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猜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心里不确定,于是接着问道,“你怎么了?突然之间说这些话?”
言一鸣道,“冥界原本就是上古修士自己修建的一个世界罢了,就好比湖面一般。在湖面上是阳间,湖面下却是冥界。以前的以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冥界,是人类创造了冥界,那个时候的人们称冥界是乐土,所以我希望,冥界永远保留那一份乐土,然后从大家的记忆里消失。张浩,其实从你出生的那一天,我就可以强行夺取你的身体,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我道,“为什么?”
言一鸣感慨道,“既然已经出生了,那就有他的生命轨迹。每个出生的人都有着让自己活下去的权利,这是我妹妹言菲絮以前告诉我的。所以我没有权利去决定你的生死,正是这样,我才能够从你的身上学到,逆天的精神。你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命就是如此,的确也没错,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如果不是刘凝天他们设计的那一切,或许你不会有现在。但是命运真的是自己去掌控的,并不是说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上天安排的,所以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的选择也是你自己。当然了,现在我的选择也是在选择自己的命运,我不后悔,因为有你。”
突然之间,‘砰’的一声响,沐雨彤惊呼一声身体被震退,但是所幸没有受伤。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烫,仙脉里面的金色仙气在沸腾。我內视自己的仙脉,能看见源源不断的金色仙气不知道从而来汇聚到一起。
虽然能够有金色仙气的汇聚我应该感到高兴,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却感觉很悲伤。
言一鸣的声音又传来,“这金色的仙气是所有仙气中等级最高的,如果你全部都压缩到金色再突破,那么从天劫里面得到的仙气就更多。我之前告诉过你,现在你所吸取的所有仙气都是属于天道巨人的,所以无论你现在吸取多少仙气都是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是我们也从中得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能够用这仙气压缩成金色,然后触发天劫,从天劫里面得到属于你自己的仙气,这也是我的目的。现在我所有的仙气都将给你,等你渡过这次天劫后,便可以再次触发天劫,我想应该能够触发十余次,到时候你就能从天劫里面得到更多的仙气,以及提升修为来打败天道巨人。”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融化了,艰难的说出一句话,“你.....你是不是...。”
“好了张浩,你不要多说,让我说。”言一鸣突然打断我的话,接着他立马又说,“我言一鸣有你这个朋友,已经很知足了,千年以来,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是张浩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很开心与你这一世经历的所有事情。看着你一点一点的成长,就像是在看着我一点点的成长一般。如今我想让你代替我,斩断宿命,打败天道巨人。”
我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传来的那快让我融化的感觉,实在是比剥皮剔骨还要难受。我已经感觉到了言一鸣的不妙,于是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言一鸣哈哈大笑几声,“因为我在救自己啊。因为如果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我只觉得心里的悲伤不可抑制,咆哮大叫,“谁让你做这个决定的?我同意你了吗?为什么你要代替我去死?被无情意境反噬,那是我搞出来的。要死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擅自做决定?”
言一鸣道,“如果你死了,我会烟消云散,但是如果我死的话,你却能活。你不用伤心,我已经活了这么久,早就活够了。张浩你记住,你本来就没有彻底的达到无情意境最高境界,不然的话,这个时候你我都已经死了,我也不可能让自己来承受无情意境的反噬。在我临死之前,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提升你。但是你不要以为我这样做就没有目的,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的照顾言菲絮,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我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你吗?”此刻的我已经彻底感受到了言一鸣的消散,就像是强行的把言一鸣从我身体抽出一般,虽然身体不痛,但是心很痛。
言一鸣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断断续续,“张浩,你好好的活下去,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最重要的就是天道巨人,我....大概...猜到了...天道巨人的身份.....他就是....就是......我....我希望....你最后不要杀他....让他选择自己的路。”
那个名字我却是一点都没有听见。我大喊着言一鸣的名字,但是这个自私的人却没有回答我,或者说,永远都不可能回答我了。在无情意境反噬的那一刻,言一鸣用自己来抵挡了反噬,才导致他的魂飞魄散,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具体怎么消失的,就好像他当初出现在我世界一般,是那么的突然。
我仙脉上已经凝聚出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金色的球体,这是言一鸣的力量,属于他的金色仙气,这就是言一鸣所说,能够让我触发多次天劫的东西。
言一鸣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让我来不及反应,让我来不及准备。他的交代我铭记在心,他的愿望我一定会实现,只是现在想起他,我的心还是会刺痛。感受着他的金色仙气,感受着他给我的煞气,我失魂落魄的呆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沐雨彤缓缓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师弟,没事吧?刚才怎么了?”
