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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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致命杀戮(1)

“叫你不要出去,你偏不听,不仅把‘柳眉儿’给弄丢了,还险些不能回来,要不是君少侠,你叫我和你娘怎么办才好?唉,生了你这个儿子,真把我龙翔天的脸都给丢尽了。”龙翔天怒声道,那白皙的国字型脸庞此时显得有些红润,不过也的确,他对“柳眉儿”看得就像是第二条性命一般,而此时却给丢了,而且还是个年轻人在娄钟与方仪两人眼皮底下给抢了去,真叫他“青龙帮”的脸有些放不下。

君情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插不上手。

“翔天,这事不能完全怪佩儿,当初若不是我让你把‘柳眉儿’交给佩儿,也便不会发生此事,要怪先怪我吧。”坐在龙翔天身旁一中年美妇婷婷立起,花容有些惨淡地道。

“婉英,佩儿便是给你宠坏了,以至太过骄纵,否则那林峰怎么会夺去他的刀!”龙翔天望了望中年美妇有些不悦地道。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定会把‘柳眉儿’拿回来。”龙佩也有些惶急地道。

“拿回来,以你的功夫可以从林峰手中拿回‘柳眉儿’吗?”龙翔天不屑地道。

龙佩一阵沉默,他也知道林峰的厉害,若是由他自己,真的再也不愿与林峰有任何接触,想到林峰那邪异的眼神,那凶猛得比虎狼还恐怖的凶劲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帮主,这也怪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好好地保护好公子,以致有失刀之事发生,要怪请帮主怪我们吧!”娄钟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不错,要怪就请帮主怪我们吧!”方仪也上前一步与娄钟并排而跪沉声道。

“龙帮主,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这林峰本是我们‘五魁门’的下人,不仅偷学了本门的武功,而且还身具一身怪异的内力,我也险些吃了他的亏,因此,若他有心抢刀,的确是叫人防不胜防,希望帮主能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此事,何况,‘天妖教’又在虎视眈眈,不如就让龙少帮主将功折罪,不是更好吗?”君情也立身抱拳道。

“杜大总管与厉副总管对属下讲过,这林峰是因服食‘魔道血芝’才使其功力猛增一甲子以上,他的武功又得厉副总管的传授,对杜家武功也清楚,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娄钟低着头低低地道。

“‘魔道血芝’?”龙翔天一惊道。

“不错,正是‘魔道血芝’!”娄钟重复一遍道。

这一下子连君情都有些怔住了,那立于旁边的另两大护法也惊了一跳,他们当然听过“魔道血芝”的传说,但却想不到这个世上真有此异物。

“那岂不是江湖中又多了一个大魔头了吗?”纪婉英惊问道。

“属下本也这么想,可是在那晚他来偷刀鞘之时,所做之事根本就不像个魔道中人,还留金以买,说并不是白拿,不过我看也并不完全像正道人物,行事有些邪里邪气,应该算是立于正邪之间。”娄钟直言道。

“嗯,我相信娄护法的眼光,不过,难道传说有误?”龙翔天有些疑惑地道。

“传说只是以讹传讹而已,当然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不信,至少林峰现在处在正邪之间便是最好的证明。”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出言道。

“嗯,刘护法所说有理。好吧,就算你们无罪,还不向君少侠谢恩,若非人家,我想饶恕你们都不行。”龙翔天话锋一转道。

“谢谢爹!谢谢帮主!”龙佩与娄钟、方仪迅速站起感激地道。

“还不去向君少侠道谢!”龙翔天认真地道。

龙佩、娄钟与方仪立刻转身向君情一鞠躬,诚恳地道:“谢谢君少侠救命之恩。”

“君少侠,龙某敬你一杯,来人,为君少侠斟酒,龙某感谢你不顾自身的安危相救犬子和二位护法,今后若君少侠有什么用得着龙某的地方,龙某定全力以助少侠。”龙翔天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向君情遥遥相敬道。

“龙帮主言重了,晚辈只不过适逢其会,作为江湖中任何一位正义人士都不会袖手旁观,若龙帮主如此客气,叫晚辈真的担当不起。”君情客气地还礼道。

“哎,话不能这样说,咱们都是江湖人士,该谢的地方一定要谢,无论是谁都担当得起这一谢,何况君少侠又是杜大侠的弟子,身份尊贵,担当如此一谢有何不可!”龙翔天豪迈地道。

君情望了望满脸诚挚的龙翔天,心头一阵感动,也暗暗佩服龙翔天会做人,也难怪会让偌大的一个“青龙帮”所有人都信服啦,不由得也豪爽地道:“既然帮主如此说,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说完仰首将一名弟子送来的酒一饮而尽。

