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殇回头看着这个一直就没有什么正形的丫头,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玄殇看着楚晴略微红润的脸颊,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司空寒,又看向柳澜,说道:“楚晴能恢复,多亏了你们。只是,这恩同再造,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谢谢。”
司空寒附耳在玄殇耳畔说了一会儿,玄殇不住的点着头,柳澜看得心惊胆颤,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不自觉地将玄文尧拉到怀中抱紧。
而紫溪却浑然没有注意这几个人,只坐在一旁打坐休息。
司空寒和玄殇商量完,玄殇问道:“那,紫溪姑娘?”说完,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紫溪,紫溪却睁开眼睛说道:“我没事。”
司空寒点了点头,对玄殇说道:“那便这么定了?”
楚晴恢复了正常,玄殇也没有那么着急,他身上那种淡然宁静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就麻烦诸位了。”说话间,让人如沐春风,异常舒服。
柳澜拍了拍胸膛说道:“有我在,没问题。”
司空寒失笑,说道:“现下还早,大家休息一下,晚上,就按计划进行。”
玄殇点了点头,“我和楚晴,就在椒房殿,哪儿也不去。”说完,向玄文尧问道:“你呢?”
玄文尧一把拽住柳澜的衣服,怯生生的说道:“我要和澜儿姐姐在一起。”
司空寒想了一会儿,对柳澜说道:“澜儿,我看,你也留在椒房殿吧。一来比较方便互相照顾,二来,晚上我们是在花溪殿行动,椒房殿离得也近些。”
柳澜看着司空寒,说道:“好吧。”她瞥了一眼玄殇,见他正深情的看着楚晴,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好一个大帅哥,却对妻子这么深情。
司空寒见柳澜答应,对紫溪说道:“紫溪姑娘,我们俩去查探一番。”
紫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我也要去。”柳澜立刻跳起来,开什么玩笑?司空寒和紫溪都走了,这硕大一个椒房殿,就剩下玄殇一家子和自己一个,怎么看都像是个多余的货色。她才不要当什么狗屁电灯泡。
“好啊。”司空寒却意外的答应道:“如果你可以跟上我和紫溪的速度,我不介意。”他补充了一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他担忧柳澜的安全,还是留她一个人在家比较好。
“你,你——”柳澜叉着腰指着司空寒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小雪儿,根本跟不上你们。”
司空寒笑了起来,说道:“既然知道,就乖乖在椒房殿里呆着,我们很快回来。”说完,一转身就和紫溪跑了出去。
不过片刻,司空寒和紫溪就到了花溪殿的门口,此时的花溪殿,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司空寒侧头看着紫溪,压低声音问道:“如何?”
紫溪点了点头,说道:“里面确实有和楚晴身上一样的妖气,可是,太过细小。我只能是轻微的感觉到。”
司空寒想了想,说道:“不管了。今晚,一定按计划进行。你在花溪殿口布阵,我替你看着。”
紫溪点了点头,拔下头上的簪子,紫金色的光线淡淡在空间里氤氲开来。紫溪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这边。司空寒退到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短促的发出一个声音。
不一会儿,一只鹫划破天空,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司空寒的身旁,司空寒瞥了一眼紫溪,将手中的布帛丢到鹫的信筒中,一挥手,它又无声的飞去,一切不过俯仰之间,紫溪察觉到回头看时,只有司空寒安然的立在那里。
她转回头,继续布置,或许由于近日内力损耗极大了,今日又连连施法,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故而,花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一阵紫金光线融入地下,这才阵成。
司空寒急忙走过去扶住紫溪,说道:“快回去休息休息。”
紫溪点了点头,却挣脱了司空寒的搀扶,脸色苍白的说道:“我自己会走。”
位于独立城都的四海钱庄,生意异常的好,一只鹫无声的落在了掌柜的窗户上,睁着豆大的眼珠子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正埋头在账本之中,闻声,抬头,一张脸异常年轻坚决,脸上却迅速闪过一丝惊讶之情,他立刻从抽屉里拿出肉干丢给鹫,这才从它脚上的信筒之中拿出了布帛。
寥寥几字,掌柜的一目扫完,立刻急匆匆的走到前台,拉过一个伙计附耳一番,那伙计点了点头,立刻对众人说道:“抱歉,抱歉,家中有急事,今日就打烊了啊,诸位,打烊了。烦请改日再来。”
此话一出,众人即刻骚乱起来,可是掌柜的态度坚决,还是关了店门。大家骂骂咧咧的散开之时,掌柜的却在院子里对众人吩咐道:“通知各个店铺的弟兄们,留一个店面作为留守,其他所有店铺都打烊,把弟兄们撒出去。将近日散播皇后谣言者找出来。这是主上十万火急的要求,今日,务必要完成。”
说完,扫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弟兄们说道:“主上养兵千日,今日就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候。我们在独立城的分部,一向任务极少,立功的机会也就少,总是被其他分部的人看轻,你们难道想一直被这么鄙视下去吗?”
