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侵略者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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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旋风中心战友情深

同样的时间,距安河大桥一百多里,茫茫黑夜,新四军骑兵连仍旧在拼命疾驰,他们已经奔跑了两百多里,没有停顿休息。战士们浑身汗湿,战马也气喘吁吁,但是张勇连长仍然觉得太慢,恨不得整个连队一步就跨到安河大桥。

这支骑兵部队是陈逸将军的宝贝,一年多前建立,不是最紧急关头陈将军绝不会轻易使用,这次为了拯救小分队,他才断然派出骑兵队。骑兵连所有战马都是来自缴获的日军东洋大马,战士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干小伙子。他们的连长及许多战士都是来自淮阴及其附近州县,淮阴是中国有名的武术之乡,相传韩信在汉朝初期被封为淮阴侯,就时常教授当地老百姓习练武艺,所以民间一直就有尚武精神,两千多年来沿袭至今。这些战士大多数具有武术根底,来部队又受到严格训练,很快就成为了出色的骑兵战士。中国人马上作战自春秋战国,历经汉唐,宋元明清,有几千年积累。曾经被大汉朝打败的匈奴残余,仅凭马术一技之长,后来就横扫大半个欧洲。我们中国人骑兵历史,比之东瀛倭国,不知要长久多少时候了,论马上功夫也要强盛多少倍了,只是到了近代国势才渐渐衰弱。自新四军创立,民族觉醒,骑兵连建立以后筛选老祖宗优良技艺训练,既有几千年战争积累,又有现代技术精华吸取,很快就训练成了一支钢铁骑兵。他们使用的军刀一律式是大片刀,战士们平常训练,一个个被要求运刀如风,劈杀凶狠,就连马上跑动开枪,也被训练得十打九准。他们有一次和鬼子一个骑兵中队相遇,双方兵力相等,鬼子中队长一看是土八路骑兵,反而觉得怪异,惊奇道:“咦歪!这可奇怪了,什么时候土八路也有了骑兵?难道他们也会劈杀技术吗?哼哼!看我怎么消灭他们。”立刻命令一百多个鬼子冲锋,呈楔形朝骑兵连中间猛扑过来。骑兵连长张勇一见, 立刻指挥战士们呈V形向鬼子队伍的两边绕去。鬼子兵一见,哈哈大笑:“土八路要逃跑,我们赶快冲上去劈死他们。”鬼子兵愈发地冲了起劲。就在他们冲到骑兵连形成的V字型底部时,骑兵连突然回马,收紧v字型上面,包围了敌人。双方立刻展开马上拼杀,战士们展开神威,抖擞精神,挥动马刀奋勇杀敌。大片刀势沉力猛,鬼子的军刀虽然细长灵动,但大刀砍至总得招架,往往不是被震得虎口爆裂军刀脱手,就是被军刀直接一劈两半。短短二十多分钟,骑兵连就彻底消灭了全部敌人。

今天陈逸将军毫不犹豫动用骑兵连,就是要求他们务必救出小分队。

飞奔疾驰中,突然出现了严重情况,五六匹战马相继倒毙,它们是极度劳累,心脏承受不住而倒下的。其他没有替换的马匹也出现了休克,十几匹战马卧倒地上,不住地喘气。

张勇连长一看时间,仍然非常紧急,果断命令:“休克的战马和士兵留下,等到恢复以后继续前进。其他战士换乘带来的马匹继续前进。”

骑兵连没有停顿,他们继续前进,可是不能再狂奔了,只能小跑前行,战士们抓紧时间,吃点干粮,喝一口水。眼看体力恢复过来,重新策马飞奔,陡然眼前出现一条河流,挡住了骑兵连去路。

盐滩地上,徐铮山集合了所有战士,他们在篝火前列队。这些战士由皖南出发时一十八人已经减剩下一十一人,加上两名女兵,陈然和徐铮山队长,小分队总共才只有一十五个人。

队伍前面,徐铮山凝视这些饱经战火的战士,他们四年多抗战血雨腥风走来,天亮以后又将要去冲锋陷阵,许多人会英勇牺牲,这让他心情格外沉重。他对大家讲话:“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小分队皖南突围以来的第十二天,这十二天里我们经历了重重磨难,敌人对我们进行了疯狂的围追堵截,但是我们没有被打败。我们有七个同志英勇牺牲了,但是我们不怕,我们挺过来了,就像红军时期三年打游击,罗霄山脉孤军奋战过来了。抗战四年打鬼子,我们也取得了伟大胜利。今天我们同样会英勇战斗,冲过安河大桥去,为完成党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为了新四军发展壮大,我们什么也不怕,视死如归。”战士们齐声宣誓:“为了部队,为了胜利,坚决完成任务,打败日本鬼子。”

徐铮山心里激动,继续道:“同志们,今天我们可能会有许多人牺牲,包括我自己,这没有什么,我们参加革命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作好了这种准备。现在我要交代大家一件事情,大家必须牢牢记住,万一我在战斗中牺牲,你们必须听从陈连长指挥,绝不要逞强,必须毫不犹豫执行陈连长命令,你们记住了吗?”战士们齐声答应:“队长放心,坚决执行命令。”

陈然走到战士们面前,告诉大家:“弟兄们,同志们,认识你们以来我非常敬佩,原来新四军部队这么英勇无畏,今天我受命指挥你们,我坚决与你们同生共死,我会尽我一切努力,率领大家取得胜利。”

