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乱世猎人(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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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假戏真演(2)

陈悦残酷一笑,道:“赵青锋,枉你自认聪明,今日终还是栽了!”说着惨笑两声,却自嘴角溢出血来。

“陈兄,你没事吧?”刘文卿急忙扶住陈悦,关切地问道。

赵青锋容颜惨淡,咬牙切齿地道:“你卑鄙,原来与我单决,就是要拖到他们毒发无力再战,才好一网打尽,你好毒!”

“哈哈,无毒……不丈夫,想要活着比人好,就得不择手段,只可惜,你后悔……也迟了。”陈悦掩饰不住得意之色道。

“想不到你们刘家也如此卑鄙!”费明有些不屑地骂道,紧接着又一阵猛地咳嗽。

刘傲松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听着,打一开始他就明白陈悦的战略,他并不是对陈悦战赵青锋抱很大的希望,可他却知道,以陈悦的武功绝对可以将战局拖上一盏茶的时间,而有这一盏茶时间,林中毒气就可完全侵入这些敌人的体内。那时候,这些人才真正没有什么反抗之力,若是打一开始就发动攻击,那这些人必会作困兽之斗,虽然胜利定是属于己方,可也绝对会损失惨重。

垂死挣扎的恶兽是最具杀伤力的,陈悦首先便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打一开始就以决斗套住赵青锋,那慷慨赠药也只是演戏而已,可到了这一刻,赵青锋才真的明白过来,但已经迟了。

“陈悦,你干得很好!”刘傲松赞赏道。

“谢谢松佬夸奖!”陈悦说完闭上眼睛,刘文卿迅速给他止血、包扎。

暗月寨。

不是很有名气,但却绝对不能小觑。

江湖中人,不一定全都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寨头,但知道这个寨头存在的人,定知晓这个寨头的厉害和势力。

暗月寨,在蒙城和固镇之间,正是南北两朝交界之处,与宿州成夹角之状,更有将洪泽湖与黄河相连的大河相伴,其地势占尽山水之利。

暗月峰不高,但传闻在天空万里无云之时,可以遥遥望见水天一色的洪泽湖,而暗月寨就在暗月峰之上。

正因为暗月峰在南北两朝的夹缝之间,又是暗月寨的立根之地,是以暗月寨在两朝边防之上极为吃得开。

没有哪一方想得罪这样一群亡命之徒,因为任何一方都没有必要出兵去讨伐这群人,更何况这些人所作的案子又不是在他们管辖的范围之内,是以,暗月寨是左右逢源,乐得清闲,也更为所欲为。

暗月寨之所以能一直屹立不散,不仅仅是因为其地势之利,更因为寨中人物没有一个是官府惹得起的凶人,只要能相安无事,也便谢天谢地,谁还会去寻暗月寨的晦气呢?

暗月寨中人也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所以不引起两朝的攻击,是因为他们绝不做激怒两朝之事。

蒙城、宿州、固镇守将无一不是难得的高手,所以他们绝不会蠢得去招惹这些人,在两朝之间的这块真空地带也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发展,他们又怎会再去自寻麻烦呢?

正因为暗月寨地势超然,声望也似乎超然,也就成了两朝凶人的避难之所。

一些在两朝犯了事的凶人无处可逃,便寄居于暗月寨,无形之中,使得暗月寨内的江湖实力大增。

暗月寨寨主饶刚,似乎在江湖道上名不见经传,可却能够震服所有入寨的凶人,二寨主肖忠却是江湖之中红极一时的人物,但那已是十三年前。

肖忠,乃是蔡伤与黄海潜隐之后,江湖中出现的新秀人物,挑战有南朝第一刀之称的彭连虎,后来终在两百零八招上败阵,方才进入暗月寨。那便是在十三年前,彭连虎在蔡伤“怒沧海”之下偷生,刀道更晋两级之后的事,可见肖忠的武功之强,已与彭连虎相差不多。

