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我的长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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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引以为豪

这个时代,女子不能入太学,但他一直有将我陪养成‘上马能战、下马能谋’的奇女子的想法……想来,多少有千金公主的原因在里面吧,一旦触及千金公主之事,我就会为父亲感到心疼……

“姑娘,该起了。”

听着鲛绡帐外冰巧的呼唤声,我贪恋着床榻上的松柔,抓着松松的锦被翻了个身,再度将眼睛闭上。

“姑娘,可不能贪睡了,都近辰时了……房先生卯时就在书房候着了。”

有丝汗颜,也有丝心虚,我翻身而起,“你怎么不早些唤我?”这个房玄龄简直堪比那五更的公鸡,每天那般准时!

我话音方落,冰巧那白净的双手就掀开了锦纱帐,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鲛绡锦帐挂了起来,“不怨自己倒也罢了,反怨我?”

我唉声叹气的下了床,任冰巧替我穿着这繁锁的衣物,然后看着水银镜中那个眉目清秀的小女孩出神。

乌黑的头发被分编成许多小辫披在肩后,颇有关外民族的特色,想来终是长孙一族流着拓跋氏血脉的原因。额头上垂着流海,吹一口气,流海摇摇曳曳的。

冰巧被我的孩子气逗得‘噗哧’一笑,捏着我的脸说道:“瞧姑娘这吹弹得破的肌肤,淡粉天成的小嘴,如画修长的双眉……我最喜欢姑娘这微卷的睫毛和似闪着星星的清眸……”

哪个女孩子不爱听人夸奖?闻言,我的唇角微向上弯。

“姑娘,今天只怕又要下雪了呢,穿白底的绡花袄子,白色百褶裙,外面再罩一件淡红色的梅花窄袖褙子可好?”

“好啊。”我不再看向水银镜中的自己,小手只是摆弄着梳妆台上的珍珠、翡翠、蜜蜡水晶头饰,“太耀眼了,不喜欢。”

冰巧甚得我心,闻言拍了拍手。一时间,从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小丫头。这是母亲回京后重新买的两个小丫头。她们二人手中捧着的是应季而开的梅花,两枝白梅花正含苞欲放、柔柔嫩嫩的放在小托盘上。

冰巧从小托盘中拿起梅花,小心的替我插在发间,又左右的看了看,“这两朵花配着姑娘的白袄,真真好看。更显姑娘面容清丽脱俗,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如今小小年纪已似出水芙蓉般透着漫卷清香,再过几年……”

听着冰巧的唠叨……我回头看向水银镜,发了会子呆……终是伸手将白梅花取了下来,“不喜欢。”

听我说‘不喜欢’,冰巧笑着将白梅花重新放入小托盘中,示意那两个小丫头退下去,又道:“依我看啊,什么花都配不了姑娘,不戴也罢,就这样一个清新的小人儿,不知已是吸引多少人的眼光呢。”

我知道,冰巧是拿李世民和杜如晦的事打趣我,我窘迫的低下头没有作声。

冰巧是和我一路从岭南走过来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有时就喜欢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她见我窘迫,只是一笑拉过我洗漱,一切完毕,出门之前,她又替我披上一件狐茸大氅,这才领着我去给母亲请安。

天已然大亮,长孙府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尽收眼底,一些婆子、丫头们正端着茶水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见了我,都点头行礼问好。

顺德这次没有随父亲出征,而是留在家中专门照顾我的出门事宜。他见我出来了,急忙问道:“姑娘,今天除了上课外,可有出府的打算?”

“没有,怎么了?”

“奴才远房的一个姨妈病了,她膝下无子无女……奴才……奴才打算去看看她。”

见顺德神情焦急,我急忙扭头对冰巧说道:“去帐房支二十两银子,记在我的月银上。”接着,我又对顺德说道:“近段时日府上没大事,既然你姨妈无子无女,你权且当个儿子好好陪陪她,如果她同意,接了她来长孙府吧。这件事,我做主了。”

顺德闻言,更是感激涕零,直是跪在地上,“多谢姑娘。”

又简单交待几句后,在冰巧的带领下,沿着长廊转过两个院子,母亲的院子出现在我眼前。

自从岭南回来后,我和母亲就分院而居了,起初还有些不适应,现在也习惯了,人啦最是适应环境的生长要求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一声。

“姑娘来了。”

守在母亲寝居门口的丫环急忙打起帘子,又望向里面通报,“夫人,姑娘来了。”

在冰巧的挽扶下,我缓步进门,再度穿过几道帘子,艳姬出现在我的面前。

父亲征战太原近一年时间,眼见着又到一年的年关了,前线战事状况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母亲爱极父亲,这一年的担心都写在脸上,明显的苍老了不少。倒是艳姬神彩熠熠,葱绿色的窄袖夹袄,宝兰色的绣兰花褶裙,突现了她完好的身段,明明比母亲还要大的年龄,此时看着却比母亲要光彩照人得多。

“艳姨娘好。”

“姑娘可是来了。姐姐在里屋正等着呢。”

艳姬一边说着话,一边牵过我的手,领着我进到里间。抬眼间,我又看到母亲担心的眼神和晚上明显没有休息好的容颜。

“观音婢,来,到娘这里来。”

急忙匆匆给母亲请安鞠躬,待丫环替我解了大氅,我走到母亲所倚的屏榻前,爬上去偎在了她的身边。

“我的儿,怎么现在才来?”

按照古时晨昏定省的礼制,确实太晚了。我有些心虚的说道:“娘一边叮嘱我‘这小的身子哪经得起那多的书去读,不如多睡会子’的话,一边又埋怨我来得晚了。观音婢再该如何呢?娘教我。”

一席话引得娘‘卟哧’一笑,脸上的神情活跃不少。艳姬亦是笑道:“瞧瞧这个小人儿,难怪得老爷独宠。也只有她,才能引得姐姐笑呢。姐姐,妹妹就羡慕你啊,生了个丫头。”

母亲的神色不再忧郁,而是颇带得意之色的抱着我揉着,“房先生所讲的功课可有难懂的?”

“还好。”

“如果有不懂的,也不要为难自己。如果和房先生和不来,也不要看他是你父亲请来坐馆的,也不要看他才华横溢,只管和娘说,娘替你换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