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被拖进了猪笼里,直接扔在了尚书府后苑。
来来往往的奴仆们对她指指点点的,柳夫人以前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害怕极了,她知道这一次难逃大难,心里又慌又怕,顿时,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
伪装成男人的李妈妈也被赤身裸体绑在猪笼里,手脚都被缚上。
柳浩命人烧死他们。
府里平时受柳夫人气的一些奴婢们听到风声,纷纷来围观。
柳浩不闻不问,故意要让柳夫人在这些下人的议论中羞死过去。
柳浩不问,柳靖澜更加不会问,她也不去看,只是在自己院中悠哉悠哉的喝茶赏花,写书看画。
“哟,夫人怎么今日这么落魄?被老爷处罚了?”
“啧啧,瞧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段,连我都心动了,何况是老爷呢?”
这群女人,看着她受罚,一个个冷嘲热讽的。
柳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愤恨之色,怒目而视。
“啧啧,生气了。”
“哎哟,她不会杀了我们吧,我好害怕啊。”
柳夫人气得吐血,抿着唇,不再说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柳浩下令烧死他们!
尚书府处置这双狗男女自然不会手软!马上就架起了火炉。
男姘头惊恐的不行,柳夫人也万念俱灰。
望着火光熊熊的柴堆,两人竟生生目光相依,还有些一起殉情的意味,柳浩更加冷了脸,下令:“愣着干什么呢!烧!”
火把直接扔了上去!
柳瑶哭着扑上去:“娘!娘!”
凄惨的叫声吓的众人纷纷后退。
人群里,柳靖澜默默看着。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熊熊火堆滋里啪啦的烧了起来,柳瑶哭晕在场。
谢雨兰的父亲右相闻讯而至时,只见被烧焦的两副躯体,竟分不出哪一具是自己的亲女!
心里对柳浩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再看哭晕了的柳瑶,谢右相忍下滔天的恨意,将她带回了右相府里。
一波未平,风波又起。
自那日岭南国王子驰岩和驰韵来天炎国和亲之后,岭南国对天炎敌意更甚。
尤其是驰韵,对柳靖澜的恨意达到了顶端。
处于边疆地带的岭南国边界开始出现骚动,天炎国战神在天炎国朝中,那些豺狼虎豹般的岭南蛮夷,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皇帝收到边疆密报,无奈之下,只能派司空寒,再次驻宇南疆,以摄天炎国国威。
司空寒接了圣旨倒也不恼,总之有柳靖澜在身侧。
柳靖澜是尚书府千金,当然不能随意去战场,可是柳靖澜如何能不随去?于是身旁挑了个样貌体态甚为相似的侍女,由司空寒亲自易容,作为柳靖澜,留在尚书府。
尚书府的千金柳靖澜突生怪疾,要闭门不出,如此一番打点。
柳靖澜和司空寒,神不知鬼不觉得踏上了边疆之路。
柳靖澜依然是军医身份,为了避免麻烦,就还叫柳澜。
边疆处到处不太平,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有吵闹声传来。
“小娘子,休要逃跑,跟着军爷我,让你吃香喝辣,可好?”
太平的小镇何时出现过此等事情,质朴的寻常百姓吓得直往旁边躲闪。
这一躲闪,也正好让柳澜看清了那边上演的真人版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三个身穿军士服饰的汉子,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其中一人更是拉扯着女孩的一只胳膊。
女孩虽然吓得花容失色,却是倔强的没有哭泣,只拼命的想抽回自己的被拉着的手臂,嘴里喊着:“放开我!”
居然敢在这儿调戏良家妇女,柳澜顿时怒火中烧,放下药箱就冲了过去。
也不开口,上手就是一拳直取刚才拉着少女的汉子门面。
汉子吃痛,松开了手捂住鼻子,不一会鲜红的血就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柳澜这一拳可是使了十成十的力,估计那鼻梁十成十的是要断了的。
柳澜这才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唔,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柳澜正后悔刚才没找个木棍啥的,忽听一人急呼一声:“小心!”
