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看看这位俊俏的公子,又看看自家俊逸的主子,似乎有那么点明白了。连忙摆好食盒,说了句“二位公子慢用,有事随时吩咐。”便退了出去,并唤来小二守在门外,随时听候差遣。
一顿饭,柳澜在各种惊喜中,吃下了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的食物,放下碗筷后,柳大夫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我需要散步。”
“随我来。”
此时天色已晚,但边城的夜市才刚刚开始。
万点灯火映着万点繁星,擦肩接踵的人群穿着各国服饰,街边商贩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两人却特别引人注目前。
前面那个东张望,见到好玩的东西都忍不住上前摸摸的白衣公子,面如冠玉,出尘若羽。后面跟着的始面带微笑的青衫公子,则是清华孤高,俊逸潇洒。
一青一白,仿若天作之合,两相交映,绝世而立。
行人纷纷侧目,无人觉得这样的两人走在一道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这郢城的夜市街头,有了这两位风神俊秀之人,更多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一路走来的柳澜其实心中隐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那就是去找那个自己穿越来的第一天,落入的那个澡堂子。当时虽然惊慌失措的的逃走,但柳澜记得那条小巷,在小巷的出口处有一棵老榆树。之所以记住了那棵榆树,是因为自己家的院里子也有一棵同样粗细的,叶冠茂盛的老榆树。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转悠了两个多时辰后,柳澜终于发现了那棵榆树硕大的树冠。
柳澜兴奋地冲着那小巷快步走了过去,忘了身后还跟着的司空寒。
司空寒其实在街上看柳澜一直东张西望的时候,就在怀疑她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柳澜没有言明,他也就没有询问。此时看到柳澜走进那条小巷,心念一动,忽然想起那次澡堂子里的事情来。看来柳澜离开涌镇不是无缘无故的,她应该是到这澡堂子来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找什么人。
司空寒心中想着,脚步也没停下,跟着柳澜一道走进了那条背街小巷。
站在澡堂子门口,柳澜的兴奋,司空寒忽然笑出了声。
“笑啥?”柳澜气恼地斜了司空寒一眼。
就这一眼,小女子的神情尽现,看得司空寒晃了一下神。笑容未收司空寒问道:
“你想泡澡?”
“呃……你……”柳澜又气又羞。
“你不是曾经去吗?”谁知他语出更加惊人。
“啊?你怎么知道?”柳澜不仅羞怒,更加吃惊。
“有一天,有个人把你从水里拉上来,你忘了?”
“那人……是你?”
司空寒没有言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啊!”
一声惨嚎顿起,传遍了小巷四邻。
司空寒没想到柳澜如此反应之大,想要伸手唔住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见数道大门洞开,冒出无数人头。
“咋了这是?”
“是打劫吗?”
“杀人了吧,那叫声比杀猪还惨。”
……
议论声四起。忽然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啊,真有刺客!”
霎时,只听得呯呯嗙嗙的关门声传来,无数人头瞬间不见。
确实,十几条黑影不知从何处而来,正齐唰唰地围在司空寒和柳澜周围。当为首的那人看清司空寒之后,忽然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道:
“主子,属下不知主子驾到,冲撞了主子。”
其余人等见此情形,也呼啦一下跪了一地。
“符申你留下,其余的都散了去。”
听到司空寒如此说,众人这才站起身子,留下刚才为首的那人,其余人等则跃入黑暗如烟般消失不见了。
“随我进去吧。”司空寒转身冲柳澜说道。
“这里……也是你的?”
“是。”
“天!”
柳澜张大嘴巴,抬头看着司空寒,怎么也想不明白,司空寒竟然在离天炎这么远的地方,竟会有那么多产业。
难道说,他有不臣之心?可是刚抬起步子,柳澜又顿住了。她可是清楚地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是既使他有又怎样,反正在这个朝代,她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人,假如司空寒真有一天要触碰皇权,她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看到柳澜的样子,司空寒好笑地执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朝门内走去。
“无妨,随我来即可。”
进得院内,司空寒带着柳澜去走进右边小厅,顺着小厅侧门进到了一处别致小院。院子不大,但院中亭台楼阁却分外雅致。
进得院中,司空寒这才放开柳澜的手,并冲身后的符申挥了下手。见符申离去,这才寻问道:
“你可是来此处寻什么人?”
