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随着一阵阵不绝于耳的丝竹之声,便又是一些舞妓摇曳着细长的身姿,在大殿中央舞动着,看起来倒是给宴会增添了几分活跃的气氛,实则这些不过是宫中数见不鲜了,也没有多少人有心观赏。
宴会看起来倒是热闹,诸位大臣皆是言语欢畅,举杯共饮,然而实际上却有几分流俗之感,众人也不过是彼此敷衍。陈书岩感觉实在是无聊得紧,小手杵着下颚,时不时的往自己嘴里扔些点心。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已经有无数人的视线都看向她,宇文向吉自然是看着她无聊便有些心疼,想要过去陪着她,却碍于场合,不得不坐在一旁有些无奈的看着。
宇文向勋一边把玩着面前的酒杯,一边看着下面坐着的那一抹许久不见的小身影。似乎又回味起来她那甜美的味道。嘴角划过一抹让人有些恶寒的笑意。
陈书岩忽然感觉背后一凉,悠悠用余光随着视线瞟了去,宇文向勋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她,吓得她赶紧将头侧向另外一旁。
或许宇文向勋对于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害怕,而是有些恶心,想起来被他强迫的种种,便感觉整个人身上都在掉落无数的鸡皮疙瘩。
宇文向勋自然是感觉到了她那逃避的眼神,一时便有些不悦。方才宇文向吉看她眼神里,带着柔情,带着心疼,他宇文向勋并不是没有看到。
心里的占有欲便更是强了一些,嗜血的笑意让人发寒。宇文向吉看着宇文向勋那贪婪的眼神,再想起自己他做了如此多的恶事,顿时也更是仇视了不少,巴不得现在就将他拿去祭奠他的母妃,还有书岩的家族。
宇文向成虽然大势已去,不过这宴会倒也是有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得不到的话,他宁愿毁之。
陈书岩与宇文向吉对视了一眼,再看了看宇文向成,今日,他们就要借着宇文向勋的手将其除之。
“咳咳……陈爱卿呐,最近去出使辽国和灵月国,可有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宇文向勋提高嗓门问着陈书岩,也是实在是找不到话说,便随意找个话题同她聊着,总之能听到她的声音自然也是不错的。
顿时,整个宴会便安静下来,听着宇文向勋要问的问题,陈书岩又会如何回答。
陈书岩心中一喜,此问题问得好,正好可以在他面前有意无意提一下某人的事咯。
“回禀皇上,这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的困难和危险,不过皆被微臣和齐王殿下一一化解了,不过就是在灵月之时,微臣……微臣差一点就命丧于那了,微臣的命倒是小事,不过就是想着再也不能辅佐皇上了,现如今想着都还心有余悸啊。”
陈书岩故作一副有些委屈,还有些惋惜的说着。那表情简直是完美至极。
此时,一旁的宇文向成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于是抓在手里的杯子便又紧了些。
“朕倒是听说了爱卿受伤之事,只是不知爱卿是如何受伤的,爱卿也知道这山高皇帝远,朕也确实是打听不到啊。”
“都是奸人所害罢了,那人……罢了,不提也罢。”陈书岩故意欲言又止,他就是要提起宇文向勋的兴致,如此一来,倘若他追究问下去,那某人自然会露出马脚的,虽然不是他派去的人嘛,不过他做了那样的事,自然也会紧张的。
只是这宇文向勋,他若是不知道自己去辽国,灵月国发生的事,就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他派他的人一直跟着,就算自己遇到了危险也从来不会出手相救。他当自己瞎么?还是真的以为他派去的人隐匿的太深,自己看不出来?
陈书岩再心里暗自鄙弃的吐槽着宇文向勋,不过人家官大压人,人家自己都不承认,那也就只能当他的不知情了。
或者也有可能是宇文向勋想也想故意借着自己说出什么来,好达到他的目的吧。
“哎!爱卿,这是关乎我朝中功臣性命的问题,怎能不提?爱卿尽管说便是,只要是朕管得到的,朕自然会给爱卿做主的。”宇文向勋一副大义凛然,爱卿莫怕一切有朕在的语气说道。
宇文向吉看着宇文向勋那虚伪的表情,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呵呵,你宇文向勋会不知道么?
“皇上,微臣……微臣不敢说,因为此人就在这大殿之上。”陈书岩站了起来,故意惊恐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宇文向成。
而此时,宇文向成忽然手里的杯子一滑,落在了地上,众人的视线又随着杯子打碎的声音,看向了宇文向成。
“咳咳……本王手滑了一下,滑了一下,你们继续。”宇文向成有些不自然的捏紧了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不行,他绝对不能让陈书岩在皇兄面前告发自己,如此一来,谋害朝廷命官这一罪名背在身上他就真的永远我翻不了身了。
见宇文向成此时有些紧张,似乎额头都在冒着细密的汗珠,宇文向勋故意问道:“禹王可是身子不太舒服,需不需要先去歇息。”
“不不不,臣弟只是有些热罢了,身子并无不适,倒是多谢皇兄关心。”宇文向成拱手道谢,心里暗自腹诽着,他若是离开了,那不就任由着陈书岩在此处各种抹黑他了么。所以,自己必须留下来,关键时刻也能辩解一下。
“嗯,既然皇弟坚持,那便坐着歇息就好,可莫要累坏了身子。”宇文向勋怎又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不过是暂时还不想拆穿,他要由陈书岩来说,这样一来,这个游戏便好玩多了。
宇文向勋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瞟了一眼宇文向成,顿时宇文向成便感觉到阵阵凉意从背后袭来。
此时,他几乎有些明白了,或许自己的皇兄早已知道自己去刺杀陈书岩的事,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不亲自说出来?看来他是一心想要想除了自己,之前便将自己手里的权势都给剥夺了,难不成还要置自己于死地不成?
思及此,宇文向成的心下一沉,忽然预感到今日之事,只怕是越来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