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战爆发以后,碧丝虽然在外交部工作,因为专长是无线电通讯,很快被德军总参谋部征召入伍。起先她从事军队通讯,后由于她精通多国语言,又被海军谍报处卡内里斯将军征用。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日美军队在太平洋岛屿进行大规模战斗,由于那些岛屿全部是丛林密布,日军士兵很多被感染疟疾等热带病。日军为了找到有效药品费尽心机,可是由于日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一时也找不到根本的解决办法。就在这时候日本了解到德国科学家已经能够用人工合成方法制造奎宁药物,他们就向希特勒提出了技术转让要求。可是现实情况德日双方虽然是军事同盟国,但是两国相距遥远,战场上并没有什么协同。尤其日军没有配合德军北上进攻苏联,只管自己南下掠夺东南亚资源,德日同盟就更加松散了。日本提出要求以后,德国政府反应并不热情,直至最近日本政府提出重金购买生产技术,德国政府才派出了专家代表团,并应日本政府要求顺机带来了大批奎宁药物。碧丝由于精通日语,加之德国海军需要了解日本海军真实情况,受命于卡内里斯海军上将秘密使命,所以碧丝伪装身份也随专家代表团一齐来上海了。碧丝告诉陈然,她虽然知道有这批药物,也知道日军把药物藏匿什么地方,但是她无权调用这些药物的。
碧丝安慰陈然:“亲爱的陈,今天我们是来现场察看情况的,回去以后双方就会举行秘密会议。晚上日本政府会为我们举行一个招待酒会,我给你一张德国大使馆的请柬,你来找我,我会把会议内容告诉你的。”
陈然道:“你们和日本人研讨的只是技术转让,与我又有什么用呢?”碧丝呵呵笑道:“亲爱的陈,你又小看我了,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现在时间仓促,我不能给你详细解释,晚上你来以后,我会给你出谋划策,相信我,你一定有机会搞到药品的。”陈然心里一阵高兴,但是又很疑惑:“她会有什么办法帮助我搞到药品呢?”碧丝又狡黠笑道:“不过我帮助你得到了药品,你该怎么感谢我呢?”陈然木讷道:“你,你想需要什么?我现在可是一文不名。”碧丝吃吃笑起来,道:“你得亲亲热热亲我一口,我一定保证你会得到药品的。”说完面孔微红。陈然大喜过望,也不顾忌什么了,一下子跳起来抱住碧丝,在她雪白的脸蛋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陈然走出医院,一扫脸上的阴霾,喜气洋洋吩咐史国钢:“我们快点回去,现在我有办法了。”史国钢韩梦国看见他像小孩那样喜悦,一头的雾水,寻思:“我们营长这是怎么啦?鬼子的医院戒备森严,他从里面出来倒像似捡了一个金元宝。
他们回到修理厂,陈然告诉了大家事情经过。同志们既是高兴,又有人担忧,德国是日本盟国,一个德国女子怎么会帮助我们的呢?只有金宝乐呵呵道:“绝对没有问题,我了解营长,他这些妹子全部是他最亲近的人,包括德国女人也是一个样的。”
晚上陈然一番精心打扮,蓄起胡子,戴一副金丝眼镜,西装革履,乘坐肖虎同志的福特小卧车来到了上海大厦饭店。只见大厦周围日本军警戒备森严,门口卫兵除了政府指定的报社,拒绝其他所有记者采访。来宾只有拿到秘密请柬的人才可以入内。陈然一看知道,除了日本人,只有汪伪政府的高官才可以进入。他和史国钢昂然入内,侍应生殷勤迎接入座。此时酒会尚未正式开始,会场上播放日本音乐,依依呀呀拖音,就像即将断气的日本猕猴发出的哀嚎。一会儿又播放蓝色的多瑙河,音乐婉转,总算让人轻松一些了。陈然点燃一支香烟,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察看周围一切。史国钢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多少有些紧张,陈然安慰他:“你无需拘谨,学我模样就是。”史国钢果然胆大,也加起二郎腿,点燃香烟。
酒会总算正式开始了,宾主笑吟吟来到大家面前,首先由从日本国内特地赶来的外交副大臣龟岛致词,又有陈然医院里看见的那个军部代表野村龟三郎表达欢迎词。畜生通篇胡说八道,厚颜无耻说什么日军给亚洲各国人民带来了幸福生活,皇军士兵浴血奋战,赶跑了英美殖民者,让亚洲民族重获新生。再接下来贵宾致答谢词,一个德国大使馆武官上来,鹰眼隆鼻,身材硕长,双脚一并大喝一声:“嗨!希特勒!”把下面听众吓一跳。自称自己代表德国政府,称赞日军英勇作战,太平洋战场打败英美海军,为了表达德军对日军兄弟的崇高敬意,特地带来了日军急需的药品。众宾客热烈鼓掌,陈然拿眼一瞟,看见一个中年德军军官出来,大吃一惊,连忙把脸避开。
