紧接着闭上了眼睛,冷硬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藕生从小受到非人的待遇,心智不及同龄人,然而藕生聪慧而敏感,柳靖澜的为难他都懂,所以他不会让柳靖澜尴尬,既然一辈子得不到柳靖澜,与其一辈子不见她,不如保持着这样疏远却不失亲密的距离,能时时的见到柳靖澜他就应该知足了。
藕生的右腿小腿有轻微的骨折,柳靖澜做了处理之后,看着藕生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些话说多了反倒是不好,柳靖澜放下了一瓶药,悄悄的走出了山洞。
司空寒背身而立,直到柳靖澜出来,解开了外衫披到了柳靖澜的肩上,司空寒有些别扭道,“天气寒凉,我热。”
柳靖澜忍俊不禁,她知道这是司空寒别扭的关怀,拉紧了几分,外衫上还带着司空寒身上的温度,柳靖澜脸色微红。
两人相对无言,暧昧带着尴尬在两个人之间横行,柳靖澜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们该怎么开始?或者说我做什么?”
司空寒笑的神秘,“我与漠北的总兵私交甚好,一定做好保密工作,决不能让司空羽发现我们的行踪。那时候我和漠北总兵一个人在明,一个人在暗,里应外合,捉住司空羽的把柄。”
柳靖澜疑惑不解的问道,“司空羽一直小心谨慎,很难抓住把柄,他既然是怀着目的而来,必然是不会受外界诱惑的。就算你们里应外合又如何?怎么能抓住他的把柄?”
司空寒但笑不语。
二人连夜赶到了总兵府,漠北总兵赵志以前曾是司空寒的副将,能够官运亨通到现在总兵的位置,少不了司空寒的功劳。
为了避人耳目,柳靖澜和司空寒二人,趁着深夜,翻墙而入,赵志本在书房中,处理政务,忽然听到异动,并没有出声,而是悄悄的躲到了角落,在两人进入书房之时,发动了攻击。
赵志万万没有想到,面前以为是贼人的男子竟然是司空寒,“末将给王爷请安。”
“何须多礼。”司空寒扶了一下赵志的手臂,将赵志半弯的膝盖扶了起来。
赵志有些不解的看着,“不知王爷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吩咐末将。”
“二皇子是否已经来到漠北?你可是与他见过面了?”
赵志闻言一怔,“末将并未听闻,都是甘城知府明日邀约末将前去参加宴席,不知是否是因为二皇子的到来?”
司空寒和柳靖澜相视一眼,想来,是二皇子无疑了。
“本王有事,需要你帮忙。”司空寒似乎和赵志关系非浅,吩咐起来也没有过多的都客套。
赵志更是不敢怠慢,双手抱拳微微弯腰,“王爷请说。”
司空寒附在赵志耳边,低语了几句,柳靖澜根本听不清两个人说了什么,只能看着赵志的脸色愈渐的吃惊。
赵志是是刚正不阿之人,却与那迂腐古板的文人大不相同,战场上形势变化莫测,各种计谋屡见不鲜,此时听闻司空寒的法子,并没有很吃惊。
其实他早就看不惯二皇子那般装模作样的模样,怎么可能有人对谁都笑盈盈的样子?
柳靖澜有些不满,司空寒这是不打算带她了,出了总兵府,柳靖澜问道,“你和总兵大人说了什么?”
司空寒眼眸带着笑意,在漆黑的夜色中闪闪发亮,颇为神秘地对着柳靖澜勾了勾手指,柳靖澜好奇的探过头去,司空寒慢慢的凑到柳靖澜的耳边。
柳靖澜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却只迎来了司空寒对着耳朵吹了一口气,今天上班听闻司空寒低沉的笑声,柳靖澜白了司空寒一眼,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司空寒一怔,这女人还真是小气的,这就生气了?虽然是这般想着,司空寒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赶忙去追柳靖澜了。
柳靖澜回到山上的时候,藕生脸色慌乱的站在山坡上,见到柳靖澜的身影,脸色才缓和下来,恢复了面无表情,强压着语气,向柳靖澜问道,“深更半夜姐姐你去了哪里?”
柳靖澜笑笑,“去为赶走二皇子做准备。你的腿还会疼吗?”
藕生眼眸闪了闪,重重地点了点头,沉闷的吐出了一个字,“疼。”
柳靖澜忙扶着藕生的手肘,向山洞里走去,“既然如此,你还出来乱跑做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伤只能好好的养。”
藕生低垂着的嘴角缓缓勾起,偷瞄柳靖澜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窃喜,司空寒走上来得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眼底闪过不悦,身上冷气骤降。
藕生竟然还对着澜儿抱着非分之想?司空寒面色寒冷,一步步缓缓走进了山洞,山洞里柳靖澜声音柔和,动作轻缓,正在给藕生换药,两个人的气氛温馨,司空寒沉了口气,尴尬的清清嗓子,却没有人理他。
司空寒脸色更加黑沉,抿了抿唇,“我告诉你我的计划还不成吗?”没办法,他只能妥协。
柳靖澜笑了,轻快的站起身,“洗耳恭听。”
司空寒含笑点了点柳靖澜的鼻头,“明日我准备乔装打扮,扮作赵志的是随从跟随赴宴。到时候买通歌姬,栽赃嫁祸之事不过是轻而易举。司空羽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我会在漠北。”
“我来扮作歌姬。”柳靖澜一脸正色,十分坚定的道。
司空寒脸色一变,“不行。”
柳靖澜急忙劝说,“二皇子有谢心柔,一个才女在怀,又长得绝色,怎么会轻易的被一个歌妓吸引目光?做出强占民女的事来呢?只有以我的姿色,再加上你稍加易容,必定能吸引他的目光。”
司空寒知道若是按照柳靖澜所说,必定会事半功倍,然而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挺身试险?
柳靖澜却是态度坚决,“司空寒,祸是我们两个人闯的,自然要我们两个人共同承担。再说你身在暗处保护着我,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不对?”
司空寒怕极了柳靖澜一双轻灵的黑白分明的眼珠,那里面诉说的乞求让他的心,根本无法拒绝。
司空寒叹了口气,只能答应下来,素来冷面铁血战王,是遇到克星了。
藕生摸着小腿的夹板处,上面似乎还残存着柳靖澜指尖的温度,看着柳靖澜和司空寒喜笑颜开,藕生的心里犹如被大水淹盖,说不出的苦涩。
藕生悄悄的别过了头,然而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柳靖澜和司空寒脸的方向飘去,无论他如何克制,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悸动。
藕生再也忍不住,硬生生的挤到柳靖澜和司空寒两人之间,司空寒眉头不悦地蹙起,看着面前碍事的后脑勺,刚刚想要出手,却听到柳靖澜关怀的问道,“怎么了?”藕生哭丧着一张脸,“姐,我腿疼。”
鉴于藕生是一个不怕疼的孩子,所以当听到藕生喊疼的时候,足以引起了柳靖澜的冲动。
柳靖澜关怀的将藕生扶回了草垛上,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查看藕生夹着夹板的小腿,用指关节轻轻的敲打,眼睛认真的看着藕生的脸,“哪里痛?”
藕生趁着柳靖澜检查伤口,不注意的空档,对着司空寒露出了挑衅的微笑,司空寒面色黑沉,确是没有拦着柳靖澜的,纵使是十分的恼火,他的理智还是控制着他冲动的四肢,因为他深知这事,一个医生关怀病人的本能。
他爱她,也要给他足够的自由做他想做的事情,毕竟,爱是给予是付出,不是枷锁。
而且看着柳靖澜脸上的认真的神情,司空寒的心更是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