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居的生意果然非同一般的好。柳澜心想,这司空寒看来还真是个商业奇才,这要是拐回现代去……
没等柳澜的梦做完,忽然一道声音自旁边传来:
“听说,漠北皇族出事了。”
“何事?”
“漠北王不知道怎的,忽然薨了。”
“有这等事,不知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那天漠北皇宫现在乱作一团,听说连寒王都回去了。”
“寒王不是说已经失踪了吗?”
“才一露面就失了踪影,估计是凶多吉少喽。”
“你就瞎盼吧,那寒王早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突然间回去。”
“去,你知道个屁呀。俺家有个远房亲戚就在漠北皇宫里当差。据说,那漠北王是被人给咔嚓掉的。”
“啊!”几道吃惊的声音同时响起,似乎有更多的人加入了听众的行列。
柳澜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漠北王暴毙这事她是知道的,但这寒王是何等人物却不曾知晓,但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是没来由的心里一颤,那股莫明的担忧又涌了上来。
卫青的脸色却是一变,握在手里的酒杯也应声而碎。寒王失踪,那岂不是就是司空寒失踪吗?难道他此去真有什么凶险?
“卫青,你怎么了?”
柳澜听到响声抬起头来就看到卫青指尖渗出的鲜血。
“噢,无妨。只是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看柳澜的表情,卫青知道她定是还不知晓司空寒就是漠北寒王这一事实。卫青下意识的隐瞒了这个真相,不为别的,只是内心深处不想柳澜担心害怕。
卫青这厢说没事,柳澜那边却是一把抓过他的手,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巾替他把手指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又利落地包了起来。
这动作对于大夫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特别是来自现代的柳澜,对于病菌感染知道得比古人更加清楚。但这点小伤口对于刀口上舔血的卫将军来说,还真是看都不会去看的事。此时看到柳澜为了一个小伤如此大动干戈,心里不由得暖暖的,并一厢情愿地觉得柳澜对自己似乎不一般。
不过,这里稍显暧昧的气氛并未影响那边热烈地谈论。
“那寒王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那漠北王被人给咔嚓了,是漠北皇族的二皇子干的。那二皇子想自己称王,结果寒王却在这时候出现了。这位寒王才是血统纯正的王室,是早年漠北皇族的公主与一名外族皇室王爷生的。那二皇子不过是个宫女生的,这下要想称王,必然引起一干老臣的反对。所以说,这寒王不死都不可能了。”
“那现在呢,那二皇子称王了?”
“是啊,听说下月初八正式登基,行祭天大典。”
议论的声音还在继续,柳澜和卫青却完全没了食欲。叫来小二结了账正准备出门,不想那胖掌柜却在这时候回来了。
柳澜看到钱旭初出现在柜台后面,急步来到柜台前冲里面喊道:
“钱掌柜,你可知符大哥去了哪里?怎么好几日都不见他了?还有,你们有司空寒的消息吗?他的黑鹫也不送信来了,都不知道他好不好?”
钱旭初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上柳澜,而且直接问了符申和司空寒两人的情况,惊出了一身冷汗。
“柳大夫,符总管去采办货物了,这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钱旭初小心地回道,生怕露了马脚。
“噢,如此,谢谢了。”柳澜颇觉得失望地转身离开。可还没走两步又转了回来。钱旭初刚放下的心忽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柳澜等着她问话。
“那个,钱掌柜,如果有司空寒的消息,麻烦你捎个话给我。谢谢!”
“是,是,小的一有主子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让人去通知您。”
钱旭初连声回道,生怕柳澜再问其它的问题,于是拿起账本装作很忙的样子,不敢去看柳澜,甚至看到了卫青也只当没看见。这个时候,多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碧云居在天刚黑的时候就打烊了,钱旭初连账本都没有去看,只收拾了银子就出了门。一路上行色匆匆的钱旭初没有发觉背后跟着一道黑影。
还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巷,还是那个破落的院墙,钱旭初一直来到大门外,四下里张望了下,没发现异样,这才轻轻地在门上有节奏地扣了四下。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一条缝,钱旭初闪身进了大门,随后门又被快速地关上了。
大门外的墙角背后闪出一条黑影,悄悄走到门外,也是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一个飞身,竟跃上了墙头,接着一个闪身,隐没在黑暗之中。而就在这条黑影闪身不见的时候,小巷里又闪出一个身影,快速地朝着刚才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掠去,也是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院内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窗口亮着灯,屋内有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符总管,这是上好的金创药。”
“谢谢。”
“符总管,是谁伤的你?”
