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壁画不是某个人想象中的神话,而是曾经存在过这个国家的历史,那些人也不是神仙,而是具有某种能力的异能者,超越一般普通人的存在。
也难怪,司空寒当时看到那壁画并不吃惊,而且对壁画中的人物了如指掌。原来他早就看过这本书,早就知晓这段历史了。
看完书中的最后一个字,当柳澜合上书本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
坐了一夜,柳澜很惊奇自己丝毫没有睡意,也没有觉着累。这要是放在以前,为了考试晚上熬夜看书,坐得久了都会腰酸背痛的。于是彻夜未眠的柳澜站起身了,舒展了一下手脚,干脆打开房门来到那个小院里。
清晨的空气中,有着露水的芬芳。碧空如洗,翠树如新。微风过处,沙沙作响,间或夹着几声鸟鸣,更显静谧安宁。
忽然,在那清脆的鸟鸣之外,传来了几声似乎是鹰的鸣叫声。柳澜抬头向天空看去,果然,一只苍鹰正在她头顶的上空盘旋。而后,竟朝着柳澜直扑了下来。柳澜一惊,正想躲回屋里,却蓦然听到符申的声音:
“柳大夫莫怕,这是主子圈养的鹫鸟,这会儿飞来,应该是主子传了书信来。”
“送信的鹫鸟?”
柳澜瞪大眼睛看着已渐渐逼近的大鸟。心中震惊不已。即便是哈利波物也只是用猫头鹰送信,可这司空寒也太彪悍了吧,竟然用大雕送信。
在柳澜吃惊瞪着的过程中,那通体黝黑的大鸟已经落到地院中,脚上果然挂着个铜管。符申说话期间,已从那铜管中取出信件,复又将铜管栓回黑鹫的脚上。
而那黑鹫竟身气活现在站在院子中央,偏头看着柳澜,溜圆的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符申见状,忽然笑了。本来就长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这一笑更上让人如沐春风心情舒畅。
“柳大夫,这鹫儿对你似有好感呢。”
柳澜总是一付彬彬有礼的态度,对他也很是尊敬。虽然似乎是主子的人,但却没有丝这的架子。况且柳澜生得清丽可人,气质出尘,更兼身上有着一股获得者的虚怀若谷平易温和,让人不喜欢都不可能。因此,符大总管对主子的这位准夫人可是抱着十二分的欢喜,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
“符大哥,你怎知它对我有好感?”
“这鹫生性高傲,从不拿正眼瞧人。除了主子在场它会停留片刻与主子亲昵些时候,否则都是送完了书信便自飞走,绝对不会多作停留。”
符申当着柳澜的面把卷成一圈的书信展开,他能断定主子这时候派鹫儿送来书信十有八九是给柳澜的。
果然,面上写着澜儿亲启。
“柳大夫,是主子给你的信。”
“我的?”柳澜看着符申迟疑道。
谁知不等符回话,那黑鹫却低低的鸣叫了一声,仍旧用漆黑的小眼睛盯着柳澜。
符申没再言语,直接把信递给了柳澜。而那黑鹫在看到柳澜接了信后,张开翅膀扑棱了两下,冲天而起,在天空打了旋,朝着东方直飞了过去。
“柳大夫,我吩咐人给您准备早膳。”
符生说完就走出了院落,留下柳澜一人去看司空寒写给她的信。圆滑如符申,当然知道自己何时该出现,何时又该消失。
柳澜却是看着手中的信,心止不住的一阵狂跳。压根儿就没听到符申的话。
在院中草地上坐下来,柳澜有些忐忑地拿着那封写着“澜儿亲启”的书信。
她不是丑逼,在现代,也不知收了多少封男孩子写来的情书,但没有哪一封如手里的这封一般,让这个时空的柳澜心乱如麻,竟是有些不敢拆开那个信封。
柳澜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暗骂了一句白痴,这才敛了心神,拆开了那个信封。一行飘逸的小字映入眼帘:
“澜儿:见字如唔。才刚离别,相思已起。吾此去多则两月即回。保重。寒。”
一行小字,寥寥数语,柳澜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中泛起的喜悦,想要止都止不住。并非第一次被人告白,但司空寒的话语,却是字字都敲进了少女的心扉。
而当符申回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澜将信捂在胸口,笑得一脸傻兮兮的样子。
符申拼命忍住笑,轻咳了一声,这才说道:
“柳大夫,早膳已经备好,请柳大夫移步至前厅用膳。”
柳澜看到符申笑得一脸和善,不大的眼睛里却精光四起,一下子红了脸。急忙将那信揣起袖中,站起身来边随着符申向正厅走去,边对这个鬼精的男子道谢。
前厅里的一张大圆桌上此依次坐了五个人。几人见柳澜到来,都纷纷起来见礼。
而其中竟然有那“碧云居”的胖掌柜。
符申将柳澜引至上首,一一向柳澜介绍了在坐众人。
原来这些人俱都是司空寒在郢城的各个行业的头头。
而符申完全是把柳澜当作了当家主母来对待的。
柳澜自不会这么想,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是司空寒的下属。
自古以来,政商不同,很可能司空寒一手执军权是天炎的战王,一手是这漠北的大财团。
而这些人一定不知道司空寒不仅仅是主子,还是战王,而想必朝堂也不知道司空寒除了拥有武装力量外,还有财力。
