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半的人过去,登斯堡方面整条战线都要调整,这让乔治恺撒有点头痛,不过最不甘愿还是主阵地的转移。如果乌克兹方面胜利那首功就非沙林扎克莫属,估计这一战下来那家伙也能荣登侯爵的行列了。
乔治恺撒想来想去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成全他,得给他找点麻烦才行,于是这瑞雪沁山大人的新任务就跟着来了。王公大族之间从来都是关系复杂多变,其间派系林立大小不一,各自有各自的对头,各自有各自的原因。
瑞雪家和沙林家在生意上的竞争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乔治恺撒也早有耳闻,现在他就决定把两个伯爵放一块去乐乐。当然还有方纶,在乔治恺撒看来这小子是顺着自己一边的,虽然他会去找瑞雪沁山的麻烦甚至让他有所损失,可另一方面这小子也很可能得到沙林家的信任。
如果是那样这小子可就成了一步很重要的妙棋,说不定致命一击就出自他手里。这个点子可真是太妙了,简直妙得一塌糊涂,他却不知道方纶听到这个任务的时为什么要那么明显的露出一张苦瓜脸。
“完了、完了!大事不妙,一个大伯爵已经难以招架,现在再来个怎么摆得平?看来今次是小命休矣。”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那沙林蓝玉会轻易放过自己,即使那家伙此刻并不在前线,可他只要一封书信就能让那一大家子全都来对付自己,到时候可就真正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有所持仗,要一普通人谁会没事去老虎笼子里练练啊?除非是活腻了。
他轻叹口气:“为什么想拿点功名就这么难啊?难怪那些后宫电影都把这官场描述得无比黑暗,原来这都是真的,简直各个都是中原一点红,杀人不见血啊!”他正苦恼的摸着头,鹏格从外边跑进来说:“头!外边准备得差不多了。”
方纶病老鼠象看瞎猫似的看着他,头一下子耷拉下去。鹏格是个标准的军人,没大注意方纶的表情,接着问:“你能到外边去休息吗?这个大帐也要撤了。”
“为什么呀……”臭小子垂着脑袋瓜哀号起来,可把鹏格弄得莫名其妙了。
“拆吧!拆吧!最好直接把我给拆掉。”方纶说着气鼓鼓的出去了。
鹏格摸摸头然后怀疑的眼神看着风灵,小风灵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跟着就出去了,鹏格只能确诊道:“这叫做抽筋。”
尽管方纶不情愿可依旧不得不带领着弟兄们踏上前往乌克兹王国的征途,按职务配制他有一头不知名的魔兽当坐骑,可即使这样他依旧觉得很难受总是坐不安稳。两天后部队接到命令沿奇诺山边线直接向弗洛伦斯边境增加布防,而此时沙林扎克的大部队已经跟弗洛伦斯的大军打了起来。这样一来等于就是将奇诺山南线一半的兵力转移到西线,而弗诺伦斯也向这边囤积了大量部队。
新来的二十万人加上之前的防御部队能完成冲锋破口吗?虽然这边没有天险却依旧有大军防御,甚至数量还在哈特莱德的部队之上,沙林扎克也没有把握。所以他要等待自己这里的战况,在这里自己的人比敌人多。
战场上总会有弱点,可惜敌人不会告诉你,而且还会尽一切办法阻止你知道。驮骆大人自从上次醒来后就玩命的增加防御警戒,到处都是魔法结界,随处可见明哨暗哨,大营里的盘查更是森严的没话说。为什么这样他的兵将都不知道,只是这位大人的装备都换了,换了套普通的远说不上希奇的玩意。
他们不明白是为什么却也不敢问,只当他们的大人想要与兵同乐罢了。有谁知道这位可怜的大人心里比得了痔疮都痛,甚至每夜都会流下黯然神伤的泪,天知道他有多么怀念那些遗失的装备啊。
