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这讨厌的女子,是我见过的最没素质的了。”明华反唇相讥,同时启动了引擎,螺旋迅速转动起来。他也知道情况不妙,牙齿咬得紧紧的。
这时山岗上的日军特工大声鼓噪着,向他们边跑边开枪,放眼一看,竟然有几十人之多,个个手持着自动武器,打起来就像刮风一样,横扫过来。寡不敌众哦。
刘巧云在机腹下,被旋风吹得摇摇欲倒,她几次努力想要攀上飞机,无奈飞机的机身非常光滑,无处着手。她将情报卷丢进了明华的机舱,对他大叫着:“混蛋的贺明华,快上天吧,把这份情报交到中国军队手上,我掩护你!”
她边说边向奔跑来的日军特工奋勇还击。可惜左轮手枪的射程太近,哪里够得上敌人呢。日军中还有使用三八步枪的,离着远远的,就能准确滴击中他们。明华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可是明华这时却是泰然自若。
“什么,你想做英雄,却让我做狗熊吗?把手伸给我!”明华从机舱内探出身来,一只手伸向刘巧云,刘巧云立刻心领神会,她抓住了明华的手,借着明华的腕力,一个斜步上跨,竟然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脚踩舱壁,像耍杂技一样,跃进了飞机的后舱。
就在她跳进了机舱的同时,明华加速了,飞机在临时修建的简易跑道上蹦蹦跳跳地跑着,越跑越快,借着月光,就在日军震惊的目光中,跃上了蓝天。这时已是天光渐亮了,飞机像只大鸟一样飞上了天空,轻盈地舒展着翅膀,在众人的头顶盘旋着。
“天哪,这里还有一个飞行员,不过是支那人。”日军心中的那种惊诧是不言而喻的。工程师跳起身来,对着空中挥着胳膊大叫着:“你们等着,我们的飞机会把你们打下来的,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该死的狗男女!”
飞机像是听到了工程师的大喊,一个盘旋,又飞回来了。这些叫嚣的日本人呆若木鸡,不知这架侦察机想要干什么,侦察机上为了自卫,配备了两挺机枪,实际上算是轻型战斗机。
“快朝天射击,他们想要对我们射击。”日军特工中的小头目古木小队长骇然失色地反应过来,那些特工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噼噼啪啪——”一阵乱打,但哪里打得中高速飞行的飞机呢。就看到那架飞机上喷吐出两道耀眼的火光。
“哒哒哒——”机头喷射的火焰像暴风骤雨般的倾泻着。
“我的天哪——救命——”工程师发现这架飞机是冲着他来的,吓得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还是两个日本特工跑到了他的身边,将手脚瘫痪的他拖起来就跑,飞机就在后面猛追着,射击着。
人本来就跑不过飞机,何况还是拖着一个大活人。虽然工程师干瘦没肉,但也是负担哪。这家伙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吓得一路上淅淅沥沥的,小便失禁,尿液横流。简直像死狗一样被人拖着跑。
那两个英勇的日本特工扭头一看,那架飞机已经快要飞临头顶了,他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工程师抛在原地,自己一个飞扑,扑到岩石后面去了。工程师则仰天望着飞机,双手乱摇,忽然嚎啕大哭:“别杀我——我是文人,我没有杀过中国人啊——”
明华这时才不管工程师怎么说了,他也听不到。他扣动了扳机,对着工程师就是一通横扫。工程师这时所处的位置正是高岗上,被威力巨大的机载机枪子弹横扫而过,身子成了两截。脑袋像皮球一样滚下山去,身子则在弹雨中像抽筋一样颤抖着,像条蛇一样扭曲着。
“干得好!干得漂亮!”后舱的刘巧云喜不自胜,不住地拍手叫好:“你这书呆子手段还挺辣的,不过我喜欢。这才像个男子汉哪。”
明华叹了一口气,为了保守秘密,他只能这么做,战争是无情的。他可以没有任何感觉地杀掉更多的日军特工,但对于文人来说,他实在是有些难以下手,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如今的事情是逼上梁山了。
“请不要叫我书呆子,你见过书呆子杀人不眨眼的吗?我只是军人,当然我现在还没有加入我国的军队,但以后一定是。你也不是什么村姑,你是一个女特务,而且是一个善于化装的女特务。请不要说喜欢我,我承受不起。”明华冷冷地说道。
“咦——给你三分染料,你就敢开染坊啊。信口说说怎么就成了我喜欢你?你想的美哦,你不是土匪的姑爷吗?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娇美如花的女土匪婆娘在等着你啦。追求本小姐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时候轮得上你啊。”刘巧云不屑地哼着。自从被日本工程师发现了身份,她也懒得再去化装了,实在是好累哦。
“你的飞行技术不错,我看你确实受过专业训练。”刘巧云感觉到气氛很沉闷,主动向明华搭话。明华却不愿意理睬她。
天光已经大量了,旭日的光辉让人眼睛刺痛。“哟哟哟,看不出你这小男人心眼也小啊,我是执行任务,并不是为了欺骗你,难道也伤了你自尊吗?喂,你还不知道往哪儿飞吧?我来告诉你,我们直飞南昌机场。”若不是前后舱有通话系统,明华根本听不到她的絮絮叨叨。
“不用了,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飞到南昌机场呢,我们现在就有麻烦了。”明华扭头对她说道:“我想那些飞机不是我们的飞机吧?”