宴会在音乐声中开场,群魔乱舞。陈然端了一杯白兰地,靠在一处不显眼的窗幔旁边冷眼察看。他心里很是焦急,碧丝怎么仍然没有出现?如果自己让那个军官看见,情况就非常糟糕了。
突然,他看见碧丝穿一袭黑色晚礼服,迷人笑脸,雪白的双臂,****凸显,挽了那位军官朝自己缓缓走来。这时候他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碧丝笑吟吟朝他招呼。那位军官也是笑眯眯朝他点头,意味深长道:“正岗君,别来无恙乎?”陈然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来者就是他以前军校的教官霍夫曼少校,不过现在看他肩章已经是上校了。碧丝亲热贴近他身旁,悄悄道:“我已经和霍夫曼教官叮嘱过了,他绝不会声张,他也非常想念你,听说我见到了你,一定要来看看你。”陈然吁一口气,立刻轻松起来。霍夫曼上校上下打量陈然,由衷地赞叹:“不愧是我们军校毕业的军人,仍然器宇轩昂,英气睿智,我祝贺你。”说完装出热情的模样拥抱陈然,在他耳旁轻轻道:“我知道你们与日本人作战不容易,我已经点拨过碧丝了,待会她会教你怎么做的。”陈然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紧紧拥抱教官,感激道:“谢谢教官,学生永远会怀念你的。”霍夫曼牵过碧丝的手,笑呵呵道:“你们两人上帝特别眷顾,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时间珍贵,好好聊一聊吧!”说完径直离去。
碧丝挽了陈然来到外面阳台,阳台处在大厦十层,下面外白渡桥横跨苏州河上,苏州河由此汇入浩瀚的黄浦江。放眼远望,江河波光粼粼,万家灯火。江面上晚风吹来,习习凉意。碧丝贴近陈然,在他耳旁轻轻道:“明天会有日本人医生来我们代表团培训,其中一个叫矶太郎的与你年龄相仿,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后天他们就会携带一批药品去你们那里战场,你可以趁机劫夺。”陈然道:“难道使用你们的药品也需要培训吗?”碧丝道:“没什么复杂,是我们为了赚取日本人黄金,故弄玄虚的,我这里有具体的使用说明,你们医生一看就会明白的。”碧丝说完身体更加贴近陈然,亲昵道:“使用说明和具体时间全部打印在纸上,就放在我胸口里,你快点拿去。”陈然道:“你怎么把它放入胸口,让我怎么拿取?”碧丝吃吃笑起来,道:“这不是很隐秘吗!我说修士先生,你就别磨蹭了,快点吧!”陈然只得一手抱住碧丝,一手伸进她胸口摸索,果然从碧丝乳罩里拿出一张折叠的便纸。完了装出一副亲热模样,在她脸颊上亲吻一口,塞入自己裤袋里。碧丝又道:“记住,护送矶太郎的部队并不认识他,他们半道上又会有部队接应,你千万考虑仔细了。”陈然点头答应。
碧丝有点哀伤起来,难受道:“陈然,我们明天又要去东京了,我们今天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再能相见,你以后一定会忘记我的。”陈然激动起来,拥抱住碧丝爱抚,动情道:“亲爱的碧丝,我绝不会的,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挚友,我会永远想念你的。”碧丝询问:“陈然,你那未婚妻,董,她现在好吗?你们肯定已经结婚了吧?我非常羡慕她,替我问候她,祝愿她永远幸福。”陈然立刻伤感,一股悲哀从心底涌起,悲愤道:“她已经死了,是日本人占领南京时候,她反抗凌辱被日本人杀害的。”
碧丝非常震惊,听陈然诉说了事情经过,气愤道:“原来日本人这么残忍野蛮,这种事情我们在国内是完全不知道的,戈培尔控制的电台报纸只是美化日本人侵略,说是帮助亚洲民族摆脱英美殖民者,我们元首也是这样演说的。”
听碧丝提到希特勒,陈然知道她也未完全认清希特勒本质,不免为她担心,询问道:“难道你也认为你们的元首对这么多国家进行侵略战争是有道理的吗?”碧丝道:“这种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战争终究不是好事情,我们去轰炸了英国人,英国人也来轰炸我们,我祖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就是被英国人飞机炸死的。她生命垂危时候对我说:‘孙女,我们欧洲人已经全部变成疯子了,制造那么多可怕的武器天天杀人,完全违背上帝的旨意。你应该到东方去,你的同学陈他是好人,他们国家没有这么多杀人武器。他们中国人温良俭让,你去找他,在他们国家平安生活下去,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听了祖母的话我心里一直非常苦闷,又常常憧憬,我真的能来你们国家,和你一起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