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得到了那男人的画像,再加上时间推移对面部进行稍加修改,一个男人的相貌被画到了纸上,最为明显的就是他眉心上长着一个黄豆般大小的大痦子。
“这个人?”听说案子有了进展,王哥也十分高兴的特地来到我们这边办公室,可在看到画像以及,表示对画像上的人十分眼熟。
“哦,对了,就是这个人。”王哥告诉我当年来领遗产的那家亲戚里就有这个人,可是这男人看着又那其他几个不像一块生活的,但是当时他们执意要全家一块过来,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太多。
“说起这男的,我还有些印象,当时呀……本来这家人领到这么多钱都一面兴奋得说不出话,唯独这个男人对这笔遗产看都不堪一眼,后来这男人拉过其他人不知在一旁低估了些什么,其他人尽管看起来十分不舍,但还是十分坚决的把这笔遗产捐赠出去。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奇怪了。”王哥说。
当然奇怪,既然他能领到这么一大笔钱,又何必来到死者生前的别墅探头探脑,而且最后还是领到了钱,为什么还要捐出去,稍带这其他人一块,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怕放在今天,也对部分老百姓来说是笔天文数字。
看来现在所有的线索,都系在乡下那家人身上了,男男人的十分之谜,方家财产的捐赠只有他们才知道其中的缘由。
第二天我就开车到了乡下,一块陪同的还有个同样也姓王的新来警官,为了和王哥区别开,平时大伙都叫他小王。
听说调查的是当年轰动一时灭门惨案,小王表示十分激动,没想到刚来半年就参与到如此重要的案件中,他一定打起十二分精气神认真对待。
一路上免不了叽叽喳喳的,对多的还是小王对这个案子坊间传闻的好奇。
“白玲姐,您说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那方家别墅真的是个凶灾。”小王一面开着车一面问我。
这路连通这乡镇,再往上走就是告诉,前段时间某大领导刚刚下来视察,为了维护城市形象,这路重新铺烫了好几次,十分平坦开阔。
既然不是走山路,也就不怕他开车分心了,“这事的确又蹊跷,是什么谁都不能保证,我们能做到的,无论发生什么,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我说道。
小王点点头,一米八的大个子皮肤黝黑,笑起来亮出一口白牙,“白玲姐说得对,这无论是什么东西,案子我们都得车,我也做好了准备,来前问王哥也要了个护身符,万一真碰上什么顶多见点血,不会被害到性命。”
看着他笑嘻嘻的从脖子里掏出明黄的护身符,这想必是为当年那个没带的警官准备的吧,这小家伙倒是机灵,看了几遍资料就知道哪能拿到好处,倒也是个可造之材。
资料上显示这家人搬到了乡下的村头边上,这家男主人本来是城里头的中学老师,后来再把财产捐赠之后居然主动申请调到了乡下当起一名工资低廉的乡村教师。
“这人是不是脑筋有问题,那个时候,可是人人都为一个城镇户口打破头也要挤进去的,还有人主动往下调配?”小王表示不可思议,当年他家一个乡下表姐就是为了城镇户口嫁给一个大了十来岁的老男人,引得所有亲戚议论纷纷,这件事让年纪尚小的他印象尤其深刻。
很快我们就在村口找到了这家人,他们家不难找,因为早点城镇里攒有些许积蓄起了三层来高的小楼房,虽然房子有些旧了,但是立在村口前还是十分醒目。
“你们找方老师家?就是这栋白漆刚刚刷过的。”热情的村长给我们指明了去路。
当年的方老师现在已经是个老人了,刚退休几年,但身体还十分硬朗,除了平时兼职上上课,也就在家种种田喂喂鸡鸭。
进门没多久,刚刚亮出身份老人就知道我们的来意。
如果你突然有了一百万,你会用来干什么呢?有人说,用来吃喝玩乐。如果有了一千万呢,肯定买房买车吧,香车美人谁也拒绝不了的诱惑,那如果突然你有了一个亿或者几个亿呢?
方老师的回答是,刚刚知道的时候,我兴奋的晕了过去,再醒来后告诉家人,然后全家都幸福得睡不着觉。
方老师一家人只隐隐约约记得有个远房亲戚再市里头打拼,但许久没有联系,方老师本人也不清楚,小时候一面之缘的亲戚如今居然会是个富豪。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老实如方老师,他最大得梦想也不过是有了这笔钱,盖着私人图书馆,自己能在里面收罗大批珍贵绝本,而方老师的妻子则是希望能给自己打几套金首饰,结婚的时候,他们穷得很,别说是首饰就连请的几桌子酒还是借的钱。
方老师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刚刚读完高中,小儿子是偷偷生的,妻子还是农村户口,加上他们花了钱大了些关系,还是生了个能传宗接代的方栋。
名字倒是个好名字,但并没有如他们期待的那般成长。
小儿子打小被宠得有些骄纵,家里老娘疼着,姐姐让着,爸爸是中学老师常常忙得顾不得管自己,刚上了初中就结识了一帮黄毛纹身的“好哥们。”
在听说自己突然有了钱能当大老板了,方栋乐得连夜找了几个哥们喝酒,这群人也是不读书混日子的,一听哥们要成大款了,当即起哄要他请客。
方栋海口刚刚夸出来,哪会拒绝,虽然钱没到家里但面子上觉得抹不开,于是当晚就偷了家里的钱,他想着大钱都快到手,相比之下少几个小钱不算什么,反正家里也是一直给这零花钱的。
当晚,方栋就豪爽了一把,不但开了个包厢让大伙唱歌,还给几个哥们包括自己一人点了几个陪唱美女。
灯红酒绿之后,几个年轻人喝得醉醺醺的,方栋更是趴在人家美女身上站不起来,大伙儿一看,又起哄了,要方栋带人家离台,捎带着今晚也第一次尝尝肉味。
方栋喝得两腿发软,一个激灵起来就奔向外头的厕所,几个人又起哄叫那小姐过去看看,这一看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回来,大伙中也有几个社会青年,见状暧昧的笑着打趣几声不再说话。
如果给你几个亿换你一个孩子,你愿不愿意?