而司空寒,拥有了这些,颠覆朝代也不是不可以,他竟没有,那想必是只为自保了。
柳澜想通了这一层,就自然能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也与这些人保持表面的熟络,不会随意透露本性。
众人眼中了然,柳大夫却是茫然不知。虽说只是早餐,却是非同一般的丰盛。
胖掌柜钱旭初是见识过柳澜的,此番第二次见面,自是比别人要熟络一些,主动将那盘冬菇炖子鸡挪到柳澜面前,这位小姐爱吃鸡,钱掌柜昨儿就知道了。
其余人虽是首次见面,但都是些八面玲珑的人物,因此并未让柳澜觉得有什么不适。
反倒是被他们详述的市井趣闻逗得哈哈大笑。
而这些几见柳澜居然这般温和易相处,也都为自家主子感到高兴。符申将柳澜引至上首,一一向柳澜介绍了在坐众人。
他们那小兵走的时候,符申并未阻拦,而是对下人吩咐了两句后可是柳澜一顿早餐还未吃完,就听到有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人前来寻她。
符申一惊,按说主子带着这柳大夫来此,就当时的情形来看,是无意中走来的,事先并未做任何安排,何以才一个晚上,竟有人寻来此处。
“柳大夫在此处可是有熟识之人?”
“没有。”柳澜也颇为奇怪。
“来者可有通报姓名?”符申听到柳澜如此说,遂问那仆役。
“来人说是卫青赵将军的手下,说是有急事找柳大夫。”
“卫青?”柳澜和符申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柳澜不待符申说话,已是放下碗筷朝门口走去。符申见状急忙跟在柳澜身后一道出来,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其余几人见状也都跟了出来
大门外立着一人一马,马是战马人穿铠甲。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兵的。
那兵士见到柳澜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才开口道:
“柳大夫,主子的副将卫青身负重伤,肯请柳大夫前往帮忙医治。”
“什么,卫青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伤在哪,什么伤,谁伤的他?”
“是前日受的伤,昨日还能说句话,今日却是昏迷不醒了。”那兵士一脸的焦急,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在一出门看到这个兵士的时候,符申就一直在观察他。见这个年轻的士兵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因此当柳澜二话不说就要跟着那小兵走的时候,符申并未阻拦,而是吩咐仆役牵了两匹马来,三人骑上骏马快速地离开了澡堂子。
一路上,柳澜不停地询问那兵士卫青的情况,在听完对方叙述后,柳澜也不禁担心起来。因为就这位小兵的描述来看,卫青的伤除了外伤之外,应该还受了极重的内伤,否则就他那付铁打的身板不至于会昏迷不醒。
当几人来到卫青在郢城的府邸,看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昏迷不醒的卫青时,俱都大吃了一惊。
室内一片沉寂,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显然,在柳澜到来之前,已有人为其诊治过了。
“没事的人都出去。”
看着站了一屋子的人,柳澜沉着脸,语气冷硬。
病人需要的是一个整洁的环境,那么人人呆在这屋子里,还关了窗,闭了户,别的不说,病菌滋生的机率都要大得多。
欧阳浩然天自柳澜进来后就一直在观察她。一袭黑色滚边的白衣,一张清丽如晧月的脸庞,轻蹙的蛾眉,微挑的凤眸。虽然面色沉凝,语气肃然,但怎么看都应该是个女子。
听柳澜一进门就开始撵人,众人对这个看起来太过年轻太过俊俏的大夫投去的目光中多是轻视和不信任的。因此谁都没动,仍旧静静地站在屋内,对柳澜怒目而视。
“都出去吧,尔等在此候着也治不好卫将军的伤。”
欧阳浩天见众人神色,知无人相信柳澜,但这是战王司空寒的贴身军医,想来不会有错,因此出声替柳澜解围。
一干人等听欧阳将军发话了,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司空寒的房间。
见众人都退了出去,柳澜看向这位姿态儒雅的男人,虽然感激他为自己解围,但不知道为了哪般,就是觉得他打量人的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可搭上卫青的脉后,柳澜却大吃了一惊。吃惊不是因为司空寒的脉有何异处,而是她感觉有一个极为阴寒之气自司空寒脉间流出随着自己的中指指尖袭来,顿时半个胳膊都麻木了。
柳澜猛的撤开了为司空寒切脉冲的手,惊骇地瞪着自己的右手。还是那般十指纤纤,洁白如玉,并无任何异状。而那阵突然袭来的麻痹感也在离开司空寒手腕之后消失了。
虽然震惊,但如果就此退缩,那就不是柳大夫的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