“贼啊!天下奇盗!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啊!”这个哀号只能悄悄藏在心里。
方纶带的一万人被布置在第一线战线的最北端,这里再往北过去就是一条大河,从乌克兹流入弗洛伦斯境内的着名的库雷河。在这里他们的营是分开独立设置,其他的大营也是一样,这样是为了各司其职明确各自任务。
方纶亲自勘察周边地形,请教原来驻守的人查明这里的潮汐情况等等安排驻防事务,这一下来就过去两天。库雷河象黄河,到这里是刚好是大险滩段,那是激流喧泻曲折盘旋气势磅礴。那河面上终年都能腾起如烟似雾的水珠,只要有阳光这百米河宽上都能看到彩色华光。从概念上说这个方向不必过于担心,除非敌人使用骑兵大队进攻。
方纶基本安置完布防后独自一人到了库雷河边,他喜欢这里的气势,被那种奔腾不息深深打动。那滚滚的流水似乎在不断重复着先前的形状,可就是觉得怎么都看不厌,仿佛每一道水纹线条都是新的,深深刻划出来诠释汹涌这个词的含义。此刻那就象是一片打开心门的钥匙,站在这岸边一刻开始似乎所有烦恼全都抛进那湍急的流水中带走。
方纶站了很久,从下午直到夕阳西下,就是这么站着甚至都没坐下。他承受着很多压力,他不想等到濒临崩溃时再去想办法宣泄,现在他需要得到来自其他方面的力量,敞开自己接受这个世界给他动力。
他的兄弟们其实早就找到他了,只是看他这两天心事重重的就没过去打搅。可现在也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几个人不想久等,开始讨论谁去叫他。坐地上的烈弓望那边一眼,问:“有谁知道那个男人还要在那站多久啊?”
“那只有那个男人自己知道。”莱克回答道。
“要不巨石去吧,你是他的老大。”费斯德建议道。
“可现在他是我的老大啊!”巨石先生还是很有立场的,而且激励斗志有一手,所以他转对黑夜说:“还是伟大的狼人去叫他吧,我们几个先回营。”
“老子上次的腰带就是被那臭混蛋扯断的。”黑夜咧咧嘴大声反对,结果旁边的女狼给了他一下子。正说着话那个男人忽然震翅而起,双手高举六合之破坏战刀,高喊声猛力劈向水面。这一下子“致命一击”打得水面形成一团小爆炸,再看他已经凌空翻身直向这边飞来。经过也没落地,滑翔而过丢下句话:“还不去吃饭,都在这窝着干什么?”
“得,看来那个男人又恢复成一个男人了。”
“走吧,说不定那个男人会有什么新点子。”几个人展开身形尾追而去,夕阳让这些人神采飞扬。
当晚接到瑞雪沁山命令,要求全军整备,方纶去中军大帐接受任务。这架势真让兄弟们又好好担心了一回,这一万人马就差刀出鞘剑上弦了,万一有事那就是兵变。没多久方纶就回来了,说:“那家伙发狂了,准备主动进攻,我们暂时是负责保护侧翼安全。”
这里的人面面相觑,巨石问:“那沙林扎克的命令不是要求坚守吗?”
“你就别天真了,他们两个都是伯爵,谁服谁呀?现在让他先占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就是我都不会啊。”费斯德说。“那我们打不打?”莱克问道。
烈弓已经抢着答应:“当然打,我都闲得发慌了。”
“我们只能打了,虽然我们跟瑞雪沁山关系有点紧张,可这毕竟是关系王国安危的大事,我想还是把个人恩怨放到一边,尽量配合他们行动吧。”方纶也接着说。
“方纶哥哥好大方啊,咯咯……”小风灵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
方纶耸了耸肩,再扫过大家说:“现在我命令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各队随时准备出发,你们现在就各自回队去准备吧!”
