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岩望着这开始不安分的淮河,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这水患还未解决,现在朗州的县官又被刺客所伤,现在人心惶惶,老百姓们又不肯离开故土躲避天灾,陈书岩头一次感觉到吃力。
幸好之后的气温慢慢回转,虽然这天还是阴朦朦的,但是不下雨涨水还是让人暂时安心下来。
陈书岩便准备回府,却发觉路边一小巷口有两个人站在那儿,其中一人有点儿眼熟。
让身边跟着的人先在远点的地方候着,陈书岩自己悄悄靠近,走到巷口拐弯处一家卖油纸伞的地方,示意卖伞的老板不要出声,自己默默躲在伞后靠近听他们说些什么。
“拿去,这些应该够了吧。”背对着陈书岩的那个人开口让她觉得好生耳熟。
而侧对她的那黑衣男子确认面生得紧,这朗州的百姓们不能说她陈书岩能全部记住,但见过的也能有那么点眼熟,而眼前这名黑衣男子却从未见过。
“之前说好的可不是这价钱。”黑衣男子声音暗哑,还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背对着陈书岩的人又开口,“说好的要人命,他还活着。”
“呵,这可是一个县官,再怎么吃得也是国家的皇粮,我要是把他解决了,怕是一分钱也得不到还得蹲牢房,你但是渔翁得利了。”黑衣男子开始不屑地说,但之后的语气却愈发狠厉。
一旁听着的陈书岩感觉不对劲,突然死死地盯着那黑衣男子。他身上不是寻常百姓的气息,他刻意把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而且身上的黑衣也是整洁得无一丝累赘。
这人是刺客!
这时那黑衣男子似乎发现有人在盯着他,忽的恶狠狠地上前揪住眼前人的衣领,“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你不会报官了吧。”
“没没没,我怎么会报官,我加钱加钱。”被拉住衣领的人也是畏惧对方的狠毒,要知道做这种事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连忙从衣袖里取出另一个钱袋递给那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这才满意的掂了掂钱袋子,“算你识相。”说罢便丢下手里那人离开了。
而此时的陈书岩已小心翼翼地走开,要身边跟着的人去跟上那名黑衣男子,看他去往何处,再回来禀告。而那个被摔在地上的男子陈书岩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呦,这不是王知府家的管家吗?”陈书岩嘴角勾起笑来,走向正起身拍身上尘土的男子。
那管家一听到陈书岩的声音一下子回头,紧张得要命,“陈陈大人,拜见陈大人。”
陈书岩也不戳破他,现在她知道周大人遇刺一案也许和那远在渝州的王知府有关,“你家王大人近来可好?”
只要你不出现,我家大人肯定很好。心里这样想着,但哪敢真说出口,管家连忙换上讨好的表情,“劳烦陈大人挂心,我家大人很好。”
“这样呀,那就好,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看看他呢,他最近忙吗?”陈书岩脸上笑意满满,想着这王知府怕是在家哭吧,前段时间让他放了次血,如果知道自己这样说还不要吓破胆来。
“这……我家大人最近为了朗州水灾的事也在想办法。陈大人,实不相瞒,我家大人现在每天都在书房里查看历年来各地方发生的水灾灾情和解决的方案。”管家许是说的有点口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要为陈大人解决这朗州的水患,为陈大人分忧。”
陈书岩心中冷笑,这王知府怕是在渝州享乐着呢,哪会管这朗州水患,也就这管家说这等鬼话忽悠自己呢。
“那管家来此朗州所谓何事?”我倒要看你如何圆,陈书岩面不改色地问道。
管家登时语塞,一时间竟回答不上,再看一旁的陈书岩悠然的瞅着他。
眼珠子转了几转,陈书岩本来看着这管家一脸苦瓜像一下子变成灿烂的菊花脸,“回禀大人,是我家大人叫我来查看这朗州水患如何,他好找解决的方案。”
好一个找解决的方案,陈书岩倒觉得小看了眼前这个管家,时下也懒得和他多说,想着叫人跟踪那名黑衣男子的人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周大人这次事件应该也有点眉目,“这样啊,那本官就先走了,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本官解决。”
“是是是,陈大人慢走。”管家俯下身子拜礼,等陈书岩一行人走远了才站直身子,满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离开。
回到县衙的陈书岩有些迫不及待得奔向周大人的书房,想着宇文向吉也许还在那里,想立即将自己刚才所遇到的事一并告诉他。
离书房越近,陈书岩突然想到之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莫名脸红了起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由心底滋生出来,那种不是以前的恐惧、害怕、愤怒一切负面的东西,虽然感觉害怕,但是又愿意让它生长出来。
想着便到了书房门口,站在书房前迟疑了片刻伸手将面前的门推开,便看到宇文向吉正坐在她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翻阅那些书卷。
而宇文向吉早就知晓她在门外站了片刻才进来,“来了怎么还在门口站了那么久,是不是不敢来见我。”嘴角啜着笑,眼眸也染上了笑意。
陈书岩才不想被他打趣,也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将之前遇到的那管家和黑衣男子说的话告知他,“我觉得他们绝对和周大人遇刺一事有关。”
这边宇文向吉却是黑下脸来,从他的目光中陈书岩感觉到危险,“你黑着这张脸是要哪般?就算生气这也太吓人了点吧。”
听到陈书岩这话,宇文向吉登时脸就无奈了。这周大人的事自己倒没怎么放心上,只是刚才陈书岩说她靠近去偷听对方的话时就气结了,之前就有过交待,危险的事他来做,这次她又不听,虽然知道自己在她身边布了暗卫,但还是不放心。
“下次不能再这样,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以身犯险吗。”虽然不再黑着那张俊脸,但宇文向吉面庞还是冷峻的样子。
陈书岩老实的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有点疲惫的坐在宇文向吉身旁的椅子休息。而宇文向吉则靠过去让她倚着自己肩膀上,一时间两人都未开口打断这短暂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