“痛快!痛快!少侠果然不凡!”龙翔天一饮而尽,爽朗地笑道。

“君少侠,我也来敬你一杯,可怜天下父母心,君少侠出手相救我佩儿,也等于救了我一般,因此,我这一杯酒一定要敬,正如翔天所说的一样,只要有用得上我夫妇的地方,我们定会竭尽全力去办。”纪婉英也立身感激地道。

“好!帮主夫人如此盛情,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君情又端起一杯酒毫不做作地道。

“有人来了,很多马匹!”林峰沉声应道。

“这条河道这几天的客人并不多,怎会在今天交好运呢?”老艄公也有些奇怪地道。

“不管他,我必须先过去,这批人或许是来追袭我的。”林峰沉声道,立刻抽出竹篙,在岸边一点,竹筏那昂起的头立刻移开,然后他迅速走到筏尾,伸出大竹篙猛地一点,竹筏迅速滑向河心。

由于速度很快,老艄公竟似有些站立不稳,但很快扶住了马儿。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林峰有些歉意地道。

“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公子的手劲这么大。”老艄公毫不介意地道。

“哗!哗……”林峰下篙很快,而且力道也大得出奇,叫老艄公惊异不已。

“公子这么好,会有人来害公子吗?”老艄公竟有些天真地问道。

林峰一怔,神情恍惚了一下反问道:“我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你当然不知道了,就像是鱼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腥一般,我们这些人吃鱼的时候才会知道鱼腥,所以老朽才会知道公子是个好人。”老艄公笑道。

“鱼儿不知腥,嘿嘿,老人家说得好,很有意思!”林峰也笑道,旋又道:“不过,每个人的思想和想法都不相同,就像我们吃鱼一般,同一条鱼,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看法和吃法,好人又怎么样,坏人又怎么样,还不都是人?有人来追袭我,很正常!”林峰毫不在意地道。

老艄公也淡淡地一笑道:“公子与常人不同。”

“嘚嘚嘚嘚……”一阵马蹄声清楚地传入两人的耳朵。

林峰下篙依然很快,此时已经到了河中心地带,离两岸各有近十丈的距离。

老艄公遥遥地眺望岸上驰过来的一队人马。

林峰也回头眺望了一眼,不由得“嘿嘿”一阵冷笑。

“公子,他们便是追袭你的人吗?”老艄公疑问道。

“不错,你不要出声,否则他们在我走之后会对你不利。”林峰关心地道。

“哦!”老艄公应了一声,真的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对岸的动静,紧靠着黑炭马。

“艄公,把筏子撑回来,我给你五倍的价钱。”立于马首的黑无常高声喊道。

林峰向老艄公打了个眼色,才高声呼道:“喂,黑老兄,你没看见这竹篙在我的手中吗?”说完,故意将大竹篙向水中重重地一击。

“哗”的一声响,可把黑无常脸都给气绿了,昨晚他在彭家场安排很多人监视,却一直未曾找到林峰的踪影,知道林峰定未进市集,而是在外面露宿,这种天气根本就无法夜晚赶路,而且那一段路又非常不好走,因此他们这才决定在前面来守候,想不到竟迟了一步。

“给我放箭射死他们。”黑无常怒吼道。

“黑老兄,别做得太绝好不好?有话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呢?要是把我射到河中去了,那掌门令牌给大水冲走了,岂不大家都不好?这又何苦呢!”林峰手劲运得更足,竹筏像破浪的水蛇,向河对岸靠去,口中装作无奈地叫道。

“哼,被水冲走,大不了多费一番手脚而已,总比留在你这个祸害身上要好些,给我射。”黑无常毫不留情地怒吼道。

“艄公你来撑,我来挡箭。”林峰把竹篙往老艄公的手中一塞,便向黑无常这一面一站,摆开架式,毫不在意地笑道:“黑白无常,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激怒了我,可要你‘天妖教’吃不了兜着走!”

“嗖嗖……”一排劲箭毫不留情地向竹筏狂射而至。

“哼,想唬我,连‘五魁门’都没有这种胆色,杜刺也不敢夸这种海口,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白无常不屑地道。

老艄公的脸色变了一变,但迅疾将竹篙插入水中。

林峰丝毫不惊,肩上的披风一张,布满真气的披风就像是一堵飘动的墙,向那飞来的劲箭飘去,同时大笑道:“黑白无常,你们的箭不够利,还奈何不了本小爷。”

“噗噗!”那些劲箭射在披风上,就像插在烂泥之上,竟陷了下去。

林峰轻轻一收,那些箭矢“啪啪……”全都坠落在竹筏之上。

“还有没有,再送些过来,小爷过了河岸便去买一张好弓,拿去射些鸟雀来烧烤着等各位来吃,怎么样?”林峰神情有些得意地道。

“哼!”黑白无常同时一声闷哼,伸手从属下手中各自接过一张弓,同时“嗖嗖”地各射出一箭。

林峰眼睛一眯,望着那飞来的箭,神情一片肃穆。

老艄公的耳朵动了动,眼神充满了惊骇,可能是在为林峰担心。

箭不住地在林峰的眼前扩大,扩大。

突然,林峰一声低喝,手中的披风斜飘于马背之上,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腰际抽出“柳眉儿”。

