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确实挺恨它们的。
就是那帮孙子,自己惹来麻烦结果被灭了满门,之后还莫名其妙的诅咒我们袁家,如果不是它们,我们袁家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老爷子不会那么早死,至少还能多活几年。
我父亲也不会为了给我解除诅咒,自己来不老山这边送死。
而我呢?
我就算是没这些机遇,恢复到了普通人的状态,那也比现在强!
真的。
我宁愿什么都不会,什么狗屁洗怨门掌舵人的都不当,只要我家人都在,那比一切都好!
或许只有那些与我同样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的人,才知道我此时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毫不夸张的说,我******想死。
“你们袁家的因果?”悉达罗听见这话后,也没再继续追问,反而沉默了下去,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而我也没再说话,默不作声的蹲在地上,看着行李包发着呆。
“那棺材里是不是镇压着当初诅咒你们袁家的冤孽?”悉达罗问我。
“您知道这事?”我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知道一点,不算多,是你父亲当初跟我说的。”悉达罗叹了口气,顿了一下,又问我:“你就这么让它们去投胎了?”
“投胎?”我一愣:“这池水可以帮它们投胎?”
“你别装傻。”悉达罗忽然展颜一笑,看了看我,说:“这池水可以杀活物,也可以吞噬掉有实体的东西,但杀不了魂魄,如果不是这样,你父亲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耸了耸肩:“我还以为这池水能弄得它们魂飞魄散呢。”
一听我这话,悉达罗笑得更厉害了,满脸欣慰的点点头。
“拿得起也放得下,你跟你父亲一样啊,都是有慧根的人。”
“哎别说,我差点忘了件事。”我挠了挠头:“我父亲死了这么多年,咋没去投胎呢?”
“阵局困着呢,投不了胎。”悉达罗似乎挺清楚这事的,便跟我解释道:“要是我没猜错,你父亲的魂魄就困在地眼里,要不是你把铜钱剑拔出来了,他现在还在池底困着呢。”
“怪不得........”
这时候,我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强忍着鼻子发酸的感觉,回头看了看我父亲的尸骸,问悉达罗:“尸骨我能带走吗?”
“你想带它下水?”悉达罗一愣。
没等我回答,它便自顾自的点点头,说:“这也正常,毕竟那是你父亲,你是打算带它的尸骨回去安葬吧?”
我嗯了一声,说:“这里离我家太远了,我想让他回去,老爷子还在家里等他呢。”
“这.......这确实有点困难........”悉达罗皱了皱眉:“我能保住你的肉身........但不一定能保住你父亲的尸骸啊........而且我还得提醒你........你背上的这个包估计也带不走........池水都能给你融得干干净净啊........”
“那咋整?!”我哭笑不得的看着悉达罗:“我总不能空着手过去吧?这不是送死吗?”
“没事,我给你想办法。”悉达罗安慰道。
话音一落,它就沉默了下来,眉头一个劲的皱着,估计它也对这问题挺头疼的。
过了足足四五分钟,悉达罗这才开口。
“我倒是有个法子,但不知道能不能成,我们姑且就试试吧。”悉达罗说道。
“成,那你.........”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悉达罗就没了踪影,像是原地消失了那般,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
人呢??
“用这东西裹住你父亲的尸骸,再把你的行李包也给放进去。”
听见这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回头一看,悉达罗正扛着一卷黑色的布匹,笑呵呵的站在我身后。
“瞬间移动啊?”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瞬间移动?不是啊,这就是跑得快点罢了。”悉达罗笑道。
“那您可不是一般的快啊.......”我叹了口气。
就悉达罗露的这一手,都足以证明它的实力远在我之上了,哪怕我用上肉身阵,也绝对比不上这老货的速度。
不得不说啊,要是光比速度的话.......估计方时良也不是对手吧??
“这是啥布啊?”我看了看悉达罗肩上扛着的这匹黑布,心说这布可够厚实的,看着跟帆布都差不多。
“这是我从山下带来的,算是一件法器吧。”悉达罗说道,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将这匹布抛了出去,摊开在了地上。
粗略一看,这匹布也没什么起眼的地方,就是大点而已。
这块长方形的布横着看,长得有七八米,宽则有两米左右,用来包裹我父亲的尸身跟行李包都绰绰有余了。
“对了!老前辈!我的行李得跟我父亲放在一起??”我忽然想起这事,急忙问道:“那我父亲的尸骨还不得被挤散.......哎****?!”
就在这时候,我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我父亲的尸身可是没有半点肉的,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白骨精的样子。
按理来说,在我抱着他的尸骨冲出水面的时候,这就应该散架了啊,怎么现在.......
“放心吧,你父亲的尸骨里有生气存着,这点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悉达罗解释道:“虽说这点生气不足以抵挡池水的侵蚀,但就平常的磕磕碰碰而言,都是不会对它造成影响的。”
“妈的运气啊........”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满是庆幸的说:“要是没这点生气存着,估计骨头架子早就散了!”
悉达罗笑着点点头,说:“你去把你父亲抱过来,放在最左边,头脚别露出来,免得碰触到池水。”
“好嘞!”我忙不迭的点头,随即就按照悉达罗的吩咐去办了。
在将我父亲的尸骨抱起的时候,说真的,我鼻子有点酸,但还不至于哭出来,由此可见我比刚开始要冷静得太多。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了补救的法子,那不就是只能接受了么?
哪怕我没办法接受,我父亲要我接受,我也必须得接受。
谁叫他是我爹呢?
他让我好好活着,我就得好好活着,要不然就是不孝!
“行了,现在你再把行李包放下去吧。”悉达罗见我将尸骨放下后,便吩咐道。
“好!”我点点头,几步走过去提起包来,放在了我父亲的腹部。
在这时,悉达罗才缓步走过来,先是看了看我父亲尸骨摆放的位置,之后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卷起了黑布。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不孝,但我还是想说,那场面跟做鸡肉卷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皮子变成了黑布,鸡肉变成了白骨。
可就算是如此,既视感还是那么的强烈。
等悉达罗彻底将黑布卷好,又拿出两根金色的绳子,将黑布的头尾扎住后,我这才问它:“老前辈,这是啥法器啊?”
“与其说这是法器,还不如说这是灵物。”
悉达罗笑道,低下头看了看黑布,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幸亏我记性好,没把它忘了,要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啊。”
“灵物?”我一愣:“啥灵物?”
闻言,悉达罗也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起身向我走来,看了看不远处的池水,脚底忽然乍现了阵阵金光。
“这是阿(读e)烂陀上师赠送给我的灵物。”
悉达罗说道,眼神有些悠远,笑容满面。
“据他说,这块布是某位佛陀遗留下来的裹尸布,曾经用来包裹过古时佛陀的尸骸,你说这算不算灵物?”
“要是这都不算灵物,那还有啥能算啊?”我苦笑道。
悉达罗笑着没说话,头也不回的指了指那卷黑布。
“扛过来吧,我现在就带你下水。”
在它说这话的瞬间,那阵从它脚底亮起,此时已蔓延至大腿的金光,忽然变得更加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