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不了他，你杀不了任何人。”
说着爷爷对着胸膛再一次一掌落下，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用力。老道士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爷爷和帝王之心还有一丝联系，他这么做无非就是通过这一丝联系将老道士击伤。帝王之心遭到重创，就不能算是完整的帝王之心了。没有了完整的帝王之心，老道士想要成帝那是不可能的。
“咳咳，唐殊，你给我住手。我保证你只要你住手，我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
“我不喜欢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我宁愿身死，也不愿让你得到帝王之心。这还不过是一颗充满了罪孽的心脏罢了，让它消失吧。”爷爷淡淡地说道。
爷爷可以让老道士得不到完整的帝王之心，只不过这样做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用他的生命作为代价，将帝王之心重创。
“该死的，唐殊，你这个疯子！”老道士惊恐地感到。
回应老道士的是爷爷三掌，三掌落在，重重地击打在胸膛之上。爷爷佝偻的身子这一刻与破麻袋有些相似，我鼻子再次发酸。
我想要冲上去，可和尚和岳洺他们拦住了我们，不让我靠近。同时提醒我道，那是唐殊的选择，我不应该过去。
一掌接着一掌落下，我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了起来，鼻子也有些发酸。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远处看着爷爷一步步走向了死亡的边缘。老道士惨叫连连，他想要过去阻止爷爷，可随着每一次掌印落下他都会遭受重创。
老道士融合了帝王之心，变成了汉武大帝的阴暗面。帝王之心遭受创伤，他不融合还好，融合了之后他几乎所有伤痛都转移到了老道士身上。
心脏被重创，一时半会也死不掉，看着老道士痛苦的模样。这一种痛苦应该不是常人可以承受得住的吧？
足足落下了十八掌，爷爷全身变鲜血染红，甚至有几根胸腔骨从给他背后刺出。鲜红的鲜血和白色的骨头交织在一起，显得给外的刺眼。
爷爷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气息极度萎靡，隐隐之间已经到了弥散的边缘。而老道士的情况比爷爷稍好一些，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爷爷通过和帝王之心的一丝联系，将帝王之心毁去三分一，这对于老道士来说足以致命。
最起码他一切的算计都已经落空，他想要成帝那是不可能的了。
“该死的唐殊，我要杀了你！”老道士还在大喊道，但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咳咳，你那什么杀我？等我这一掌落下，我想你的术法也会被尽数击散。我会身死，但还好，唐昭还在这里，我相信你也跑不掉！”爷爷笑着说道，鲜血不时从他的口鼻之上渗出，染红了他的雪白的胡子。
“你！”老道士仿佛花费了全身的力气才站了起来，充满了暴戾和怨恨死死地盯着爷爷。目光在不停地闪动，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爷爷击杀。
老道士重伤，这个是我们对付他的最好时机。爷爷却在暗中冲着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过去。
“呵呵，今天算你们很，你们给我走着瞧！终有一天我会将你们全部击杀！”老道士怨恨地扫视了我们一眼，随后一大团阴气将他包裹了起来。
等阴气散去了之后，老道士已经消失在我视线之中。
“爷爷！”看到老道士消失了之后，我急忙冲着爷爷跑了过去。
后者一脸鲜血地倒在地上，呼吸非常微弱。曾经在我印象之中形象非常高大的爷爷，如今变成这个样子，鼻子一算，泪水再次缺堤而下。
“傻孩子，你哭什么？人都是要死的，我活了两千多年，见识了万千山河，也够本了。这不过我一声最大遗憾就是你，我不应该去破坏你的一生的，咳咳。”
“爷爷，你别说了你休息一下，你不会有事的。”我沙哑地喊道。
爷爷的胸膛之上不断都涌出鲜血，我连忙帮他按住了伤口。可鲜血不停地从我指缝之前涌现出来，我越是努力，鲜血越是涌现。
“你们还站在干什么？！帮我找点纱布过来！”我扭头冲着和尚他们吼道。
爷爷一把捉住了我，他一张口，鲜血再次涌现而出。
“别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不过。你听我说……”
“爷爷，你别说话。你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一切，所有的怨念、不解、仇恨什么的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要的只不过是留着这一份亲情。
“咳咳，哈哈，你还是和小时候一眼善良。两千年来，我一直想要看到的便是你成帝。我虽然获得了长生术，但终有一天我会气数尽散，我以为你为加冕为王。只是可惜等我明白过来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的。”
“我犯下了太多罪孽，你会原谅我么？”
“我原谅你，爷爷，你不要死。”我哭喊着说道。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咳咳。”爷爷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脸色也红润了几分。他干枯地手掌颤抖着伸向我脸庞，我一把捉住他干枯的手掌，放在我的脸庞之上。
熟悉的温度传来，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双眼。
渐渐地干枯地手掌轻轻颤抖了一番，转而没有了任何动静。
爷爷就这样睡着了，脸上带着笑。
阴雨飘零而下，随意倾撒。冷风不时袭来，我在爷爷身前哭成了泪人。十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只可惜，我找到了爷爷，却得不到我想要的。
他可以说是罪人，这里无辜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我本以为我会恨他，恨他让这么多人丧命，恨他欺骗我二十年，恨他改变了我的人生。
当他弥留之际，我才猛然醒悟，这一切都不重要，我终究想要的只不过是一缕亲情罢了。他本是罪人，或许最后一刻流露出的亲情或许对我、对他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