“是!”在场的弟兄们一齐挺身答应。
大概是因为要确定一些情况,真正的出发命令直到第二天深夜才接到,大队人马出营悄悄向敌阵运动。方纶觉得这个动作似乎应该很难起什么作用,这里二十多万人的军队在并没什么遮拦的地方行动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敌人军阵右侧是奇诺山山坡,左侧就是奔腾咆哮的库雷河了。双方之间相距只有两公里不到,而这之间都是丘陵地形,一个个小山包波浪般延伸过去。那些灌木树林对掩护大部队行动并没有帮助,方纶猜瑞雪沁山一定做了什么安排,只是那些他都无法知道。
这是个偷营的形式,而且是在没协调其他方面的情况下单独行动。几路大军并行推进,敌营很快就出现在前方。灯火,人群,巡逻的士兵,一切都平静如常。
方纶对鹏格说:“要全军保持队形,一定要等整形完整后再进去,一定不准部队冲锋!把命令传下去,特别是烈弓那家伙,让他负责押阵,就说我说的。”
“是!头!”鹏格去传达命令了。
没多久前方部队已经开始冲锋,负责主攻的第一支部队就是瑞雪弘铭,武士三分之二,其他的是法师,标准的冲锋配置。敌人遇到这种大部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硬杀进去,跟着那些围起来的木栅栏被纷纷推倒,大群人就象黑流般汹涌而入。
侧翼的方纶本来也在前边,可还有五百多米外他就命令自己这一万人停止前进就地整队。直到属于前锋的所有部队全部进入,紧随其后的瑞雪沁山也开始进入,他还是按兵不动。
“里边怎么样了?是不是我太担心?”方纶静立阵前望着敌营。
“头,我们上吧?”鹏格问道。“是啊,我们上吧?再不上就要被人看扁了。”
烈弓急得蹦跳,敌营里边火光冲天杀声阵阵,自己却在这不能动弹。方纶瞪了他一眼,把视线投向远方,库雷河上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南面天空也是一样。他们选择了合适的天气出兵,同样这个天气也影响到他们。
一个传令小将飞骑而来,到跟前大声对方纶说:“小前锋大人,伯爵大人命令你立刻带部队进入阵地,不得迟疑!”
“前边打到哪了?”方纶反问道。
“骑兵部队已接近中央大营。”
“这么快?”方纶心里升起很不妙的感觉,对传令小将说:“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伯爵我部会立刻向他靠拢。”
“伯爵大人是请大人沿库雷河前进,不是向中间靠拢。”
“我知道!你按我的话去报告就可以了!”方纶不由分说,转对自己的弟兄们大声命令:“全体保持阵形向敌营缓慢运动,并逐步向中间靠拢!严令保持阵形!开始行动!”
哥几个不大理解他这个命令,而且大军正在行进,他们都应该有固定的阵地和行进路线,这是不能随意改变的。但是方纶说得斩钉截铁,而且现在毕竟是已经答应向敌营进发,军令下各人也没多话各自归队指挥。突袭的部队进入很快,敌人的反击也来得毫不客气。
兵至中营来自右侧的奇诺山防御阵地的压力顿时加大,就在几乎在方纶的部队开始进发的同时另一支骑兵开始冲锋。在部队向敌营开进的时候两翼基本没有保护,而这支骑兵部队非常强大,他们的目地就是将袭营部队拦腰横断。
这就是埋伏,当瑞雪沁山听报带领骑兵部队的是拉多纳伯爵时,他知道自己这次偷袭已注定失败。也大法师为主的部队给右侧造成巨大伤害,恐惧象毒药般在军队中迅速蔓延,甚至比敌军都来得更快。后方是骑兵部队横闯,打了个措手不及。前方的瑞雪弘铭处境也不妙,刚杀进中央大营先前狂奔撤退的敌军忽然回过头来,他们后边跟着一大群人反冲锋。只见当头的大将穿着套灰暗色调的索子甲,手持一把磨盘大的榔头杀将出来,这个人就是可怜的驮骆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