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还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美好的吗?
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彼此相爱的。
男戒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动着璀璨的光芒,纪皖小心翼翼地把它从项链中褪了出来,握住了贺予涵的手,将它套入了贺予涵的无名指上,举起左手,两枚戒指并排而立,仿佛意味着两人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分离。
喉咙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那是幸福的声音想要叫嚣着冲出来。
贺予涵猝然抱住了眼前这个女人,双臂紧紧地收拢,那用力之大,仿佛想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皖皖……怎么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我爱你……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喃喃地低语着。
耳边传来了一阵口哨声,纪皖回头一看,那群打篮球的男生笑嘻嘻地靠在篮球架上对着他们喊:
“少儿不宜哦。”
“不要引诱我们谈恋爱。”
纪皖的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在贺予涵的怀里挣扎着,贺予涵却不肯放手,捉住了她的红唇来了一个缠绵而热烈的吻,纪皖的腿都软了,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贺予涵的身上。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纪皖的脸整个都埋进了贺予涵的胸口,太丢人了,当着这么几个高中生的面。
“哥你真有手段,你们当初是不是在这里早恋啊?”
“肯定是我们学长和学姐。”
“哎你们当时谈恋爱没被抓典型吗?”
那群高中生兴奋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贺予涵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两眼,教训说:“小小年纪要好好读书,别总想着谈恋爱。”
男生们齐声“切”了一声,一脸的鄙夷:“和我们教导主任说得一模一样。”
“不过,”贺予涵转了话风,“看到好妹子趁早先在她身上打个印章,然后再努力奋斗,别等奋斗完了妹子不见了。”
男生们哄笑了起来,里面有两个男生可能有喜欢的人了,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
等两个人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斜,彩霞满天了,席衍打了个电话来,嘲讽说:“哎呦予涵,这就是你所说的请客感谢吗?能多些真诚少些套路嘛,把我们晾在这里自己去享受二人世界,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大舅哥不是白做的,”贺予涵正色说,“关键时刻就要靠你镇场子了,替我和皖皖多招呼点,谢了兄弟。”
“你等着,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席衍咬牙切齿地说。
“这种来自单身狗的威胁都是浮云。”贺予涵半点也不怵。
挂了电话,纪皖不解地问:“我们不回去了吗?”
“回去干嘛?”贺予涵的眼里跳动着别样的光芒,“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现在该马上回家享受烛光晚餐,再来一场春宵苦短的灵魂交流,浪费了这么多天,一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纪皖装作没听见后面一句,淡然地转过脸去:“回家烛光晚餐太麻烦了,不如在外面随便吃点。”
耳根被湿漉漉地舔了一下,一阵酥麻迅速地传入四肢百骸,纪皖红着脸瞪了贺予涵一眼,再也维持不住那淡然的面具。
“皖皖这是同意灵魂交流了吗?”贺予涵压低声音魅惑地问。
两个人的手机铃声一前一后骤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他旖旎的幻想。
一个是贺宁打来的,一个是姥姥家的座机。
贺予涵和纪皖对望一眼,同一时间几乎都有点胆颤,不由得飞快地接起了手机。
“予涵,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我不想懂了,也不想猜了,总而言之,我不能容忍你再拖下去了,现在我在亲家外婆这里,你赶紧过来一下。”贺宁威严地说。
“囡囡啊你快回来,”姥姥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些许的慌张,“来了一个老头说是小涵的爷爷,看上去有点凶,姥姥心里头发憷,不知道哪一句话就说错了……”
烛光晚餐成了双方见家长的聚会,灵魂交流暂时被搁置了。
