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今天晚上,顾艳梅小姐和父亲在客厅说笑以后,回到闺房,想到已经有了陈然消息,心里十分欣喜。他既能来到江都,就说明他和部队离这里不会太远,以后肯定有机会相见。
时间已经很晚了,顾艳梅仍然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自己容颜,虽然依旧明艳娇美,粉黛国色,但是心里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及了。不免感叹:“光阴似箭,人生苦短。我虽然美貌,但是至今未得知己。我生在富贵人家,纨绔子弟看得多了,没有一个中意的。只有陈然诚实可靠,他敦厚朴实,与我有青梅之谊。中学这么多年,我们俩无拘无束,与他在一起我始终惬意快乐,他就是我相托终身之人,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顾艳美更加坚定了要嫁陈然的决心,一定要找到他,想到他日一旦如果真的嫁给了陈然,此后天天与陈然卿卿我我,齐案画眉,她都想得有点痴了。
再说现在会议室,汪伦听了石原的重赏之诺,以为机会真的有了,提出告诉了石原新四军小分队躲藏地点,就一定要娶顾艳梅小姐回家,这一下子让石原彻底为难了。
石原肚子里愤怒,暗骂:“这个畜生竟敢狮子大开口,要挟我强娶顾仁轩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配不配。”嘴上却耐了性子敷衍汪伦:“嗯,顾仁轩女儿,你眼光确实不错,这女子美女大大的,汪伦君,我的祝贺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新四军小分队究竟藏在哪里?”
汪伦并不上当,肚子里寻思:“这事情非比寻常,顾仁轩这老东西绝不会轻易将女儿嫁给我,得你们日本人当面锣,对面鼓给我铁板钉钉敲死了,我才能说。”这样想着他又询问:“大佐阁下,我确实知道新四军小分队藏在哪里,但是你先前的承若一定会给我兑现吗?”
石原一听真是气死了,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心里怒骂:“这个畜生今天是讹上我了,不给他兑现他是绝不会说了,我可不能受他要挟,我现在就逼他开口。”石原想到这里马上就想拔出指挥刀架在汪伦脖上。转念一想不对:“这个畜生是个无赖,万一他吃准了我软肋,并不怕死,把脖子一挺硬让我砍,怎么办?”石原想到这里转怒为喜,嘿嘿笑道:“汪伦君,这个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们日本人说话···”想起中国人有一言九鼎之说,这畜生竟照葫芦画瓢:“我们日本人说话一言九个富士山,你知道的,富士山在世界上很大的噢!不过比起喜马拉雅山,好了,我们不说了,只需你确实帮助了皇军,大功告成,我亲自出马替你向顾仁轩提亲,不怕他不给面子。”
汪伦一听心里狂喜:“这一下总算有着落了,有石原老鬼子说媒,不怕顾仁轩这老东西不答应。待我娶到了顾艳梅,成了顾家乘龙快婿,我再天天哄了他女儿向她老子挤兑,非逼了老东西拿出更多钱财供我们享乐,这一来我******就飞到天上去了。”这畜生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地图面前,手指小分队藏身的淤滩地,道:“大佐,这里是运河淤积的一大片芦苇地,方圆十几里,平常人不知道,我确定新四军肯定就藏在那里。”
石原仔细一看,询问:“怎么没有标记,你是怎么知道的?”汪伦道:“我以前是贩运私货的,曾经去过那里,那里非常偏僻,所以地图上也没有标记,所以我才敢判断新四军就躲藏在那里。”
石原恍然大悟:“没错,我们搜索了这么多区域,恰巧就漏掉了这个地方,我是按区域部署部队搜查,这个地方是盲点,每次都给漏过了,现在我立刻调集部队,马上搜查那里。”
石原面对地图,立刻叫来了随从军官,一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一点,命令他马上给各个据点打电话,早晨七点,邻近淤滩地的鲁庄、马家窝子、芦沟镇据点出动所有部队,立即包围淤滩地。又命令所有的水上部队,出动全部炮艇封锁淤滩地周边运河。接着又命令冢夫一百八:“冢夫君,请你立刻作好准备,凌晨六点我们出发,八点左右我们就可以赶到那里了。我们是主力部队,负责全力围剿,新四军小分队区区几十人,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侯大毛汪伦走出日军司令部,候大毛一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一点多了。汪伦询问:“姐夫,明天一早部队需要配合皇军行动,我们就不回去了,睡了侦缉队去吧?”
侯大毛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狠狠骂道:“你******尽想好事,本来大家散伙,回去睡觉,你却非要整出个淤滩地来,抓什么新四军小分队。你以为新四军是好抓的吗?你知道这次来的新四军队长什么人物?我告诉你刘家墩十四个鬼子就是他杀的,你有几个脑袋够他砍的?你一心只想好事,做梦娶顾家小姐,,就你这德性,顾家小姐会依从你?别做清秋大梦了吧!哪一天新四军知道了是你告的密,不来悄悄的宰了你才怪呢?唉!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混蛋舅子。”
不怪侯大毛发怒,那天在小巷屋子里,他亲眼目睹陈然瞬息间击毙两个精壮的鬼子,这事情现在想起来就后怕,这个畜生却还要去招惹新四军。哪天新四军知道了是他小舅子告的密,不也要把他牵连进去了吗?