刘巧云大吃一惊,“在哪里?哇——有没有搞错啊,竟然一下来了三架,小日本为了保护报仇,竟然是三倍于我的力量啊。明华,我们不要硬拼,我们的使命重要,实在不行,就跳伞吧,天哪,这飞机上怎么只有一顶降落伞哪?”
当然没有降落伞,降落伞在迫降时,已经损毁了一具,就是飞行员的那顶,不过那也没有救他的命。他挣扎到最后一刻,还是撞死在机舱里。降落伞包被撕裂开了。
“呵呵,我自从日本学成归来,还没有和日本飞行员较量过一次,算不上真正的毕业。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想着跳伞,真扫兴哪。”有没有搞错啊,这小子竟然想着单挑三倍于己的敌人。刘巧云惊讶地望着明华的背影。
“喂,你也别闲着,给你一支冲锋枪,接近敌人时,你也不至于赤手空拳,毫无还手余地。”明华说着,将一支冲锋枪递到了刘巧云的手里。怎么着,这小子还想重演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空战场景吗?刘巧云又好气又好笑,但她已没有时间过多地考虑了。
日军的三架飞机朝着他们直扑过来,领头的一架对着他们就喷射着火焰:“哒哒哒——”一道火舌舔向了他们的飞机。刘巧云从未见识过空战,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虽然功夫不凡,但是到了天上全无施展的能力,命运都把握在明华的手中。
明华一个大倾角下滑,蛇形机动摆脱了那架飞机的扫射,然后机头竖起,急速地爬升。哇——后舱的刘巧云就觉得有一只大手在狠命地拖拽着她的身子,让她紧紧地靠在座椅上,呼吸都有些窒息了。她觉得眼前阵阵的发黑,心像要蹦出嗓子眼了。天哪,这就是晕机的感觉吗?
那架飞机没想到明华会摆出这种机动,一下收势不及,飞到了明华的下面,他就觉得一个黑影向他压下来,将太阳的光辉都挡住了。他扭头向天,却看到那架飞机的机翼上喷射着火焰。不仅如此,刘巧云也在向他射击。
天,这是在向我开火啊,这是飞行员最后的意识。
“啊——”他惨叫一声,眼前一阵的红光迸现,这是他被打的浑身是血,满脸是血,连天灵盖都掀飞了。那架失去主人的飞机拖着长烟,一头栽向了山岩,“轰——”地一声,飞机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明华一个反扣倒飞的动作确实震惊了后面的两架飞机,飞行员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自赞叹:“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支那飞行员,好漂亮的反扣机动啊。”
他们想解救那个同伴,无奈两架飞机间隔太近,打中明华飞机的同时,也会打中自己人的飞机,他们不敢冒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打的成了一团火焰,然后化作了千点万点的火星落下来。
“啊——救命哪——让我进去——”明华还未从击落敌机的兴奋中清醒过来,后舱却传来了惨烈的叫声,即使明华戴着飞行帽,都觉得在受噪音的污染,那种高分贝就像濒死的公鸡一样,足以撕破人的耳膜。
他扭头一看,大吃一惊,刘巧云整个身子都悬挂在机舱外了,双手拼命地抓着座舱的边缘,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原来这女子没有系安全带,第一次坐飞机,还以为和坐汽车差不多呢。那时的汽车数量少,也用不上系安全带。结果明华做机动飞行时,倒扣过来,把她甩出了机舱外,等到飞机翻过来平飞时,她却回不到机舱内了。
即使刘巧云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视死如归,整个身子悬挂在机舱外,还是魂飞魄散。若不是冲锋枪的背带挂住了把手,她早就摔成肉泥了。她像一片树叶一样在狂风中的大树上飘飞,随时可能飘落下来。其实明华比她更加吃惊,这乘坐飞机,还把乘客甩出了舱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丢脸哪。
明华做出了各种机动,想要借着飞机的转动,以及上下起伏,将刘巧云再摔进机舱里去。太难了,那种剧烈的机动不是肉体能够抗衡得了的,刘巧云险些被撞出了脑震荡,连牙齿都碰掉了一颗,满嘴是血。明华真是心急火燎,还得防备着日本人的射击。
日本人看傻了,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啊,没有想到继续射击。飞机上强劲的气流将刘巧云哦身上的衣服渐渐地撕扯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胴体,曲线玲珑。日本人看得目眩神摇,哪里还想着射击呢,射击不就将这火爆身材的美女打死了吗?他们龇着牙,裂开了大嘴,垂涎三尺,眼珠子都紧跟着明华的飞机上下摆动。
“哟西,难得的美景啊,就是东京的艺妓也没有这么好看。喂,你不想知道这个美女叫什么名字吗?等我来问问。”这两个混蛋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竟打开了机载电台,和明华通话:“哥们,你打仗还带着美女吗?造孽啊,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这么漂亮的美女要是摔死了,你可要短寿的。”气得明华呼哧呼哧直喘。
他也看到了刘巧云美妙的身体,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回头不迭,面红耳赤,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子的裸体,这刘巧云到天上来搞人体艺术展吗?他的心里嘣嘣直跳,真要是把刘巧云摔死了,真是一生愧疚哦,玷污了别人的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