肖忠的武功十三年前已如此厉害,那十三年后的今天,他的武功又会达到一种怎样的境界呢?无人知道。

三寨主范沁,这是一个近十年才崛起的人物,知道暗月寨的人,就一定会想到范沁,或许他们会不知道大寨主饶刚,但却一定会知道范沁。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和出身,他就像是一颗突然落入世间的流星,寻不到他的轨迹,找不着他的起源,但有人怀疑他与玉手罗刹曾丽同出一门,因为当年玉手罗刹灭神武镖局之时,他就像是影子一般,在神武镖局附近出现过,甚至更有人怀疑,神武镖局的总镖头赵学青就是死在范沁的手中。否则,单凭玉手罗刹一人之力,要想灭掉神武镖局,的确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当然,江湖中的传说自然不一定正确,却也非空穴来风。

暗月寨的事似乎已经全都由范沁打理,而饶刚和肖忠只是在幕后,没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在干些什么,他们的神秘就像是他们自身的武功一样,是个谜!

暗月寨在江湖人的印象中已和飞龙寨、青锋寨列为黑道中三大寨。

暗月寨甚至隐隐有盖过飞龙寨之势,只是没有人知道三大寨中究竟是谁的势力更强一些,但可以肯定地说,暗月寨的地利及人和绝对胜过其他两大寨,不过,暗月寨的行事似乎十分低调!

当然,十分低调并不是说没有事情发生,绝不是!今日,就有人找上了暗月寨。

很久很久没有人敢上暗月寨闹事了,可今天这种情况却出现了。

人不多,才几个!有时候,人多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人少并不等于实力弱。

立在寨门口的,是剑痴!而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四人,四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似乎在任何人群中都可以随便抓出一把,所以,这样的人,你就是看见十次,也不一定会注意他是怎样一个形象。

而在这四人身后,仍立着一人,一个矮子!似乎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那么高,可他给人的感觉却偏偏是——高!

的确,这个矮人仿佛越看越高,竟似乎没有人比他更高,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这个矮人不仅矮,也挺胖,脸上的肉似乎把鼻子都挤扁了,那两只细小而纤长的眼睛像是用菜刀在一堆肥肉上砍开的两道刀痕。

就这么六个人!

剑痴很少这样抛头露面地直接走在人前,他总喜欢将自己的面目掩盖起来,其实他并不丑,虽然苍老了一些,但给人的感觉仍是那么精神。

脸上的皱纹微微凹下,却又有另一种魅力,像是一道道刻在脸上的剑痕。

暗月寨的寨门似乎很雄伟,高高的石墙,砌成一道巨屏,那极厚极厚的巨木门都以铁皮包扎起来,颇有几分气魄。

寨门高近两丈,门高却有一丈五,寨墙全以山石巨木垒成,让人感觉到,纵使千军万马,也无法破寨而入。这也许就是暗月寨一直能在两朝之间相安无事的主要原因之一,要知道,像暗月寨这样一个战略要地,无论是哪一朝战领,都会给其带来极大的方便。两朝又怎会舍得放下这样一块肥肉而不吃呢?全因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可以一举攻下这座坚寨,只要拖得一时半刻,另一朝定会派出军队来击,这就是双方都不想让对方有机可乘的原因,一个不好,暗月寨投靠了另一朝,只会变成陪了夫人又折兵之举!这也就是暗月寨在夹缝中生存的秘诀。

其寨门的确有千军万马都无法攻开之势,但剑痴所带来的却非千军万马,而是六个人,只有六个,不多不少的一个“顺”字!

寨头上的人其实早就发现了他们,只是并未在意,他们根本就未曾将这六个人放在眼中!

绝对没有人会相信,单凭六人会是找暗月寨晦气而来的。

寨门并不是敞开的,但寨头却有人,在剑痴径直走到寨门之前时,才有人对六个不速之客稍稍有了些重视。

高手,自有高手的一种独有的气息,并不是因为他们在寨墙之上就不能感受到这种气息的存在。

剑痴跨出的每一步都十分悠闲、十分轻松,就像嫖客逛窑子一般,可每一步却是常人的三步之远,这却不是每个“嫖客”所能做到的,是以,当六人行近寨门之后,寨头上的人立刻发现了六人的异样。

更让寨头之人感到惊讶的,却是那个矮人,的确,这种人走在哪里都会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因为他可以给人一种极不对称的感觉。

那是一种只能让人仰视的气势,这人又是谁呢?

