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黄龙山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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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球场风波

卫生所的大棚里挂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国际共产主义战士阿米娜同志”。

卫生所的医生、护士、病员围成一个圈,兵工厂领导都在其中,门口还有好多战士、工人挤着看热闹,苏兆明站在中间讲话,不外乎是国际、国内、抗战、中国反法西斯战争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一部分等等。最后,苏兆明说:“我的话就讲完了,下面请阿米娜同志讲话!”

众人鼓掌。掌声中,阿米娜站起来,她穿着一套崭新的八路军军装,一头金发从军帽下刚好垂在肩头,胸脯高挺,飒爽英姿,别有一番风范。

阿米娜:“中国的八路军同志们,工人同志们,我的中文讲得不好,我就说一句话,请把我当成你们之中的一员,一个同志,一个战友,一个姐妹!我也努力做好你们的同志,战友,姐妹!”

大家热烈鼓掌。苏兆明请阿米娜坐下,他宣布:“下面开始联欢,我提议,请阿米娜同志和赵厂长跳个外国舞,俄罗斯水兵舞,好不好!”

大家更是热烈鼓掌,赵振戈连连推辞。阿米娜却大大方方站起来,走到赵振戈面前,手一划,腰一弯,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赵振戈无奈,站了起来。

苏兆明:“乐队!”

由响天雷等几个工人组成的小乐队有二胡、笛子、三弦等。这几个人也了得,竟然奏出了俄罗斯的音乐,音不太准,怪怪的,但却很有节奏感。

赵振戈和阿米娜的水兵舞跳得很地道,很熟练,毕竟他们以前跳过好多次。舞跳完了,两人做了个谢幕的姿势,人们热烈鼓掌。

李加渝站起来,叫大家安静,他说:“大家知不知道,赵厂长还有个才艺,他的陕北大秧歌跳绝了。对了,还要找个女同志来配合,有了,李主任!有请赵厂长和李主任跳个陕北大秧歌!”他是在加固赵振戈和李青岚的关系,以消解刚才那个水兵舞对赵振戈和阿米娜关系的渲染。

大家又使劲鼓掌。赵振戈还未坐稳只得又站起来,李青岚也站了起来。

李加渝:“乐队!”

响天雷他们奏出了地道的陕北曲调。

赵振戈跳得很潇洒、大气,李青岚凭着聪慧也还配合得不错。熟悉的音乐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大家一齐有节奏地鼓掌,这场面确实比刚才水兵舞要热烈多了。李加渝扭头偷看了苏兆民一眼,正巧苏兆民也在看他,不过那眼神可不是那么友好。

特务团的战士们都准备休息了。孙候仕在上衣里装两个搪瓷碗,腰上围张花床单,把要睡觉的方小双拉起来:“来,小双,我演阿米娜,你演赵厂长,我们来跳水兵舞!”

孙候仕嘴里胡乱唱着,和方小双跳起了水兵舞,一个碗突然从衣服里掉了出来,众人哈哈大笑。熄灯号吹响,战士们赶紧收拾停当,孙刚吹灯,大家睡下。

房里没有点灯,赵振戈合衣躺在床上,熄灯号刚刚吹过,他头枕着手臂。脑海里一会儿是打围子时看到的李青岚,一会儿是白桦林里的阿米娜。赵振戈翻了几下身,脑袋里又是阿米娜在他拳打沙哈罗夫时给他擦鼻血,又是李青岚试射五零炮时给他开玩笑。

李青岚提着一个瓦罐来到门前,她看见窗户没有灯光,还是敲了几下门,轻声地喊着:“振戈,振戈!”

赵振戈听见了敲门声,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没有吭声。

李青岚等了等,又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她把瓦罐放在了门口,转身离去。

赵振戈坐起来,摸到了火柴,准备点上煤气灯。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是阿米娜来到了门前,她轻轻敲门,没有回应。

阿米娜感觉赵振戈一定没有睡着,对着里面说:“振戈,我知道你在里面,为什么不开门?你在回避我?我一个女人都可以公开地追求你,你一个大男人还这样躲躲闪闪?”

阿米娜看见门口的瓦罐,她拿起来,打开盖子,闻了闻,说道:“振戈,有人给你送汤来了,好香!你也没有开门?你还真是不偏不倚,拿不定主意了吧!”

阿米娜放下瓦罐,又看了一下窗户,黑咚咚的,她又说:“振戈,你真不在吗?那我一个人去游泳去了!”阿米娜蹦蹦跳跳地走了。

赵振戈听见脚步远去了,爬起来,到窗口看了看,轻轻拉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刚走两步,又转回过来,拿起门口的瓦罐,打开盖子,闻了闻,忍不住就喝了两口。又放在门口,很快地走了出去。

在特务团团部,欧德海在一张地图上用红铅笔在圈圈点点,这时,有人敲门。

欧德海:“谁?”

赵振戈:“我”

欧德海:“门没锁,自己进来。”赵振戈推门进来。

赵振戈:“怎么?还在用功啊。”

欧德海:“我在想,这****的日军行动队又会藏在什么地方?”

赵振戈:“我来看看。”赵振戈在地图上看了看,然后拿过红铅笔画着。

赵振戈:“人都有一个思维定式。上次别动队的基地是经过他们精挑细选的地方,其要点是打击目标方便,撤退隐蔽安全,距离在一天可以往返。老欧,你以黄龙山兵工厂为中心,以这个点为半径,画一个圆,那吗,他们的下一个基地就在这个圆周上。”

欧德海:“******,有道理!”