“我……不是。”
柳澜再次红了脸,神态更加尴尬。这种穿越的事,她怎敢轻易说出口。
“澜儿,不管有何难事,尽管说与我听。相信我,只要我司空寒能做到的,再难也会帮你达成心愿。”
他总是会发现柳澜对这儿念念不忘,却不知道当初的柳澜初来异世,就是掉在了澡堂里,又鬼使神差的被师傅所救。
司空寒坚定地看着柳澜。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柳澜心中如小鹿般乱撞。她不是不想对司空寒说,只是穿越这等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说给司空寒听,她不知道司空寒会怎么想。也许笑她痴人说梦,也是怀疑她是妖是鬼。柳澜心中极为不安,面上更加焦灼。
“澜儿,也许你有何不可告人的隐秘,也有你非得隐藏的道理,但试着相信我,以你之力无法做到的时候,请让我帮你,助你。”
“司空寒,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柳澜终于鼓足了勇气,但刚说了半句,忽然那符申快步跑了回来。
“主子,属于有要事禀报。”
“说!”
司空寒心中气恼符申来得不是时候,但如果不是真有大事,这个沉稳凝重的总舵主绝对不会是这付样子。
“主子……”符申看了眼柳澜,目光似在征询。
“无碍,说吧。”
“主子,漠北皇族首脑暴毙。”
仿佛一道闪电袭来,司空寒一瞬间愣住了。
在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司空寒脸上泛起一抹堪称诡异的笑容。
柳澜虽然是个女孩,但绝对不是八卦型的人,她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她所应该去了解的。所以,柳澜只是安静地呆在一边,没有如往常般连珠炮似的发问。
“澜儿,我这里有些棘手的事需亲自前去处理,你到“碧云居”暂且住下,安心等我回来。可好?”
司空寒没想到,两人之间刚刚有了点心意相通的意思,却又不得不暂时分离。
“好。”
柳澜只幽幽地回了一个字,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狂吃大餐的光彩。
“澜儿,我会很快回来。”
看到柳澜有些失落的脸,司空寒心中一紧,出声安慰。这是他从来不曾做过的事,此时,纵是有千万句相思叮咛,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而后忽又想起之前柳澜未说完的话,遂接着问道。
“还有,你来此间,是有何事?”
“没事了,我自己能解决,你保重。”
柳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虽然没有询问,但看到司空寒未给自己任何解释,柳澜还是没来由的有些气恼。
本来想要告诉他关于穿越的事,现在也无论如何不想说了。
听到司空寒要走,心中忽然涌起的那种失落更加让柳澜烦闷不已。于是只对司空寒说了句保重,便没了下文。既没有说要呆在此处,也没有说要等他回来。
看着柳澜虽然笑看着自己,但却明显不开心的表情,司空寒有些心焦。但漠北皇族首脑暴毙这件事,却是无论如何不得不回去的。
不然漠北皇族将陷入怎样的混乱,司空寒不敢想象。他也曾冒了那么一丝念头想要带着柳澜一起回去,但此去危险重重,他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半道截杀,皇宫中又有多少人等着他自投罗网。因此,两厢权衡,还是觉得让柳澜呆在自己的地盘上比较安全。至少这里有几百暗卫可以保她安全。
思及此,司空寒不再犹豫,吩咐符申着人照看柳澜,便星夜兼程往漠北皇族而去,至于军中,他反正是驻宇边防,漠北是最大的隐患,漠北都乱了,谁还会来管他们!除非天炎国内乱。
由于有着司空寒的吩咐,再加上司空寒那一看便知的绻眷柔情,符申不敢怠慢。亲自在边上打点,听候差遣。
“符大哥,烦劳你了。我想请问下这澡堂子啥时候打烊?”见司空寒转身离去,柳澜也收拾起刚才无故泛滥的郁闷心思,回归自己的正途。
“柳大夫客气了,照顾柳大夫是属下分内之事。此处戌时打烊,现下还有半个时辰。”
司空寒虽未言明,但是在这江湖里混了大半辈子,符申还是从两人的状况和司空寒的言语中发现了柳澜其实是个女子。也是,是女子才对啊。要不然,叫他们这些属下情可以堪。此时听柳澜询问打烊之事,不禁心下一惊,难道自己搞错了,这柳大夫是男子,他也是要去泡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