汪伦捂住火辣辣脸面,虽然气苦,也拿候大毛没有办法。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嘀咕:“你******就是好人了?其实跟我也一路货色,我姐眼睛瞎了,才会嫁给你这么个混蛋。”
汪伦怨恨侯大毛,其实侯大毛比他精练老道,他只知道给鬼子出了主意会有好处,更不知道的是那个宋代汉奸书生给金兀术献上了掘河逃跑计策,拿了黄金刚走出营帐,就被金兀术手下金兵立刻给乱棍打死了。他以为只要帮助石原找到了小分队藏匿地点,有了日本人撑腰,就能娶到顾艳梅作老婆了。其实怎么可能?顾艳梅什么女子?性子刚烈,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就她的秉性,若是日本人真的强要出头,把她弄到汪伦家里,那么汪伦的阳寿也就到头了。顾艳梅小姐大不了一死,当天晚上洞房里就能用剪子把汪伦给杀了。再说顾仁轩,老爷子的眼光有多高?嫁女儿肯定希望门当户对,当初有生意场上好友是上海富商,儿子小开,风流倜傥,两人说好了要作儿女亲家,才有顾艳梅以后会留在上海嫁人一说。只不过后来顾艳梅坚决不同意,告诉父亲对方是纨绔子弟才作罢。若得知女儿铁了心选的是陈然,那也就罢了,老爷子其实并不重财,看重的是人品。陈家虽然并不富有,但是陈家有文化底蕴,陈然又是女儿同学,考进了中央陆大,将来一定大有出息。别看小鬼子今天猖狂,终有被打跑的一天,等到那时候陈然回来,说不定就已经是个将军。女儿嫁给他光宗耀祖,老爷子怎么会不答应,反而会快乐死的。若汪伦这种泼皮无赖,怎么可能?就算天王老子来说情也不会答应的。如果老爷子知道现在汪伦正在拿新四军小分队作筹码,要挟日本人帮衬娶他女儿,不气炸肺才怪呢!
石原冢夫两人顾不上休息,亲自赶往下面部队,督促快速纵队和伊藤武士队作好准备。
清晨六点一过,江都城北门大开,快速纵队和伊藤武士队的摩托车队和马队风驰电掣冲出了江都城。
此时汪伦坐在队伍前面的摩托车上领路,摩托车前行,晨雾弥漫,寒风刺骨。他为了邀功也顾不上了,睁大了眼睛观察,指引鬼子向前。
七点以后,临近淤滩地的鲁庄马家窝子芦沟镇三处据点里敌人也出动了。三股敌人分三面扑向运河淤滩地,他们将配合石原的主力部队四面包围淤滩地,企图一举消灭小分队。
天逐渐亮了,淤滩地早晨一片静谧,晨雾升起,缭绕窝棚周围。赵红雁和南宫妩月早早醒来,去溪水边梳洗。
她们看见史国刚仍然外面站岗,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史国刚和汪明山牛得草就一直轮流值班,为她们守卫。
她们昨天很晚才入眠,赵红雁给南宫妩月重新换药,看南宫妩月明艳面容,雪白胸脯,也不禁惊叹。看见乳旁那颗红痣,想起两人说话扭捏,又是好奇,询问南宫妩月:“妩月,你这颗红痣究竟有什么古怪,怎么那天说话神神秘秘的?”南宫妩月又是脸红,低垂了睫毛轻声道:“你不要问了,全是我妈妈相信这些,现在我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我曾经答应过她,但是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这只是传说,不能强求于人的。”赵红雁听了仍然一头雾水,想要继续询问,南宫妩月却怎么也不愿意说了。
两人聊起参加部队经过,南宫妩月询问:“以前只是你问我身世,怎么你的不告诉我。”赵红雁触痛往事,伤感道:“我父亲是东北军团长,九一八东北沦陷,东北军退入关内,我父亲一直郁郁不欢,那时候我不理解父亲,责备他是逃跑团长。后来我离家出走,去北平上了大学。抗战爆发,父亲率部与日军血战,竟牺牲在了山西。得知噩耗,我才理解了父亲当时的痛苦心情,毅然决然去山西参加了八路军115师。后来被派到新四军,就在那年去江南路上陈然救了我,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南宫妩月想起两人都是丧父经历,道:“你现在有了义哥,他这么优秀,多少可以抚慰孤寂了,我虽然有一个弟弟,但是天涯沦落,不知死活,我经常想起弟弟,很难受的。”赵红雁怜惜道:“你不要难受,我告诉过陈然你的身世,他非常同情你,说大家都是历经苦难之人,以后也会把你作亲妹妹看的。”南宫妩月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又担心,他以后会离开我们的。”
南宫妩月话触动了赵红雁心事,她怔怔看了南宫妩月,叹息道:“是啊!我也有这样担心。”转念又有了想法,道:“不过也有一个法子,你以后别做他妹妹,妹妹是留不住他的,我寻思应该做他最亲密人,关心他,体贴他,这样他也许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南宫妩月面孔一红,不敢再看赵红雁,幽幽道:“只需我身体好了,我会尽量关心他的,他救了我性命,我应该报答他的,只是我不会有其他奢求,他那么孤苦,一直不忘女友,我真想替他分担痛苦,让他早一点振作,早一点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