“不知,此人功夫高强,却是看不出路数。”
“有主子的消息没?”
“主子他……”
符申话未说完,忽然一道寒光袭来,符申本就受了伤,这下根本没办法躲开那破空而来的飞镖,而钱旭初根本不会功夫,因此,符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飞镖逼近自己。
可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令屋内的两人都惊讶莫明。
只见那飞镖在距离符申仅半寸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居然偏了方向,贴着符申的鼻梁斜插在床柱之上。
紧接着窗外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符申与钱旭初在屋内大眼瞪着小眼,很明显两人都不知道这外面打起来的是什么人。
这个院落虽是司空寒暗卫的总部。但平时根本没有人在,除非有重大事宜需要聚集,这里几乎没有人烟。
而今天也是因为符申遇刺,受伤极重不方便回澡堂子,这才到这里来暂住疗伤。并通知了钱旭初帮忙带些作药过来。
可外面却忽然间多了两个人,一个要杀自己,另一个却是救了自己。符申心中惊疑不定,挣扎着坐起来想到外面去看看。
“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钱旭初把符申按回到床上,这才起身来到窗前探头向外看去。只见院中的那片青石铺就的空地上,两道人影你来我往打得正酣。
钱旭初肉呼呼的脸不停地抽搐着,自己不懂武功,根本看不明白。也不知道这两人谁是敌谁是友。
正在钱旭初琢磨不定之时,那两人悠的一下分开了,其中一人以极快的速度飞惊而去,另一人没有去追,而是转身向着这间屋子走来。
钱旭初的心跟装了个鼓似的,怦怦作响。
待那黑影走近后,方才初如梦醒般跳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对方。
“卫将军,你怎么来了?”
“一路被人跟踪却丝毫没有查觉,主子要知道你们如此大意,定是给活活气死。”
“您是说刚才那人跟踪在下?”
“符总管伤得怎样?”
卫青没再理会这个胖掌柜,直接从窗口跃了进去,来到符申床边。
“卫将军?恕在下不能起身相迎。”
“无妨,符总管好生躺着,我来此也只是想要询问主子的情况。”
符申到嘴的话在看到钱旭初暗使的眼色后,换成了“公子他在漠北失踪了。”
“噢?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你们可有查到原因?”
“尚未查到,在下愚钝,竟让公子涉险而无能为力。”符申这句话却是发自内心的。
“那,你可知是何人不惜犯险如此追杀于你?”
“不知,但此人武功甚是高强,且看不出路数,不知卫将军刚才与之交手,可有发现端倪?”
“此人武功路数不似寻常武师,招招绝杀,似乎是专业杀手。”
还有后半句话卫青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人的武功与自己尽有些相像,似是同出一脉。而那人显然也发觉了这点,因此才会突然间撤招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卫青也未多留便离开了。
为了防止符申再次遇袭,卫青将其带回了自己的府邸疗伤。
这个毕竟是司空寒的手下,四海商行的总舵主,司空寒不在跟前,卫青也不能放着不管。
另外,卫青虽然神经大条,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有着非凡的直觉,那就是他认定了符申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对自己隐瞒了。
试想,这四海商行乃玄邺大陆最大的商业巨头,店铺遍及各地,而这位总管不可能自己的主子无故失踪却查不到任何信息。
如果真是如此,那司空寒也不可能将生意做到遍布整个大陆了。
有了最好的伤药,又有各色大夫,符申的伤好得很快。第二天就已下地。
“卫将军,在下在此叨扰了数日,实为不安,眼下主子下落不明,商行还有很多事急需处理,在下这就告辞了。将军大恩,他日定当回报。”
符申来到卫青的书房,向其告辞。
即是如此,我也不便久留于你。只是吾心甚系司空公子安危,如他有何消息请符总管一定前来告之。如果司空公子有何难事,也请符总管不要相瞒,如若司空寒公子有难,兄弟我定然前往相助,在所不辞。”
他知司空寒身份,而符申并不和情,所以卫青便作出与司空寒完全无交集的模样来,有些力量需要藏在暗处,这样在必要时,力量的混合才更强大及突如其来,让人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