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黄龙山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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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杯酒释恩怨

赵振戈的部队越过山坡,听见的枪声是越来越近,远处还有两辆汽车的车灯在闪烁,赵振戈:“同志们,欧团长已经和敌人交上火了,那边的汽车肯定是敌人的援军,我们快到公路边拦截!”

赵振戈等迅速冲下山坡向公路奔跑,与鬼子汽车争夺时间。

这边战斗正酣,欧德海:“刘大成,你去把马车赶上,我们马上突围。”

刘大成:“是!”说完马上猫着腰向隐藏马车的树丛跑去。

赵振戈的部队抢在鬼子汽车还有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到了公路边上。赵振戈喊道:“抢占有利地形!”战士们十多秒就到了位,埋伏在公路两侧,拉下枪栓。

鬼子汽车还有五十多米。

赵振戈一声令下:“打!”

子弹射向汽车,手榴弹扔向汽车。想来捡捡便宜的两卡车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蒙了,回神后,连跳带滚下了卡车,进行抵抗。

这边的欧德海一听,汽车那边的枪声如此稠密,汽车的灯也不亮了,不由得一阵狂喜,哈哈一笑:“是我们的人!”

孙侯仕也是不住的点头:“是,是,一定是我们的人!”

欧德海立即命令:“原地坚守,不准敌人汇合。”

战士们继续向据点射击。

公路上,鬼子前面的一辆汽车已经起火,几个鬼子一身是火在路上狂呼乱叫,喊爹叫娘,其他鬼子慌乱还击。一个军官躲在汽车下气急败坏:“八格,说是二十个八路,一百都不止,谎报军情!谎报军情!撤退!撤退!”

剩下的日军爬上后面一辆车,发动,倒车,掉头逃窜,几个没有爬上车的鬼子吊在车后,公路上留下五六具日军尸体。

趴在土坎上的欧德海看见赵振戈率众跑了过来,刚才的狂喜顿时烟消云散,他一拳打在泥地上,无比气恼地骂着自己:“奶奶的,又搞砸了!“

兵工厂党支部针对欧德海的错误开个会是必须的,党的传统就是要狠挖错误的思想根源。这天,在兵工厂的厂部办公室,赵振戈、欧德海、苏兆明、余政委、李青岚、一营长,还有几个干部,坐在了一起。

气氛很压抑,赵振戈说了开场白,几分钟大家都没有说话。

还是老政工余政委打破了尴尬。

余政委沉痛地说:“我来打个头炮吧。这次欧团长擅自行动的责任主要由我来负,我当时的确是没有全力劝阻,还在赵厂长面前为他打马虎眼,这说明我脑袋里的组织纪律淡漠了,责任感缺失了,我要做深刻的反省。”

一营长是欧德海的老部下,自然不会对欧德海猛攻猛打:“嗯,我也来说说吧。欧团长的行动,违反纪律肯定是极其错误的,但我们应该考虑他主观上是好的,积极的,是为了兵工厂的建设。从实际效果来看,我们增加了一台车床,还端掉了一个敌人的据点,缴获了十几条枪,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

苏兆明原则性挺强,说起话来却不软不硬:“我不同意刚才一营长的意见,我们军队为什么能够发展壮大,铁的纪律才是真正的法宝,而不是几条枪,几个手榴弹,或者是一台车床。欧德海身为一团之长,却急功近利,为了洗刷以前防洪提的错误,竟不顾我军铁一般纪律的优良传统,进行了一次极其冒险的行动,说道底,还是个人主义的极度膨胀,这就是他错误的思想根子。”

一营长不吃这一套:“没有机器就不能生产武器,没有武器我们部队怎么打仗?怎么抗日?没有武器要部队来干什么?光有纪律能打败鬼子吗?我认为欧团长是出以公心,处于急迫建设兵工厂的大公之心,跟个人主义没有丝毫关系。”

苏兆明自然不会退让:“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极端!我们要军队,我们要武器,我们也必须要纪律!要有纪律的军队!这三样缺一不可。一盘散沙、各行其是的军队只能是必败之师!”

李青岚闻到了火药味,她不愿意看到同志之间加大思想上的裂痕:“我来说两句。我们看问题应该用两分法:欧团长主观上有积极的一面,冒着危险去为兵工厂作贡献;但同时也要看到另外一面,那就是严重违犯了党和军队的纪律。”

余政委很是赞同李青岚的理念:“对,我同意李青岚同志的意见,这件事可以说功过相抵,我建议就在我们兵工厂范围内解决,不必扩散。”

一营长马上附和:“我赞成。”

李青岚直视着余政委:“我不同意,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向上级隐瞒。”

余政委用眼睛瞟了一下李青岚:“为什么总有人唯恐天下不乱?”

李青岚:“余政委,你作为一个政工人员,说话要有原则性!”

