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一个黄河口的传奇”】
“我想写一个黄河口的传奇,家乡是自己心中最最重要的宝藏。多年来,一些人物和传说一直在我心里蠢蠢欲动。可我一直不敢去写。我怕我愚钝的笔,把心中的那个宝藏给毁了。现在开始动笔,并不是我觉得我的写作能力已经足够,其实我很清楚,还远远不够。可是我已经不能再等。我怕再等下去,我的精力就不够了。更可怕的是,面对大师们的经典作品,我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渺小。我怕再等下去,我连下笔的勇气也没有了。所以,我只能动笔写下去。至于会写成什么样子,我只能说一切随缘吧!”
刘英亭曾经在一个文学论坛写下上面的话。或许就是出于这最最原始的对于家乡的热爱,才促使刘英亭构思、动笔,历经几年时间的构思和多番修改,成就了这部38万字、120余章的黄河口传奇——《大荒洼》。
【一曲可歌可泣的壮丽诗篇】
在黄河入海口的大荒洼里,从各地迁来的移民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开荒种田、打猎捕鱼、艰难求生。以郑秃子为首的多股土匪出没于红荆与芦苇之间,打家劫舍,祸害乡里。少年英冬雨跟随父亲在打猎中练出了一手好枪法。他单人独枪从土匪手中救出自己的恋人芦花,可有情人却总是遭到命运的戏弄,芦花迫于父母之命,嫁给了族长的孙子胖娃。日寇入侵黄河口,英冬雨的父母惨遭不幸,英冬雨参加了八路军。胖娃在遭到伪军的一番毒打后,决心参军,可是由于英冬雨参加了八路军,他就故意参加了国民党保安旅。在残酷的战争中,英冬雨迅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战士,胖娃所在的保安旅一团密谋起义,胖娃不知情,就在部队起义前夕逃回了家。大荒洼解放后,胖娃被公安局关押,他参加了越狱行动,结果被击毙。人们都误以为胖娃是被英冬雨击毙的,从此,英冬雨和芦花虽深深相爱,却再也无法走到一起。
因为芦花,英冬雨和胖娃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在战火连天的时代背景下,两人所选的不同道路,也注定了他们最终投向不同的命运。
【小说中处处有家乡的影子】
刘英亭说,《大荒洼》中的主人公英冬雨和芦花,虽然没有固定的原型,但总有一些家乡人的影子,但又不是某一个人物为原型,可以说是集合了多个人物形象之后虚构出来的。“胖娃是有原型的,家乡就有这么一个人,在国民党部队当军官,他的部队暗中策划起义,只有高层知道,他一个底层的军官是不知情的。就在部队起义前夕,他逃回了家,解放后,遭到了批斗。”
女主角芦花的名字也是有寓意的,“在我们黄河口的沟沟叉叉中,到处都有芦苇,到处都有芦花。芦花与柽柳、黄须菜一样,都是黄河口的象征。”此外,刘英亭说,小说中的湿地以及九水河等,也都是取材于黄河口。
目前,《大荒洼》正在铁血读书签约连载,被读者赞为“生活气息浓郁的接地气的抗战作品”。读者不妨去读一下这部小说,感受家乡黄河口上演的传奇故事。(记者 刘未博)
【专访刘英亭:出世写书 入世做人】
记者:您曾经用这么一句话来介绍自己:“身处凡尘谋生计,心系桃源慕彭泽。陋室蛰居听风雨,诗书相伴观星河。”读书需要“出世”,而生计需要“入世”,这一出一入之间,您是如何拿捏尺度的?或者说,您是如果平衡这两种状态的关系的?
刘英亭:每一个人都是多重性格的,单一的、扁平型的人物恐怕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维持生计是必须要“入世”的,因为要维持生活,就必须与油盐酱醋茶打交道,而一个人如果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那就很没意思了,所以,才有文学和艺术。但是,在实际中,这两者的关系有时候是很难调和的。处理的不好,就会出现一些怪现象,比如有一些搞文艺的,在生活中与别人融不到一起,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各色。我不是这样,在工作中和生活中,我完全是“泯然众人矣”。我只有下班以后,回到家坐在电脑前,才走进另一个艺术的世界。我每天都要这样进行一次身份的转换。我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享受。我写作几乎都是晚上,每天晚上大约写作两三个小时。当然双休日和节假日白天也写。相对于工作来说,写作就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也是一种休息。有人觉得业余写作很累,我却觉得业余写作才是一种最惬意的、最有艺术享受的状态。因为没有命题作文,没有人给你布置任何的写作任务,你的写作完全是随心所欲。我始终认为,真正的好作品,都是在一种随心所欲的状态中创作出来的。
记者:您说您是一个“读闲书、写破文、听京戏的人”。为什么说是“破”文呢?
刘英亭:以前写作,我写的很快,一部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两三个月就写完了,那个时候自己觉得自己写得很粗糙,所以就叫“破文”。但是,2012年我到鲁迅文学院学习以后,对自己的写作进行了反思和思考:我究竟是要当一名货真价实的作家,还是只满足于做一个码字的工匠?一个作家和一个工匠的区别就在于作家是不断创新和超越的,而工匠却是在不断地重复别人或者是重复自己。一个有自觉意识的作家,对已有的作品(包括自己的和别人的),都应该有一种超越的意识,不重复自己,更不重复别人。而一个写手,就如同一个工匠,对已有的作品不断的模仿和重复。我如果不满足于当一个工匠和写手,就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理论水平和人文修养,确立一种无榜样意识,既要超越别人,更要超越自己,努力写出既有精度,又有高度的作品。我知道这个目标是非常远大的,我可能奋斗终生都无法抵达那个遥远的彼岸。但是,我相信,在不停地追求与奋斗中,我收获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和超然。我也相信,只要自己孜孜以求,就一定能够创作出无愧于自己也无愧于这个时代的作品。
记者:目前抗日题材的小说不少,《大荒洼》是如何做到出彩的?
刘英亭:在写《大荒洼》的时候,我一直是要求自己慢慢地写,慢一些,再慢一些。这个作品我在几年前就写了一部分,后来由于自己觉得不满意,停下来,现在又重新写。这部作品我塑造了几个被战争扭曲了的生命。我写战争,但我不赞美战争,战争都是违背人性的,我想透过战争来关注人性的变化。在这部作品中,我想通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剿匪来描写冬雨、胖娃和芦花的命运。在当前抗日神剧大行其道又备受诟病的情况下,我却重新拾起我几年前的作品,进行重写,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写一部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的接地气的战争题材作品,献给生我养我的这贫瘠的土地。(记者 刘未博)
(《黄河口晚刊》2016年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