赵振戈:“这个圆周的一半是黄龙山的后方,是根据地,他们不会在这种不利的地区建立基地。我们在面向敌占区那一半的圆周上寻找,一定会发现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是别动队的落脚点。”

欧德海:“好好,我明天把你这个方法给参谋长他们说说,沿这条线侦查,这次老子一定把这狗娘养的灭了!哎。你来干什么?”

赵振戈:“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去了,那里是个是非之地,两女人这个来,那个去,我招架不了。”

欧德海:“哈哈,你赵振戈也有今天!要我陪你回去?”

赵振戈:“你别幸灾乐祸!”

欧德海:“羡慕你啊,赵振戈,你走桃花运啊,连洋女人都拼命地追你!”

赵振戈:“这是我的错吗?”

欧德海:“你,阿米娜,李青岚,你们三个都没有错,是老天爷的错!”

赵振戈:“唉,老天爷,你饶了我吧。”

兵工厂的广场上,有两个简易的篮球架。今天,是兵工厂对特务团的篮球比赛,阿米娜是裁判。

比赛正激烈进行,独眼龙刘大成抢到球正在上三大步,左边的杨保臻跑来,一下打下他的球。

特务团的教练是一连长,一连长向裁判喊道:“暂停!换人!”

阿米娜吹响哨子,做暂停手势。两边队员各围成一圈,特务团这边一连长走了过去:“刘大成,我叫你当替扑,你偏要上,你看,一遇到左边有人来抢球,你又看不见,你下,孙刚上。”

刘大成:“教练,我……”

一连长:“别说了,赢了球你再上。”

场上,阿米娜把球往上一甩,口哨一吹,双方又激战起来。杨保臻在运球,孙刚猛撞过去,杨保臻摔倒。

阿米娜吹响哨子,表示孙刚故意撞人犯规,由兵工厂发球。杨保臻爬起来瞪了孙刚一眼。

兵工厂发球,球传来传去被特务团中途抢了过去。孙刚站在篮球架下接过传来的球,正要跳起来投篮,被跑过来的杨保臻跳起用胳膊往孙刚头上一压,孙刚摔倒在地上。阿米娜又吹响哨子,示意兵工厂犯规,由特务团发篮板球。

孙刚爬起来,站在十二码。阿米娜把球扔给孙刚,孙刚拍球,两队的队员在互相挤着占据有利位置。

只见孙刚把球高高举过头,却狠狠地向杨保臻头上砸过去,杨保臻被篮球这狠狠的一击击倒在地。

兵工厂的球员朝孙刚围过去,叫骂起来。观众中的兵工厂工人也跟着起哄,疯子肖树书也大叫“打球!打球!”

杨保臻爬起来,分开兵工厂的球员,一拳打到了孙刚的脸上。两人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腿。

阿米娜冲进去,使劲吹哨子,俩人还是扭在了一起。只见阿米娜上前把两人的脖子一拧,两人都往后一仰都坐在了地上。两人很不解地望着阿米娜,人们也很惊诧地看着阿米娜。

阿米娜:“这样,你们两个和我一个人搏斗,好吗?”

地上的两个大男人都感到了被人莫大的藐视,慢慢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互相看了一眼。

阿米娜:“来啊,你们可要配合好啊。”

孙刚和杨保臻又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发力,挥舞着拳头冲向阿米娜。阿米娜快速地左右一闪,两人撞在了一起。

但两个人没有互相埋怨,却互相击了一下掌,向阿米娜发起了第二次进攻。阿米娜右手把孙刚的拳头挡开,左脚高高的一弹,把杨保臻的掌锋化解。

就这样,阿米娜几个回合都没有让孙刚和杨保臻占到便利,反而左右开弓,一腿一掌,同时把两个大男人打翻在地,观众一起欢呼鼓掌。孙刚爬起来,伸手把杨保臻拉起来,商量怎么打赢这窝囊的一仗。

那知阿米娜哨子一吹,做了个比赛开始的手势。孙刚和杨保臻握握手,拍拍肩,站在了各自的队伍之中。

观众终于看懂了阿米娜这场搏击的用心,又鼓起掌来:“阿米娜!阿米娜!”

兵工厂和特务团又展开了紧张的比赛,却少了暴戾之气。观众中的苏兆明、李加渝不由得点点头,表示对阿米娜的由衷的钦佩。

阿米娜正在医务室为受伤的工人包扎伤口,工人对这个洋大夫有些疑虑。

工人:“阿医生,我这伤不会感染吧?”

阿米娜:“不会,你要每天来换药。”

工人:“阿医生,你怎么没有给我上消炎粉?”

阿米娜:“你放心,我给你消毒很彻底。”

工人:“哦,谢谢。”工人带着一丝疑虑走了出去。

过道上传来“让开!让开!”的喊声。几个工人抬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工人抬进了医务室。

阿米娜:“怎么回事?”

工人们:“他正在工作,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昏了过去。”

阿米娜紧急抢救,查看眼睛,脉搏,把病人的上衣解开,耳朵贴在病人的胸口上倾听,阿米娜摇摇头:“没有心跳了!”工人们一片愕然。

只见阿米娜把左手平放在病人胸口上,举起右手一拳用力地打下去,一拳,两拳,三拳,病人出了口气,可马上又没有了动静。

只见阿米娜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病人嘴上的呕吐物,弯下腰口对口给病人做起了人工呼吸。一口,两口,三口气吹了进去……渐渐职工恢复了心跳,开始了呼吸。阿米娜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擦嘴,擦擦汗,长出了一口气。大家交换着眼色,对这个金发女八路另眼相看,不住地点头。

工人们:“了不起,从没有看见这样的医生。”