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小斯只不过是把她关起来了。在那里她也许得不到爱,感受不到快乐,可她会活得好好的。我会尝试说服维纳斯把她心中的‘痛爱之箭’拔出来的。”哪怕并没有把握,但维纳斯将会成为冥后不是吗?身为冥后,就该有宽阔的胸怀,和母仪天下的决心。至少要能得到冥界上下的信服和尊敬啊。
没错,维纳斯就住在地狱里面,冷月留在地狱,是最好的办法。
“谢谢你。”火神走了,往后他跟冷月一样,要承受无尽的孤独。后者是被动的、无可奈何地,前者则是心甘情愿地等待。
“您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地狱?”维纳斯不明白,也不想把话都藏在心底:“为什么要让她成为您的奴隶?却偏偏只把她关起来,而不让她干活受苦?”这算什么奴隶呢?
恢复了身份的阿德斯不再以约拿的装扮出现在维纳斯的面前,他穿上那些骨头盔甲,戴上骨头面具,这一身装扮,确实让他原本精瘦的身体显得壮硕不少,原来他的魁梧只是高度上的。
这样充满危险魅力的他不再跟从前一样,总是漠然地看着维纳斯,反而恢复了属于冥王特有的阴骘表情,同样是冷,不过不是冷漠,而是冷冽:“为什么爱神不是博爱众生,反而喜欢计较和怨恨?”
维纳斯被问得哑口无言,甚至结巴了:“我,我……她……我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聪明如她,怎么会忘了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神仆了呢?
“以后你就呆在你的寝室,冥王殿不允许别人进入,这一次我饶恕你,下一次你会死。”他就像陈述一件事实般轻易,却偏偏让维纳斯觉得背脊发凉。
她闻言赶紧退后几步,迅速踏出冥王殿石门的边界。
其实她只不过是想要来找他理论,只是还没走进冥王殿,阿德斯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阿德斯……我……”不是你的冥后吗?她不敢问。
“冥王。”他不喜欢维纳斯喊他的名字。
“可是……您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啊!”这是她唯一的盾牌了。
“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却也说过不会爱你,也不可能让你成为冥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阿德斯的心里,只有黑跟白,没有灰色地带。
那天维纳斯在奥林匹斯殿上仗着自己的力量而撒野,已经让他相当生气,何况他在爱神殿当间谍的那一百年,实在是受够这个女人的臆气指使,要不是有更大的目的,他怎么可能屈服在这种女人的淫威之下?那一段不堪入目的过去,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个不想提起的伤口。他是绝对不可能爱上维纳斯的!甚至当她每一次对自己臆气指使的时候,他都产生过要当场毙掉她的念头,但最后都只能用冷漠来压抑自己。
要不是她最后为自己砍掉一只手,也许在昨天,当他恢复冥王身份的时候,他就当场赐死她了。
他用最让人心寒的眼神,笔直地射入维纳斯红色的眼球。
简直就像晴天霹雳,维纳斯即使受尽委屈,也明白现在只能委曲求全,她已经两眼汪汪:“我知道……我以前对您使坏是我不对,可是,可是……那也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您是冥王啊!看在我爱你,为你砍去手臂的份上,难道您就不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吗?”
老将自己对别人的好挂在口中的人,阿德斯就最为厌恶。他不再说话,直接转身走回冥王殿之中,高大的身躯逐渐淹没在无尽的黑暗里。
剩下维纳斯一人站在原地干跺脚:没想到命运竟然如此抓弄她。
冥王殿还是只住着阿德斯一人,而维纳斯则住在月神阿尔忒弥斯当初被软禁的寝室。
维纳斯发现,无论她多努力地往石头的房子里加蕾丝,加粉纱,都无法改变整个地狱漆黑一片的阴森和索然无味。刚开始住在这里她还能忍受,渐渐地,她就厌烦了,愤怒了,因为她遭到跟当初月神一样的待遇,阿德斯把整个冥界范围的地域使用权都留给他,自己却一直把自己关在冥王殿里头,她得不到他的关心,更别说爱了。
“这算哪门子照顾?呜呜……”可是她没有如当初的阿尔忒弥斯一样轻易放弃,因为她拥有他的承诺:“希弥斯你一定要帮我,冥王他明明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可是现在呢?他把自己关在寝宫里面,对我不闻不问,根本就不算照顾啊!”
“有道理。”正义女神义愤填膺:“我帮你去说他。”不过:“可是……小斯都把自己给关起来,把整个地狱都让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维纳斯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心想怪不得这个正义女神会得不到第一任冥王的爱:“那我不就跟当初的阿尔忒弥斯一样了吗?不行,我要住进冥王殿。”也许冥王殿没有外边黑暗呢?要不然阿德斯怎么可能终日都关在里边?
“啊?”希弥斯为难了,不过鉴于地狱的人以守信为骄傲,刚刚才答应帮她,所以现在根本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说了。
“小斯,你明明答应照顾维纳斯一辈子,却又这样对她不闻不问,要是传出去,我们冥界人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哪?这不摆明我们冥界的人说一套做一套吗?我认为……”
“她想怎样?”阿德斯直接开门见山。
“呃……”其实希弥斯也明白这个要求是不太容易实现:“她说想要住进冥王殿。”
“好,让她进来吧。”
希弥斯是第一次发现小斯比他爸要好说话多了。
“这是我专属的房间,隔壁这几间,你喜欢睡哪就睡哪。”说完,他又消失在这间小小的石室里,他把自己仅存的活动空间又减小了。
“我……”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却连面对面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维纳斯怎么可能放弃?只能选择在门外嚷嚷:“冥王,您说地狱里会有灯吗?我能不能给屋子装一盏灯?”原来冥王殿比外边还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