贺宁定了状元阁的包厢,这是际安市最古老的一家饭店,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传承了。饭店经过多次修整,飞檐翘角、古色古香,早已成为际安市的一景,成为城中一些年长传统的富豪宴请宾客的首选。
餐桌正中放着一大束鲜花,看上去十分正式和隆重,姥姥头一次到这么高档的酒店,拾掇得十分整齐,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箍绷紧,衣服的扣子扣到了第一颗,看上去略带拘谨。
和初见时那个蛮横强硬的老人简直判若两人,贺宁看上去一派和蔼可亲,不仅对着姥姥大夸纪皖温柔体贴,还夸奖她思维敏捷、能力卓越,在关键时刻临危不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这让纪皖深深地怀疑,从前那个对她苛刻的爷爷是不是她的幻觉。
贺卫安、占芸也来了,贺予彤穿着公主裙,拿着仙女棒,看上去就是一个粉嫩嫩的小公主,她在贺宁面前非常乖,完全看不出半点小魔女的模样。
姥姥很喜欢她,一个劲儿地夸她“俊”,和皖皖小时候一样可爱。
“她姥姥,依我看,这婚礼越早越好,省得这俩孩子又出什么幺蛾子,”贺宁乐呵呵地说,“上次是予涵太仓促了,太不尊重皖皖和您了,这次正好,也不算什么复婚不复婚,就按照第一次的婚礼办,办得越隆重越好,让这两孩子以后吵架的时候掂量掂量着婚礼的分量看看能不能动其他歪脑筋。”
姥姥的紧张终于在一桌美食和席间轻松的气氛中褪去了,连连点头附和:“他爷爷说的对,要隆重一点,皖皖的嫁妆我们家都准备好了,你们拿过来的聘礼和酒席钱我都会用在皖皖身上的,咱不怕花钱。”
两亲家因为聘礼吵架的很多,女方嫌男方小气,男方嫌女方狮子大开口,更有好多农村里有陋习,聘礼上贪得无厌,直接就当是卖女儿了。
姥姥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早就打算好了,就算贺家再有钱,她也不打算贪任何小便宜,以免纪皖以后在贺家、在贺予涵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今天她根本没叫上自己的儿子和媳妇,省得闹心。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了,不用见外,”贺宁也不介意,很尊重姥姥的想法,“我明天就去合个八字算个黄道吉日,算好了再定日子。”
“合个八字……”贺予涵的嘴角有些抽搐,“这都什么年代了,爷爷你能不能不要搞这些东西?”
贺宁威严地瞟了他一眼:“什么年代了都要尊重传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上次没算,结果就生出这么多事情来。”
看来上回那次仓促的婚姻要被这老人们拿出来说上一辈子。
贺予涵无语了:“那万一算出来不合呢?我们就不复婚了?”
姥姥赶紧“呸”了两声:“你这孩子怎么乌鸦嘴啊,肯定合的,不可能不合。”
纪皖在一旁狐疑地问:“姥姥你怎么知道啊?”
姥姥支吾了两声,好一会儿才尴尬地说:“我上回闲着没事就找人把你们俩的八字合了合,大吉啊,我就琢磨了,既然大吉怎么就闹掰了,肯定还能再好上的,我这心就定了,你看这不是又好上了……”
纪皖和贺予涵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老人家是不是都好这一口,算了,随便他们折腾吧。
这一顿饭吃得喜乐祥和,一直到了八点多才圆满结束,贺予涵开着车把纪皖和姥姥送到了家里。下车的时候贺予涵殷勤地去扶姥姥,一直到了楼道口,姥姥一路絮叨着说:“小涵你也累了吧,这阵子辛苦你了,赶紧回家去休息吧……”
贺予涵神色自若:“没事,姥姥我扶你上楼。”
“不用了,皖皖扶着我上去就好了……”姥姥深怕麻烦他。
贺予涵略带僵硬地看向纪皖,眼里是满满的威胁。
纪皖忍住笑,小声说:“反正还早,一起上去坐一会儿吧。”
姥姥这才恍然大悟,连声道:“对对对,一块儿上去,瞧我这老糊涂。”
客厅不大,三人沙发是那种布艺的,坐着三个人有点挤,贺予涵头一次后悔当时为了考虑纪皖和姥姥的承受能力选了这么一个小套型。幸好姥姥深谙他的心思,稍作了片刻就说自己困了,到卧室去睡觉了。
掩上门的一刹那,姥姥意味深长地朝着贺予涵眨了眨眼,一脸的了然:“要是不想回去,就睡在姥姥家吧,就是客房那床有点小,你别嫌弃。”
贺予涵装君子装了一整个晚上,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还没等纪皖回过神来,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纪皖轻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你干什么……把我放下……”
贺予涵故意冷笑了一声:“放下?做梦!姥姥都把你卖给我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他一脚踢开了客房的门,那张有点小的客房床就在墙边,目测只有一米三。
他把纪皖轻抛在了床上,随后便压了上去,床发出咯吱的声音,让人怀疑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倒塌下来。
纪皖心一软,抬手抱住了贺予涵,显然是默许了。
贺予涵反倒不动了,急促的喘息渐渐平息了下来,最后,他不带欲望地在纪皖脸上轻啄了几下,低声说:“算了,不着急,明天保姆回来了你就不用留在这里了,咱们去把大事办好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