一营长:“一个指挥员,要有主动出击、灵活机动的作战意识,有什么不得了?不要乱戴高帽子!”

苏兆明哼哼一笑:“难怪欧团长可以擅自行动,原来在特务团有如此深厚地群众基层!”

余政委:“苏副厂长,请你不要诋毁我们特务团!”

只听得“啪”的一声,欧德海猛一拍桌子站起来,从枪盒里掏出手枪,拿在手里,神情激动:“够了!都别说了!”

众人慌了神,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余政委、一营长忙上去拉住欧德海的手。余政委:“老欧,冷静,冷静!”一营长:“欧团长,别,别!”欧德海反手一甩,把两人甩开。

这时赵振戈说话了:“欧德海同志,你冷静,你要正确对待同志们的帮助。同志们,这件事,我们不能瞒,也瞒不过去,昨天晚上,我已经派通讯员连夜向军工部报告了。”

欧德海一身发抖,把枪举起来。

大家屏住了呼吸。

赵振戈两眼直视欧德海。

欧德海把举起的枪往桌子上一拍:“老子不干了!”说完,径直向门外“噔噔噔”走去。

特务团营房欧团长的宿舍里,欧德海已经喝了不少酒,满眼血丝,一脸通红,他又举起军用水壶,可已经没有了酒,他用舌头舔了最后一滴酒,把水壶扔到桌子上。

这时,房门响了两下,赵振戈在外面问道:“欧团长。”

欧德海没有吭声。赵振戈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坐在欧德海对面。

赵振戈把两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一把枪,一瓶酒。

欧德海看都不看赵振戈一眼:“我的赵大厂长,你不要费心思了,明天我就去总部请罪。”

赵振戈:“请罪就不用了吧,我明天去总部汇报情况。”

欧德海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赵振戈:“你要包庇我?你不要原则性了?”

赵振戈:“哈哈,老欧,我和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事我们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我们不是都走过来了?今天晚上,什么也别说,喝酒!哎,我们上次在一起喝酒是哪一年?一九三四年,对,三四年,我们团离开瑞金北上的前一天,对吗?哈哈,头一天晚上我们还在喝酒,可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我摔昏了,你也不来拉我一把,够交情吗?今天,我要罚你一杯!”

赵振戈拎开酒瓶瓶盖,倒进了两个杯子,一看,不一样多,又兑了两次,一样多了,端起一杯给欧德海,欧德海不理。

赵振戈:“不是请你喝,我是要是罚你!”

欧德海还是不理。

赵振戈:“四年前的那件事,说实话,我们都没有忘。但是,今天罚了你,这事就永远过去了!来,喝!”

欧德海看了赵振戈一眼,接过了杯子。

赵振戈:“罚你,你先喝!”

欧德海看了看杯子,一饮而尽。赵振戈又把自己的酒倒了一半给欧德海,说道:“明天我去总部汇报情况,我要用李青岚的两分法;也要用余政委的功过抵消法,你放心,我会处理好。我们俩各自绕了一圈,又绕到了一起,这就是缘分,要珍惜啊,来,干杯!”两人碰杯,都一口把酒喝了下去。

赵振戈:“把枪收好。”欧德海慢吞吞地看了赵振戈一眼,把枪握在了手里。

欧德海擅自做主偷运车床,虽然东西运回来了,但造成了六个战士负伤,严重地违反了军队的纪律,这可不是小事,军工部作出决定,给欧德海记了一个大过,并停职三个月,暂时由赵振戈代理团长,

兵工厂金工车间里,几十个工人在安装车床,铣床等机器。赵振戈、苏兆明在一旁指导。

赵振戈:“不对,先要把夹头安正,然后再安顶针。”他看着安放整齐的一台台设备,想起了苏联军事学院的实验室,也就差不多这样啊!

兵工厂锅炉房里,锅炉已经安装好。赵振戈和苏兆明走了进来,工人们都停下了工作,赵振戈忙说:“你们忙你们的吧,我不打搅你们。”

一个胖胖的工人说:“赵厂长,请你检查一下我们安装的锅炉。”

赵振戈:“好,我就是来看锅炉的,你们可是全厂的动力源啊,蒸汽靠它,发电靠他,气压机也靠他,一点不能马虎!这锅炉一卡壳了,兵工厂就全部趴窝了!”赵振戈围着锅炉转了一圈,上下、左右看了看:“不错,我们的动力就靠它了。”

苏兆明:“同志哥,你们要作好准备,没有煤的时候要烧柴,你们要试验出什么木柴最好烧,可不能熄火哦。”

工人们:“是!”

“还有,”赵振又补了一句,“锅炉房的安全也非常重要,你们都是从八路军修械所来的老战士了,不但要让锅炉正常运转,而且必须保证它的安全。”

四个工人一齐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