小分队就要出发了,那个伪军官见了刚才战士们宣誓,被彻底感动,带了牛得草去找寻到了两匹马匹。告诉陈然:“长官,原本有六匹的,可惜已经跑散了四匹,我想对你们有用,就给你们带来了。”陈然一见很好,正可以让体弱的南宫妩月利用。

徐铮山从身上卸下那只重要挎包,郑重交给赵红雁,命令汪明山和史国忠:“你们千万记住,等到了大桥,如果发生战斗,绝不能离开赵红雁半步,保证她安全,迅速把她送过桥去。”

按照陈然吩咐,鲁大勇牛得草苏振明都已换好了日军军装,陈然仍然穿了伊雄的宪兵队队长军服,他们四人到达大桥以后要首先出击,夺取敌人南面桥头堡。

战士们按照陈然命令轻装,扔掉了所有不必要东西。陈然来到南宫妩月面前,向她道歉:“南宫妩月同志,刚才我责备你态度过激,请你原谅。”南宫妩月感动道:“不要,是我糊涂,刚才太冒险了,如果不是你及时挽救,我肯定已经牺牲了。”

陈然关切询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马上又要急行军,你能够跟上吗?”南宫妩月坚决道:“已经好多了,我能够跟上的。”

陈然吩咐汪明山牵过马匹,将缰绳递给她手里,劝说道:“大家马上就要投入战斗了,无法照顾你,你就骑上这匹马行军,保存体力。”南宫妩月拒绝,坚决道:“不行,我不需要打仗,应该由你来骑,这样你才能够保持精力投入战斗。”陈然生气道:“我没有问题,这么多年打仗我都过来了,又何必考虑什么体力。”

南宫妩月仍然执意不肯,陈然拿她没有法子。赵红雁过来劝解:“南宫妩月,我们不能延误行军,你有伤势,难免会劳累,有马匹帮助行军,也是应该的。”

南宫妩月含泪接过缰绳,陈然动情道:“你必须珍惜自己,因为你的生命比我们更有价值,你用生命诠释艺术,诠释爱国主义,会鼓舞更多战士英勇战斗的。”

南宫妩月想起赵红雁此前的担忧,激动道:“陈然,我听你的,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战斗不是拼命,更不是解脱,你与敌人作战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否则我与赵红雁一生都不能安心的”

陈然怦然心动:“两位女子竟一直关注自己,唉!我确实是有点莽撞,惭愧!害得她们一直担心。罢了,我就说点好听的,让她们放心。”他诚恳道:“谢谢你们关心,我知道了,我一定保护好自己。”说完看见南宫妩月仍然关切的眼神,颤动嘴唇,如哀如怜,又想起了当年南京城董君茹送别自己,那凄婉幽怨怜惜的眼神,刻骨铭心,又涌起了对日本鬼子仇恨。

南宫妩月赵红雁见他答应,却又变换神色,仍旧忧虑。

陈然不忍再让两位女子牵挂,强作笑容道:“你们尽管放心,我答应你们一定会记住的,你们说根据地这么美好,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我很想再听你唱歌,等到了那里,你伤口拆线以后,身体痊愈,一定要再给我表演哦!”

说起了拆线,南宫妩月立刻想到自己会再让陈然拆线,脸孔又红,垂下眼睑,幽幽道:“我们相信你,要知道你是不能有危险的,否则,否则我······”她说不下去了,别过脸去。

赵红雁完全被打动,爱怜地注视南宫妩月。

陈然肃然神情,捧起南宫妩月轻轻一举,将她放到了马背上。

赵红雁侧脸注视远方,心里默默祈祷:“上天啊!如果你真的有观世音菩萨,那我就请求你了,保佑他们俩,让我们小分队安全通过安河大桥吧!”

小分队英勇出发了,向着黑暗,向着茫茫的荒野奋勇前进。

阴霾浓重的黑夜,广袤寒冷的苏北大地,两个方向,两支部队相向前进,他们的目标都是安河大桥。

北面,骑兵连长张勇一看河流很宽,沿岸结起了厚冰,如果强渡河流会让战士们衣服尽湿,再长途行军势必冻伤身子,可是如果绕道又会耽误很长时间。这时候启明星已经渐渐隐没,急得他心如火燎。他不顾一切了,命令战士们:“快,大家把衣服脱了,举在头上,骑马泅水过河。”

战士们很快脱了衣服,光了膀子骑马过河。冰冷的河水淹及胸腹,河面上冰凌划破皮肤,犹如针刺般疼痛。他们什么也不顾了,夹紧马肚奋勇前进。

终于部队全部跃上河岸,战士们立刻穿起衣服,张勇连长一声命令,部队又开始了奔跑。

一段时间以后,趁马匹小跑,张勇连长招来了三个排长布置任务,告诉他们:“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哪怕累死马匹也必须加快前进,必须天亮以后赶到安河大桥。如果我们迟到了,皖南来的兄弟部队已经和敌人打响,那么情况就非常严重了。他们是一路拼杀过来的,肯定已经遭受了重创,我们绝不能再让他们受到损失了,我们必须立刻冲过桥去,把他们全部救出来。你们给我记住了,告诉所有的战士,小分队里有一名女兵,她是皖南军部电台的重要人员,身上带有许多重要机密,皖南军部的所有精华全部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一过大桥就给我搜寻,发现以后立刻给我抢过来,无论如何保护她安全。”

骑兵连放开了马匹狂奔,拉长的队伍汹涌起伏。地平线上晨曦亮起,映照长长一列队伍,像狂风卷过田野,似怒云掠过长空,向着南方呼啸而去。为了接应危险的战友,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