紧接着就被一道力量带着,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嘭一声摔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状况,就听到接连的惨叫声中夹杂着一声娇呼“赵哥哥!”,而那只本来准备去拉柳澜的手,硬是被扑过来的粉红色身影给挡住了。
柳澜没好气的看着一脸歉意的男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很阳光的一张脸,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
内穿大红袍服外罩黑色铠甲,头戴红翎兜鍪腰悬玄铁宝剑,神气活现的样儿一看就是个当官的。很帅,好像也挺随和,没有仗势欺人的德性。
此刻,那年轻男子微微拉开了面前粉红裙衫的少女,再次伸手想要拉起跌坐在地的柳澜。
柳澜没有理会那男子伸过来的手,自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青天白日,调戏良家妇女,这是我们这个小镇从来没有的事情。你看起来大小也是个官儿,请你告诉这周围的百姓,要做何处置?”
“是啊,柳大夫说得对。”人群中有人附和。
柳澜不仅仅在军队里替军人疗伤,边关物资匮乏,很多贫穷人家的人没钱看病,只好自生自灭。
本来军医是不可以随便出营的,可是柳澜是谁,有了司空寒这层关系,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得了司空寒的默许,她竟在这僻远闭塞的小镇上,开起了医馆,专治穷人,专敲诈富人,而司空寒一有空,便会私服出镇看她。
司空寒驻宇边塞,远离朝中,这对他来说,倒是个自由自在的事,尤其是和柳靖澜在一起,纵然离朝千万里,可也和家里无异。
她在哪里,司空寒的家就在哪里。
因为开医馆的关系,她在百姓中很有威望,人们都叫她小柳大夫,她一直男子装扮,竟从未有人怀疑。
听到这些话,那年轻男子对柳澜抱拳一揖,朗声回道:“这位兄台所言甚是,我定会还百姓一个公道。”
说罢也不顾地上那汉子的伤痛呻吟,只手抓起一个,劈头问道:
“你们是哪个营的,可知今日所犯何事?”
被揪起来的正是刚才拉少女胳膊的那位,看来这小军官也是看清了当时的情形的。
柳澜禁不住撇了下嘴角,腹诽道:“看样子那红衣少女与这小子定然是关系非浅,这下子正好公报私仇了。”
那汉子方才看清揪住他的人,顿时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口里不停的喊道:
“赵将军饶命,赵将军饶命,小,小的们一时迷了心窍,看到这小娘子……”
话未说完被那赵将军一瞪,下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少废话,说,你们是哪个营的,可知我军军规对此做何规定?”
“小,小的是东营吴校尉手下。”
“东营?吴校尉手下?”
年轻男子忽然溢出一声冷笑,接着手一挥,喝道:“来人,把这几个畜生绑了,押回中军,再传吴校尉过来。本将军要让他看看,如何治军!”
听到说要绑了去中军,几个大汉立马爬在地上,头如捣蒜,不住的求饶:
“赵将军,赵将军饶命啊!”哭天呛地,丝毫没了刚才的泼皮劲头。
“将军,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不满周岁小儿,将军开开恩啊!”
经典台词上演,声泪俱下。
“赵将军,小的不知,不知这小娘子是将军的人,求将军开恩呐!”那人心神俱裂,口不择言。
殊不知,这句不择之言却是犯了大忌,本是从严治军却变成了公报私仇。
柳澜和周围百姓原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毕竟,少女那一声赵哥哥唤得可是无比亲密,且还拉着他胳膊不放,怎么看都有那么点意思。
于是,人群中传出了低低嘘声。
柳澜也双手环胸,一付看好戏的模样。
没想到这么年轻已经是个将军了,看那几个人认出他时心惊胆颤的模样,应该还是个人物呢。
还不等这赵将军发话,那少女却先跳了起来,冲着地上的人狠狠的一脚就踹了过去,出声骂道:
“你这贼人,休要污了赵将军名声。将军乃我们家救命恩人,是当朝赫赫有名的车骑将军,岂是我这等山野乡民所能攀附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俱是一愣。
柳澜更是意外的看向那少女。
刚才人仰马翻的没有注意,这下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少女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自有一派纯净自然之气。
特别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澄澈明亮,如同水晶一般。
柳澜心下顿生了好感。想这古代,竟有如此直爽,毫不扭捏作态的女儿家,真是无比讨喜啊。看来今天没救错人。
原本这赵将军是想将他们押回中军,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吴校尉过来再做处置的,不想这不长眼的蛮夫却在此时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虽然有那少女出面挡住了,但多少还是给人留下了徇私的印象。于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身后的人吩咐道:
“来人,先各打四十大板!此等贼子如不惩戒,让我天炎大军有何颜面面对这一方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