“来人请止步!”寨头之上一名守卒以比较平和的口吻唤道,他们也在为自己有这么好的态度而感到奇怪。

剑痴没有止步,依然是那么轻闲而优雅地前行,口中只是低低地送出两个字:“开门!”

寨头守卒哪见过如此不客气的人?但却深深感觉到剑痴的来头定然不小,这点只从对方的气势上就可很清楚地感觉到,不禁有些客气地道:“请问几位如何称呼,可有拜山之帖?”

“你问得太多了,去叫饶刚来见我!”剑痴有些不耐烦地道,却连头都未曾抬起。

寨头之上的人一愣,没想到自己尽量以如此客气的语调说话,却仍会遭到对方的这般无礼,然而他们倒真被对方的身份给蒙住了,但却知道这几人气势汹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也便有些不忿地道:“你以为你们是谁,我们大寨主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见的吗?我劝你还是写好拜帖……”

“这就是拜帖!”一声低沉而清晰无比的冷哼响起。

寨头上那名守卒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个矮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这几乎完全不可能,但却是事实,没有谁看见这个矮人究竟是怎样上到寨头的,似乎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是站在这名守卒伯身边,这叫他们怎么不惊?

“呀!”一声惨叫,那守卒若弹丸一般被甩下寨头,在寨墙下摔得脑袋迸裂。

守在寨头的众守卒皆大惊,一齐向那矮人扑去,长枪、短戟一阵乱扎,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矮人已经不见了,就像是幽灵鬼魅一般,在他们的围攻之中消失,只吓得他们慌忙撤回兵刃,生怕扎伤了自己人,可就在他们撤回兵刃之时,却又发现了一件让他们心胆俱裂的事情。

那四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出现在他们之间,四双长满老茧的手像是无数只铁钳般击出。

这些守卒竟在全来不及反应的当儿飞跌而出。

“不要多造杀孽!”剑痴的声音也在墙头响起。

“啪!嘭……”一连串的暴跌与惨叫之声!这些人尽数被甩到寨墙之外,可他们却全因剑痴的一句话而捡回了一条小命,只是被摔得昏了过去。

四人手劲拿捏得无比准确,两丈多的高度,底下又全都是坑洼不平的山石,竟然全让众守卒安然着地。

此时那矮人已经向寨内行进了十数丈,这一群喽啰的确不值得他出手,是以他便自诸般兵刃之中穿过。

剑痴的步子也极快,很快就赶上了矮人,但却并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出声。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响遍了每一个山头,似乎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凌能丽无神地抬起头来,满怀心事的眸子中映出刘承东的身影。

“总管!”凌能丽有些歉然,低低地叫了声。

刘承东出奇地没有作出回答,只是轻叹了口气,抬起头脸,仰望苍穹。

凌能丽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默默站立,调整了一下心乱如麻的思绪,强压心头的酸楚,再一次道:“绝情识破了我的易容!”

刘承东踏着败叶,像是一尊雕塑,淡淡地道:“我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你早就料到?”凌能丽有些惊异地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绝情更可怕的一双眼睛!”刘承东缓缓地吁了口气,有些答非所问地道。

“你见过绝情?”凌能丽更觉得奇怪。

“不错,那是十天前的一个晚上,绝情亲自来探视过一次,那晚,虽然我并未与之交手,可却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睛并未因为夜色而失去其光泽,甚至变得更为深邃,就像是天空,没有边际,没有限度,竟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生命、包容一切的精神,空灵至无所循迹的地步。那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一双眼睛,而且在他眼睛之中更有一种空落的内涵,似乎包涵着一丝深深的忧郁,更让人完全无法读懂那双眼睛的深度!”刘承东竟像是在梦中低诉一般。

凌能丽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刘承东能从一个人的眼睛中知道这么多,难道眼睛真的有那么重要?

“松佬他们呢?”凌能丽似乎有些丧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