我带着悲伤的情绪将事情的发展经过讲述给沐雨彤听,之后沐雨彤紧搂着我斩钉截铁说道,“以后,不要再让你在乎的人,离开你!所以你应该振作起来,救出言菲絮她们,灭掉天道巨人,这样,这个世界才安静, 你和我们,也才能安静。”
我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一想到言一鸣就是因为我而死,我的心里就不好受。
沐雨彤说道,“有情中无情,无情中有情,道是无情却有情,或许无情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情亦有情。”
我花了半个小时整理自己的情绪,接着再带着沐雨彤一起加入杀戮地狱宗的行列,地狱宗的人见沐雨彤和我在一起,均是士气受挫,接连败退下来。
这一战进行了一天一夜,死的死,伤的伤,到处都透出一股悲伤的气氛。士兵之间因为同伴的死去,心情显得有些低落,但是有的士兵却又亢奋的很,因为地狱宗已经彻底被我们打垮了,有的归顺了轮回门, 有的逃窜,不过都是一些小人物,对我们起不了什么太大的威胁。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找遍了整个地狱宗,也没有找到魔神大人的踪影。如果说称呼他为魔神大人的话,还不如叫他田七。这是魔神大人的名字,所谓的魔神,只是田七对手下的一种震慑罢了。
最后抓住了地狱宗的其他几位长老,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后才得知,原来田七(魔神大人)在我们不注意的情况下,逃离到了阳间。他也知道不可能打败我们,所以才会如此。
其实轮回门一直都比地狱宗强大,只是因为轮回门缺少一位冥皇,所以起不了领头的作用。如今我回到了冥界,再加上我自身的修为实力已经可以做到秒杀田七,所以他这才逃之夭夭。
我本想立刻就去阳间追杀田七,但是沐雨彤却告诉我不要着急,因为沐雨彤早就在知道我们会攻打地狱宗的时候,就在田七的身上留下了跟踪术,所以只要让沐雨彤带领我去找的话,就一定能找到。
现在虽然大获全胜了,但是轮回门却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第一当然是整顿轮回门,因为我的回来,所以让轮回门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但是这种兴奋的状态迟早会消散的,而且我也不打算做这个轮回门的冥皇,所以我便觉得把冥皇的位置交给刘凝天去坐。
当我在议事厅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刘凝天第一个反对,还说出很多的道理。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搞得好像,让他当冥皇是很难的事情一般,不过既然他点头了,那我也自由了。
我给他说了关于天道巨人的事情,他听了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才明白为什么我要将冥皇的位置交给他。
我对他说了天道巨人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再把冥炎交给他,甚至是冥玺我都没有交出来,他知道我有大用,所以也没有打算问我要。
不过我也不可能就这么丢着不管,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想到以前言菲絮所说的那牌匾,也就是下沉了上万丈才得到的石头做成的牌匾。
我于刘凝天商量了一下,于是将那牌匾取下来重新打造了一下,余下了不少的石头,于是便铸造成了冥玺。
别看这石头貌不惊人,但实际上这石头坚硬无比。就算是铸铁的能手,也是费尽了心思才切开的。据说这石头价值非常珍贵,比那些什么金银珠宝要珍贵多了。
现在冥玺也有了,事情也安全妥当了,我却没有急着走,反而是带着沐雨彤来到了以前言一鸣于陆长风喝酒的地方,这个地方名叫断殇崖。
或许正如断殇崖中的殇字一般,殇诠释了命运,演绎的却是悲剧。殇,一个不动声色便足以传达哀怨的字眼,一个令人欲哭无泪的字眼,它让人叹息生命的转瞬即逝。
断殇断殇,或许就是不想感受这样的悲伤,所以才要断绝。
断殇崖已经没有了言一鸣于陆长风身影,站在这里眺望山峰美景的时候,我还是不能忘记,神魂战甲中,言一鸣于陆长风在断殇崖发生的事情,或许言一鸣在哪个时候就已经苏醒了自己的记忆,为的就是想交一个朋友,来忘记自己曾经的孤独。我想,我已经猜到了言一鸣之前想说天道巨人是谁,虽然他欲言又止没说,不过能让言一鸣触动这么大的人,或许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