孩子就是父母的心头肉,愿意用心头肉来换取富贵的人少之又少,至少方老师一家不在其中,尤其这孩子还是他们眼里头唯一能传宗接代的血脉。
方栋包厢出来没找到厕所,只得狂奔到路边一阵狂吐,之后便迷迷糊糊的走了一段路,想让夜风吹吹醒醒酒。
后头出来的小姐先是去了厕所一看没人,又听说人出来了,再往门外一看,人影早就没了,有的只是一滩路边的呕吐物,好端端没了个初出茅庐的小嫩芽,禛扫向,正没趣的转身想回到包房,路途又来了新客,于是小姐又转头接待其他人去了。
说来也巧,当时的商业街建设就建在县头边上,半旧半新的用楼房改建起来的,为了方便有钱人晚了,远处的两街之隔就是一个别墅小区,方家别墅就建在这里。
不知是冥冥之中有种指引还是巧合,方栋居然跌跌撞撞来到了方家别墅门口,迷糊的醉眼打量着气派豪华的别墅,心里一阵兴奋,不久之后他也能住在这么气派的大房子里了,到时候这些哥们可不得崇拜死自己。
真高兴着,方栋便听到别墅里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这声音他在一次学校玩会上见识过,是钢琴弹出的声音。
于是他好奇的往别墅里头看了看,正在这时,吧嗒一声,大门居然自己开了,仔细一看居然没上锁,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方栋居然也大着胆子推开了门进去。
到了院子里,没走几步他就觉得后悔了,十来岁的少年他做过最大胆的事也就是今夜偷钱请客,现在要是突然闯到别人家,要是报了警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这样一想,方栋直觉自己不能再往前,可这时的腿似乎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脑海里不断徘徊着一个空洞的声音,“进去,快进去。”
真害怕的时候,别墅的门吱呀一声也自己打开了,这时的方栋酒已经醒了大半,努力想 制止自己的脚步,可是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动着。
“啊……”方栋害怕得惨叫出声来, 双手一下胡乱挥舞着,慌乱之下居然把脖子上自小带的紫玉扯了下来,小玩意儿带着红色被砸进黑洞洞的门里,居然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方栋死命挣扎,双腿忽的能后退了,吓得他赶紧往外跑,连滚带爬,匆忙间没看到脚底下的鹅卵石,脚底一滑往前扑腾一声,脑袋磕到了大门边上,整个人紧接着不省人事。
直到第二天中午方老师一家才被医院通知儿子出事儿了,发现方栋的事小区保安,其实早在当晚他就听到惨叫了,可是那地方闹鬼邪得很,一般巡逻他们都绕道走,根本不敢接近。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来交班了,保安才大着胆子和交班的同伴一块过来察看情况,天已经大亮,鬼影没见到却发现了倒在方家别墅门口,一脑袋都是血的男孩方栋。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再出人命,只得同时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人来了确定还有气后很快送到了医院,警察协助调查,凭着方栋身上唯一的一个学生证,才找到他家人,第一时间就给了通知。
好好的人前一天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一脑袋缠着厚厚的绷带,人躺在病床上不见醒来,这可急死了方老师一家人。
按说这脑袋磕着了,说大也不大说笑也不小的事,该做的检查一样不落,人除了脑袋上磕到的小口子,血液酒精浓度有些高以外没什么大问题,可偏偏病人就是醒不过来。
医生只能表示人体头部构造太过玄妙,他也不明白事什么情况导致人至今未醒。
躺着的人可能昏迷着什么也不知道,却急坏了家人,因为还没得到正式手续通知,他们家里总体积蓄不算太多,勉强请了个专家和旁的一些路子,也没能把人就醒。
正当全家人发愁之时,一个脸上长着大痦子的男人出现了,他声称自己能救人,方老师是不太相信的,眼前的人看上去也就普通人一个,掉在人堆里都记不住的那种,可看不出什么能耐。
可是偏偏妻子不是这样想,她宁可死马当成活马医,只要又一线希望,就不想放弃,于是点头同意让男人试试。
说来也怪,男人看上去虽然普通,但是真正对着床上的人,却是一脸严肃,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看是少许黄黑色的粉末。
掰开方栋的嘴,就直直给喂了下去,方栋姐姐方瑶派弟弟噎着,还帮忙灌下几勺凉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