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开,慕容天风却是禁不住微微一笑。这可真有意思啊,师父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他真也不知道,可是这个人却绝非善类。那人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血腥,就算是慕容天风也是不寒而栗。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是他设计的,那么既然如此,师尊再如何聪明,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苍琦就这样死了,师尊更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他也不由得笑了,并且笑得很开心。
然而随即,慕容天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心中反而浮起了一丝不安。那人确实很危险,可是小师妹一定是个特别的人,否则师尊不会那么看重她。既然如此,小师妹就算遇到了危险,却也不一定会死的。那么要是师尊回归,知道了这一切,会是用什么法子来处置自己呢?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慕容天风的眼中顿时透出了一丝锐利的光芒。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自己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他记得兰千痕眼中杀意,之前兰千痕来找过苍琦,只是苍琦却是被师尊带走了。如今他再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兰千痕,那么兰千痕一定会前去刺激那绑架的人,这样一来,苍琦自然就必死无疑了。慕容天风眼中透出丝丝光芒,唇角的笑容却是越发动人。这样子,可当真才有意思啊。他憎恨那些所谓的天才,虽然自己是资质平庸,可是师尊一定会最倚重自己,师尊一切,一定都会是自己的。
离开了车队,妖罗刹的反应却是很是迅速的,他带着马车走了一程,就领着苍琦下马,又在马屁股上抽了一记,自个儿带着苍琦寻觅另外的路走。
走了几里远,妖罗刹气喘吁吁,有些支持不住了。其实他的伤,没有好那么快,可是他也不愿意留在车队里,留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中间。经赦的药,不是没有作用,只是这样子的药,月重嗣也曾经对他用过。妖罗刹心计很深沉,偷了一点解药在身上。
他将苍琦绑起来了,看着苍琦,眼中透出一丝凶狠的光芒。带着封住穴道的苍琦走,这对于妖罗刹而言无疑是一个累赘,可是倘若自己不带着苍琦走,只恐怕她会泄露自己去向。苍琦看着他,内心忽的觉得很怪异。眼前少年模样的男子,如今眼中散发浓浓灼热的光芒,汗水打湿了他的黑发,贴在了这个男子清俊的脸孔上。这个样子的妖罗刹,真是和海夕武会有着太大太大的差别了。
苍琦深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尽自己的努力,她看着妖罗刹,禁不住说道:“妖罗刹,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救你呢?”
妖罗刹抿着薄薄嘴唇,没有说话,他蓦然将自己腰间的小囊解下来,将几颗药丸送到自己唇中。他没有水,也只能硬生生将药丸给吞下去。
好半天,妖罗刹终于张口说道:“你就是海夕武会的月漪吧。西域邪尊,一直与修罗宗不合。”
“不错,我和师尊一起去你们住处,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然而我们本来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可是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们说过一个奇怪的故事。”
苍琦略一犹豫,方才说道:“其实,你口中姐姐,就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会多此一举,将你救出来。”
妖罗刹忽的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显得很是可怕。
“所以你们听了我的故事,就准备借着这个故事,如我师父一般继续欺骗我吗?你是要告诉我,你就是我姐姐的女儿,舞阳山城的苍琦?”
苍琦静静说道:“这本来就是事实。”
如今她带着经赦做的面具,本来可以取下来的,可是她突然又想起,妖罗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真面目,所以就算看到了,也是认不出来的。
“我刚刚知道姐姐的死讯,真奇怪,她的女儿却是出现了,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样子的巧合——”
“你不相信?”
“我还不是这种笨蛋,任由你们玩弄。”妖罗刹淡淡说道,眼中却是透出了几许恼怒。
“我有证据的,你解下我腰间那个荷包,我的证据就在这荷包里面。”苍琦也不是毫无把握。
妖罗刹看着她,微微愣了愣,方才照着苍琦说的那样,将荷包摘下来。他从荷包之中掏出了一枚七色的宝石戒指,做工很精致。
“你该知道,这是聆家的七色玉石戒指。”
“真奇怪,苍琦和聆家有什么关系?”
苍琦这才呆住了,原来妖罗刹居然什么也不知道,连自己成为聆家未来少夫人,他居然也是一点也不知情。
“难道你不知道,苍家和聆家已经订亲,我已经是聆家未来的少夫人,而这枚戒指,则是聆紫英给我的信物。”
苍琦一想到聆紫英,内心顿时多了一丝酸涩,原本自己还是很想他的。而且,现在自己还要靠聆紫英给自己的东西脱身。
妖罗刹忽的想起了海夕武会之上,聆紫英对苍琦的温柔体贴。那么既然如此,也许苍琦有可能说的是真话。只是这也有可能,不过是苍琦随意杜撰。他是个敏感的人,不可能随意相信一个人。可是苍琦既然有可能是姐姐的女儿,他内心之中的杀意也渐渐淡了不少。
苍琦也不求他立刻相信自己,可是只要妖罗刹有一丝顾忌,不会立刻下杀手,自己也就多了一丝保命的机会。
她想让勾起妖罗刹心中一丝柔软,不由得低低说道:“你睡觉的时候,就叫着师娘。”
妖罗刹神色变得很奇怪,他忽的哈哈大笑:“我师娘,她可只是个蠢货,愚不可及。”
苍琦内心渐渐涌起了一丝凉意,她亲眼看到凌红君对妖罗刹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为了妖罗刹而死。想不到妖罗刹居然这样说凌红君。
“师娘和师父不同,她的心肠当真很好,对我也很好。她最怜惜弱者了,明明自己也只是个柔弱的人。你以为我在她面前哀求、流泪,露出可怜的样子,真是我愿意的吗?谁愿意在这个柔弱愚蠢的女人面前示弱呢?月重嗣看不起她,我也看不起她。我求她怜惜,只是想要活下去,有凌红君的照顾,我活下去的机会,就多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