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疯子,阿佛洛狄忒终于能确定了。
“他是第一次留在人界这么久,还一直徘徊在你的身边,那只老虎,很特别,是他送你的?”
他在说阿德斯?阿德斯是死神?那这个男人为什么又自称为“死神”?
“我原本,只是想见见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看不见他,却知道他一直在你附近。”他瘦削的一双大手同时抚上她的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让她窒息:“你是谁?一定不是普通人。”
呼吸开始因为他的力道而变得困难,阿佛洛狄忒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只能痛苦地听着他的“胡言乱语”:“我想……”他居高临下,更深地凝视着她隐隐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眼,在他双手力道逐渐增加的时候,他发现,她眼底的金光,也越来越明显了:“你不是人类。”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力道随即加大,无法呼吸的阿佛洛狄忒,脸色逐渐泛白,快要失去呼吸了……
阿德斯……阿佛洛狄忒此刻脑海中唯一的意识只有这三个字。
可惜阿德斯并没有出现。
直到男人看见她自黑发中迸发的金光,他眼中像是产生错觉,就在这个女孩就要失去呼吸的那一刻,他看见她的黑发变成了金色!
男人被吓到了,马上松开双手,跌坐在那里。
重新恢复呼吸的阿佛洛狄忒,头顶上的金发跟着消失,恢复原本正常的黑色:“咳,咳,咳……”
“你是……阿佛,洛狄忒?”男人像是害怕般地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呼唤的,不是眼前就要死在她手下的公主:“他爱上了你?”
眯上双眼,大手重新抚上她刚刚泛金的脸庞,忽然冷笑起来:“哈哈……一定是这样!这让我更想得到你了。”终于,男人的唇噘住了她的,她以最后的力量奋力反抗,甚至不惜咬伤了他的舌头——
男人低吟着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嘴,离开那两瓣唇,嗜血地盯着反抗并伤了自己的女人。
血沿着那尖削的下颚流下他的脖子,假如阿佛洛狄忒能看见,一定会被那蓝色的鲜血吓呆,可惜男人像是完全不在乎,只想继续刚刚甜涩的滋味,却猛地被身后一把尖锐冰冷的东西抵住背脊,跟自己相似的声音同时响起:“放开他。”声音不激动,只有冷冽,硬是把石窟内原本热烈的温度降低,整个石窟的水气,被那愤怒的气旋,凝结成冰。
刚刚还噙着蓝色鲜血的男人的嘴角再次掀起笑容,他随手戴上面具,才转身面对那把跟自己相似的声音:“你比想象中要慢。”
明显感觉一个冰凉的武器就放在自己的脖子之上,却完全看不见那把武器和握着武器的男人。那个自称为“死神”的男人在面具底下苦笑起来,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死神的对手。
看着穿着全身黑衣,还戴着面具的男人,阿德斯直觉他属于冥界,但他根本不记得冥界有这号人物:“你是谁?”
“阿德斯?”像在大海中抓住仅有的救生圈,阿佛洛狄忒惊呼,因为她认得阿德斯的声音:她的保护神还是及时出现了。
阿德斯很小心,他一边直盯眼前被自己的双叉戟控制住喉咙的男人,一边开口安抚心爱的女人:“我在,别怕。试着站起来,往左三步,再往前六步,到我身后来。”
他的话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什么武器控制的“死神”,根本无法动弹,他很爽快,并直接开口表明身份:“弟弟。”
没有人明白他这两个字的意思,没有人能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刚刚阿德斯的问题,而阿佛洛狄忒已经成功挽起他的手臂,软在他的背后。
“什么?”不满他的答非所问,阿德斯将双叉戟直接往前刺去,那力道和速度,正好将他连人带脖子,固定在石壁上,现在呼吸困难的是他了,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呵呵,哈哈……”还越笑越大声,甚至仰起了头。
阿德斯终于看清他脖子上蓝色的血迹:“你是天使?”
“不是!”天使两个字,犹如是他的忌讳,猛地止住他刚刚张狂的笑声,逼得他大声否认。
阿德斯听不明白刚刚他说“弟弟”的意思,阿佛洛狄忒却狐疑起来:“他刚刚说的意思好像是说……他是阿德斯的弟弟?”
阿德斯根本想都没有想过是这个意思,他将双叉戟往石壁深处插去,让那个该死的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不可能。”虽然说他自十八岁开始就离开人类母亲和父亲,但在他错手杀死父亲的那一天,他根本看不见什么弟弟,母亲和父亲临死前也没有提起过其他。
阿佛洛狄忒虽然看不见,但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跟阿德斯很相似,这不假。听见那个男人逐渐失去呼吸的微弱气息,她按捺住刚刚的恐惧,伸手按住阿德斯还在用力的手臂,开口恳求:“不要在我面前杀人。”
偏头斜睨身后的女人,阿德斯凝视这个总指责他滥杀无辜的女人:“是他杀害了你的母亲。”说出事实。
阿佛洛狄忒却选择掩住双耳,彷佛听不得这个深仇大恨:“把他关进监狱,得到惩罚就行,我就是不要你再杀人!”
“他不是人类,人类的监狱根本关不住他。”死神跟爱神,其实从来都不是能沟通的关系,世界观完全不一样,不管她是天神的时候,还是化身为人类的时候。
“什么意思?”什么不是人类?哪怕早就猜到,但从阿德斯口中亲口说出来,却还是很让她觉得震惊。
被困住的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小,阿德斯发觉他从头到尾没有反抗过,便稍微松开了一些双叉戟,男人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并咳嗽起来。
“为什么不反抗?做那么多事情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不就是为了要见我吗?”
“咳,咳,但我还是看不见你。”男人抬起眼皮,努力看向阿佛洛狄忒跟前的空气,却始终只能看见阿佛洛狄忒偎依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