“不想!我们一定争取立功!”众人吼道。
掌柜的笑了起来,说道:“好,我们走。”
黑压压的一片人鱼贯而出,立刻撒向了整个独立城都。
一处茶馆之中,张云彪大刀阔斧的坐在人群之中,滔滔不绝的说着在独立城中的所见所闻。
然后,见人群来得差不多了,他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不知道啊,我在城里混得这么好,却完全因为城主夫人才逃了出来。”
众人立刻哗然,有一些切切私语起来,一个胆子大的问道:“城主夫人,真的是妖怪?”此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张云彪闻言,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说道:“是不是,我可不知道。可是,我亲眼所见,她将一个宫娥的心给挖了出来,血像山泉一样喷出来,那颗心,还在她手里跳动着。”
说完,一脸恐惧的模样,说道:“那场景,不是一般的怕人。若不是我逃得快些,我这条贱命,估计也得搭在独立城了。”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张云彪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懒洋洋的站起来说道:“老子用得着说谎吗?”
说完,却将裤头一松,裤子立刻滑落下来。
人群再次哗然起来,一些女子低下了头,一个人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只听见张云彪说道:“看见没有?老子范不着为了个谎话,自宫了吧?”
百姓这时候,已经信了大半,那个年轻却说道:“自宫不自宫,我却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一条,独立城守卫森严,你这阉人,是如何逃出来散布谣言的?”
张云彪察觉到不对劲,看着那个年轻人,站起身来,说道:“老子顶天立地,说的话句句属实。”
那年轻人也站起身来,说道:“可是,若此话属实,独立城如何会允许你活出升天。想必,知情者应该都被处死了才对。”他说话时,目光锐利,句句要害。
张云彪看着年轻人问道:“你是谁?”
那年轻人一笑,说道:“四海钱庄掌柜吴越。”
张云彪本来已经打算跑,听见这一句,却又坐了下来,说道:“爷爷当是谁呢,不过是个商人而已。”
吴越淡淡一笑,说道:“商人有如何?”说话间,傲然而立,森森的杀气从他身上溢出。
张云彪感觉到怀中玉佩骤然烫了起来,这是近日来,第一次变得如此之烫,他立刻觉出不妙,脸上不动声色,嘴上巧言反驳,一双腿却已经准备朝巷子内跑去了。
吴越显然瞧出了他的意图,却只是站着,佯装不知,张云彪趁隙溜了出去,一边频频回头,尚在庆幸。
吴越见张云彪跑了,却对众人说道:“这是个宫内赶出来的太监,因怀恨在心,故而在民间散播谣言。此时心虚而逃,更可见其做贼心虚,他的话,大家断不可信。”
众人点头,吴越一抱拳,转身离去。
张云彪在巷子里飞奔,过了一会儿,耳边便传来了衣服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惊不住抬头看去,只见巷子两头的屋顶、墙上,竟然有两排黑衣人朝自己奔跑而来。
张云彪立刻慌了神,不知道是花公公还是其他人,要来灭口,只忐忑不安的跑着,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竟然被这波人逼到了一条无人的深巷。
巷子尽头,站着那个叫吴越的年轻人,而他的身边,隐约跪着六个人,三男三女,张云彪定睛看去,却正是和自己一起逃跑出来的几个太监和宫娥。
张云彪心中一跳,站定了步子,看着吴越,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吴越唇角微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再抓住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刚才你是故意放我走的?”张云彪惊道,感觉到胸前的玉佩越来越烫,他的一颗心也跟着紧张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