“呼”的一声,虚空中掠过一道惊鸿。

“叮叮”两声脆响,林峰的脚步向后退了一小步,“噗噗”!两支劲箭斜斜地插入竹筏之上。

林峰心头大恨,对付两人同时射到的劲箭的确耗力气,这两支箭一先一后,不得不分力去应付,可到后来,两支箭竟并排而至,使林峰竟有些失算,不得不被震退半步,而两支箭仍余劲未消插于竹筏之上。

老艄公眼中射出惊异之色,但他却依然把竹筏撑得飞快,毕竟经验老到。

“哈哈……黑白无常也不过尔尔,看来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两个人同时对付我这个无名小卒,都不够力道,真是丢人啊,丢人!我都为你们感到失望。”林峰吸了一口气后,扯开嗓子讥讽道。

“小子,算你狠!不过,我要你永无宁日,连做梦都要受惊。”黑无常咬牙切齿地道。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我昨晚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真是舒服极了,还有啊,我忘了提醒你们,你们的年纪也不小了,而我呢,正值风华正茂,你们最多能缠上我十年二十年,到老得掉了牙齿,跑不动时,便由我来送你们去见阎王老儿,行吗?”林峰不忘嘲笑地道。

连老艄公也不禁笑了起来。

“小子,你走着瞧!”白无常狠狠地道。

“我没走桥,我是坐着竹筏!”林峰装作糊涂不明其意地道。

黑白无常气得心都快爆炸了,可是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让众弟子游泳过河吧。

“现在,‘天妖教’的猖獗已渐露,江湖从此恐怕真的就要无宁日了。”龙翔天一声感叹道。

“龙帮主放心,自古邪不压正,天下各派现在几乎都恢复了元气,更无需惧怕‘天妖教’,这一次‘天妖教’的复出,可能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君情傲然道。

“可是各派真的能够团结一心吗?百年前他们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以致让‘天妖教’猖獗一时,而六十年前却又过河拆桥,虽然我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这样做也太绝了吧?实在叫人心寒,二十年前,若非又是杜大侠出马,武林恐怕已经不是这个样子了,可人始终不能抛去自私的观念来共同对敌,各谋其利者还是大有人在,唉!”龙翔天有些丧气地道。

君情也一阵沉默,事实本也是如此,若不是各派皆为一己之私,杜刺也不会不问江湖之事,而“五魁门”更不会那样低调。

“帮主,属下已得闻‘天妖教’的黑白无常亲自出马,在杜家庄五十里外的朱家镇把‘岳阳门’的刁掌门给害死了,而传闻刁掌门在临死时将掌门之位传给其亲信,这个消息肯定会让各派之人大为震惊,说不定可以因此而团结一致也说不定呢!”娄钟沉声道。

“啊,刁掌门被黑白无常所害?”龙翔天与纪婉英同时惊问道。

“千真万确,属下从朱家镇之人所描述的情况来看,的确是刁掌门。”方仪也插口肯定地道。

“晚辈来时也听说过,而晚辈此次正是赶回家去查一件事情,在前几天,晚辈家中所保的一趟镖也被一群神秘人给劫走,据说这一批人的武功与各派的武功很相似,而且都是些高手,晚辈的三哥也因此而受伤。”君情进一步证实道。

“啊!会各派的武功?高手?”龙翔天一惊念道。

“照天明!”纪婉英惊叫道。

“难道真的是照天明复出?”龙翔天的神色也变得很难看地道。

“我三哥也曾估计过,这一批人绝不是各派中人,以各派的实力还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聚集这么多高手!”君情沉声道。

“应该不会是照天明,至今日,照天明应该有近百岁了,怎还会复出江湖?何况他当年所受之重伤不一定真的能够复原呢!”娄钟估计道。

“但他可以教授弟子呀,而此时他弟子的复出江湖也不算很奇怪呀!”方仪有些怀疑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真是照天明弟子的话,此次定是有备而出,各大门派可能就要为他们当年做的傻事付出代价了。”龙翔天叹了一口气道。

“晚辈的父亲正在追查此事,一切还有待证实,目前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就是照天明的传人所为。”君情安慰地道。

“嘿嘿!”一阵刺耳的怪笑从河的另一岸传来。

林峰脸色一变,老艄公的脸色也为之一变,他从来都没听过比这更难听的声音,就像一根根细针深深地刺在耳膜之上。

一个高大如山、形厉如鬼的怪人鬼魅般地立于岸边,与黑白无常隔河相对,若不是大白天,还真的让人会认为他是山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